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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妩要成亲了。
萧央想起之前在大恩寺遇到许妩那回,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那何三公子并非良配,许妩也知道,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许妩当年都已经跟二哥定亲了……她这么多年都未嫁,就是在等二哥吧?等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要另嫁他人。
纪德真下衙回府,就匆匆去了正房。
纪章氏正在安抚纪庭萱,见纪德真脸色不大好看,便让人将熬好的参汤端上来,纪德真喝了一口,皱眉道:“今日下朝时遇到工部尚书季大人,季大人为纪允留意了工部的空缺,已经跟皇上提了,内阁也都没有什么异意,便先去工部任郎中。”
纪章氏闻言大惊失色,她虽是内宅妇人,却也知道即便是皇上钦点的探花,最多也就是去翰林院任修撰吧!纪允怎么就一步进了六部,掌了实权了?那纪方怎么办?
纪章氏急道:“那方哥儿呢?方哥儿虽说名次不靠前,但他比允哥儿年纪小,这个年纪就中了进士也是难得了!老爷可得为方哥儿谋划啊,兄弟两个总不能差得太多了!”
纪德真就冷笑一声,“纪允可是在当年黄河水患时提出过治水之策的,那么大的功劳却丝毫没有抢功,季大人早就留意他了。提他去工部,连内阁都没话说。方哥儿做什么了?这几年他除了风.流的传闻,还有什么!家中的丫头,连允哥儿院子里的都摸上手了!你这个母亲是怎么当的,还好意思说兄弟两个不能差得太多,也不看看他是个什么德性!”
纪方当年被皮岛总兵刘大人告到皇上面前的事,可还有人记得呢,今日纪德真去找岳丈时,章大人竟然沉着脸训了他一顿,却丝毫没提替纪方寻门路的事。
他正一肚子火气呢,重重的拍着桌子,怒道:“去将二公子给我绑来!”
纪章氏见他又发了火,便给她房里的一个婆子使了个眼色,才劝道:“方哥儿也是年纪小,不够沉稳的缘故,以后入了官场,自然会磨砺的稳重下来。都是老爷的儿子,方哥儿这么多年孝顺老爷,老爷也该心疼心疼他。”
纪德真依旧沉着脸,“开始预备着纪允的亲事吧,聘礼里面有什么难寻的东西,提早就派人去找,送的聘礼必得风光!”
纪章氏紧紧攥着帕子,强笑道:“老爷这是怎么说的,这么突然,允哥儿可是看上哪家姑娘了?怎么也没提前与我说说,这就要下聘了?”
纪德真看了她一眼,“是今天季大人话里话外与我提的,季大人想将自己的嫡幼女嫁给纪允,他嫡幼女还有几个月就及笄了,也是素有才名的,季大人向来十分疼爱,季大人的意思是等她及笄之后,就正式将亲事定下来。”
工部尚书的嫡幼女……嫁过来岂不是要爬到她头上来了么!纪章氏脸色阵青阵白,她知道纪德真一定会同意,这样好的亲事找上门,他定然是巴不得的。
纪允……以前她还真是小瞧他了。
如今方哥儿名声成了这样,她看中的世家嫡女都不肯嫁过来,倒是有小户的庶女肯嫁,但纪允若真娶了工部尚书的嫡女,她怎么肯让纪方低就?
纪德真见她不说话,就幽幽道:“你最好将纪允的亲事办得妥妥当当的,否则要是出了一点纰漏,我就送你去庄子上养病。”
一直坐在窗边,脸色发白的纪庭萱突然冷笑着道:“母亲,父亲早就厌了您了,连他自己的亲生儿女也恨不得都死了给大哥让位才好,母亲还不如自请去了庄子上,也省得碍了父亲的眼。”
纪庭萱自从嫁到曹家之后,整个人都变得阴郁起来,她之前怀孕,却因为曹豫踢了她的肚子,害得她小产了。她坐小月子期间,曹豫竟还纳了个妾进来,纪章氏到曹家去给自己女儿做主,那曹豫表面上说得好好的,等纪章氏走了就对纪庭萱上了拳脚。
纪章氏亲自去曹家将纪庭萱接回来,如今已经在娘家住了有四个多月了,曹豫竟从未上门来看过一眼。
纪章氏听纪庭萱这般跟纪德真说话,吓得忙过去拉着她的手道:“怎么跟你父亲说话呢?你父亲岂是那般偏心的,既然允哥儿的官职和亲事都有了着落了,也么也不会让方哥儿差太多的。”
纪庭萱就冷冷道:“父亲怎么就不偏心了?二姐嫁到了曾家,曾子铮差点儿就将二姐捧在手心里宠着了,如今二姐有了身孕,曾子铮连她每顿饭吃了什么都要过问。我呢?被曹豫糟践成这样,父亲可曾说过什么?”
纪德真气得脸色铁青,“简直不知好歹!”又指着纪章氏骂道:“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儿女!当初萱姐儿是怎么嫁到曹家去的?还不是你们想算计柔姐儿么!”
说罢又冷笑一声,盯着纪章氏道:“纪方怎么还没过来?是你又让人去给他通风报信了吧?有你这样又蠢又毒的母亲,也难怪将几个儿女都教养成这般!”
扬手将那碗参汤摔在地上,汤汁和碎瓷片喷.溅得到处都是,看也不看纪章氏和纪庭萱,起身就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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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若论实权,自然还当是六部,陆泽基本已经定下来去吏部了,只是他经历一般,只怕不会是太高的职位。
只是徐安道想将萧玠拖下水,陆泽不能确定此事能不能成,若成了,徐安道自然会想办法提拔萧玠,但若是不成,萧玠就是被徐安道推在最前面的靶子,萧家倾覆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萧央毕竟还在萧府,若萧府倾覆,她该怎么办?
但昌阳口堤坝之事,却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萧玠是右佥都御史,本朝佥都御史之外还设立十三道监察御史,监察十三省,还协管京城。但如今监察京城之责由右佥都御史兼任了,而昌阳口尚在京城地界,是归萧玠协管的。
无论如何也绕不过他去。
昌阳口堤坝早就有问题了,若堤坝有毁,曾经防洪所蓄的水一旦倾泻而出,下游村庄皆会淹没。昌阳当地官员必遭御史弹劾,但这昌阳口堤坝当年是摄政王率人所筑,徐安道希望萧玠能够直接上书皇帝,罗列摄政王罪状,接下来的事情便由徐安道来处理了。
若能搬倒摄政王,萧玠自然有功,但若不能,皇上要给摄政王一个交待,必然要拿人顶罪,萧玠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重渊势力颇重,陆泽并不觉得一个昌阳口便能搬倒他,但徐安道却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他知道徐安道的意图,此事即便不能搬倒重渊,也能让重渊伤些元气。
他也想利用这个机会,他的目的与徐安道不同,却也大同小异。只是萧玠那里……萧玠若聪明还罢,若是个急功近利的,他就只想着如何保萧央无虞就是了。
回到陆府,才下马车,陆泽就习惯性的皱了皱眉,果然到了影壁,就见严蕊派来的小厮在那儿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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