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觉得脖子酸痛,并且无趣,低下头盯着黑头发的女人的高跟鞋。
“你在看什么?”
黑头发的女人开口,在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耳旁“叮——”的一声,女人发出的声音像蛇分叉的信子,包裹着奇异的金属感。他产生了一点疑惑——这真的是女人的声音吗?即便是产生了“这是男人的声音”的想法,也毫无违和感。
他再次抬头看过去,黑头发的女人露出了尖巧的下巴和饱满的嘴唇。
她用了和温妈妈一样色泽艳丽的口红。
想到温妈妈,他忽然记起身后一直在追着自己的影子。
这时,女人抬直了手臂,肌肤惨白冰冷,像一道冰锥子,强硬地从喉口滑到胃里。她指着追过来的影子。
他小心咽了咽口水,看着影子穿过人群,这些撑着不同奇异的伞的人群,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上洋溢着笑容。
影子追了过来,黑头发的女人松开了温故知的手,将他向前推进了影子的怀中。
影子抱着他紧紧的,茫然失措的他只能待在影子湿透的怀抱中。
“啊……”
他轻轻叫了一声。
“妈妈?”
他想起来是温妈妈抱住了他。
“你的鞋子呢?”
“太急了,出门没有穿上而已。”
“那你的脚都出血了。”他摸着温妈妈湿漉漉的头发,跟温妈妈说,“我们回家吧。”
他还在想我为什么会跑出来呢?
真是想不起来了。
温妈妈的怀抱让他有点难受,他戳了戳温妈妈的背,想要挣脱出来,温妈妈抱紧了他,又立马松了开来。
“回家吧。”温妈妈站起身,牵着他过了马路。走到一半的时候,温妈妈回头,此时他捏着衣服的下摆,对着潮湿的衣物做了鬼脸,想要赶紧地回家洗澡。
“妈妈!你在看什么啊!”
温妈妈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他的手牵得更紧了。
他是走丢过的孩子。
他们说你就跟着个人走了,最后被你妈妈追上了,然后你就回来得。
为什么我会跟着这个人走啊?她是谁啊?
我们怎么知道呢?
他们摇摇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知道为什么温妈妈这么容易带回了他。
她是个女人。
然后呢?他追问。
他们摇摇头,只知道她是个女人。
事情似乎从有惊无险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孩童的心理,自然有着不知艰难的无畏和天真,发育似乎让他们无从感知事情的严重性。
大概就在不久后,温妈妈就自杀了。
温故知醒了,他深呼了一口气,他对于梦境后的故事有一种讳莫如深的警惕和逃避,因此在触碰到这条界限时,有一股拉力让他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温故知并不想动,垂着眼缩在毯子里,他露出腿却又迫于首都乏味深凉的秋季,缩回了毯子中。
他盯着坐在阳台前侧对着自己的奉先生,乖张地想这个老男人,一点空调的钱也不想付。
“喂。”
温故知喊了一声,奉先生只是微微瞥过一点眼神,将手中的烟摁灭在栏杆上,朝他走了过来。
奉先生解下了领带,一圈一圈绕着温故知的眼睛蒙了起来。
“奉先生?”温故知小声地问,奉先生坐在床边,过了一会将手探进了毯子里,温故知连忙双手握住,安心地呼出一口气。
“奉先生。”这次温故知是叫他。并且仔细地听着奉先生发出的声音,因为他看不见。
温故知察觉到奉先生与自己靠近,在他的想象中,这个老男人是向前倾下了腰——他是要亲自己。
温故知露出笑意,抬起了下巴,但是他并没有等来亲热的吻——奉先生只是克制地在他的眉心落下唇。那里是连接了心脏的,因此温故知的心脏像壳里的鸡蛋黄,小心翼翼地震动。
有种说不清的酸楚。
奉先生抱起了他,温故知不知道要落到何处,甚至他这么想——他会把我从二楼高高的阳台上扔下去。
温故知不安地蜷起脚趾头,细小的风流缠着他,两只脚就并靠着。
最终他并没有被奉先生扔下阳台,他被放在一把椅子上。
老男人绕到了自己身前。
温故知动了一下脑袋,他并没有弯下腰,而是就这么看着自己。
他冷,裸露的肌肤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更是因为奉先生的闲心——颇有耐心地划过温故知的脸颊,握着脖颈,后来手心贴着胸膛里的心脏。
他好像舍不得。
温故知想。
随后他一颤,奉先生把握着他的小腿,在小腿肚的肉上揉了揉。
他是以把玩着某种东西一样,专注的姿态。
温故知感到一股慰藉。
可是奉先生却轻轻叹了口气。
轻叹的这口气带有普遍性,只要你闭上眼想一想——晴天变雨天、父母看着测试卷,然后轻轻地像他们一样叹口气——是失望啊。
奉先生弄疼了他,但他没吭声,只是觉得紧张。
他喊奉瑜同。奉先生没有声响。
“奉瑜同?”
这次奉先生回来了,带着四条带子,温故知的两只手臂被反绑在椅背上。当奉先生要绑住脚时,温故知摇头,缩着脚说不。
他下身赤裸,并不想被缚住双脚,向奉先生敞开。
奉先生笑了,在温故知听来像是嘲笑。
他曾经毫不在意地浑身赤裸抱住奉先生,也溜到奉先生的床上,以肌肤的亲近度来算,他们早已是肌肤之亲的程度了。
“温故知。”
奉先生冷淡地叫了他的名字,但是举止却有着浮浪。他似乎好奇地踩着温故知的脚,以及成结在脚腕上的带子。
但好奇心总是要逝去的,仅仅简单的踩脚游戏并没有什么意思。奉先生更喜欢往上把玩。
他的皮鞋尖在温故知的小腿肌肤上留下一道红痕,这道红痕还在继续往上蔓延,最后像是一记敲门声——奉先生单脚搁在椅子上,暧昧地对着温故知的双腿间。
很奇怪的是,温故知在此时感受到一股突然的冲热,说不清原因造成的几下粗喘。
他觉得焦躁、不安,却被束缚在椅子上,他正努力透过绕在眼睛上的领带,如果有透视的能力,他就能看着奉先生,从神情上、眼神中,能尽全力地解读奉先生。
温故知不无渴望地想,越是想越有种被强迫的不甘和愤怒,开始动着脚,想要挣脱绑缚在脚腕上的带子。
但突如其来的是,似乎算准了年轻人的燥热和冲动,奉先生鞋尖没有任何预兆地朝着温故知的双腿间压去,温故知啊了一声又咬住了舌头,背后窜起一股过电般的冷颤。
奉先生这才轻轻抚着他的头发,指腹揉在温故知的后脑勺,轻轻哄着嘘声。
但是如此爱抚的一幕却配合着他对温故知可怜的双腿间的暴力,他力度恰好,又懂得实实在在的疼,给温故知揩去鼻尖的汗珠,拨开黏在脖颈上的头发,还有鲜润的嘴唇。
那是疼了后被咬红的水津津,如果有谁受到疼痛还能这么好看,奉先生垂下眼,摸着温故知的脸颊想——但容不得他想完,温故知张嘴狠狠咬住了他的大拇指。
如果想要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时机就是此时,咬下一块肉,让他鲜血淋漓。温故知是如此。
如果想要爱一个人,最好的时机也是此时,咬下一块肉,让他疼痛难忍地害怕。奉先生是如此。
“崽崽。”
奉先生眯着眼睛任他咬,“你告诉我,你妈妈是怎么死的?”他一问,就感到大拇指的咬力略轻了些。
他捏住温故知的后颈,温柔地告诉他:“不要跟我说自杀。”
温故知不吭声,奉先生等了几秒,却觉得反应慢了,多少有些不快,大拇指便用力扣在他的嘴巴中,压着舌头,拉高下巴。
温故知狼狈地留了一滩口水,开始犯恶心。
奉先生不快地“啧”了一声,时间宝贵,恰好他看重时间,事情要解决,就要快,所以一开始他就摒弃了怀柔和陪伴。
怀着秘密的温故知一开始就是个定时炸弹,他自己要跳进奉先生怀里,自然也就失去了不让人拆掉炸弹内部的权利。
只是即便是这样,花费的时间多少让奉先生越加不耐。
为什么不说?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犟着?
温故知给他找了麻烦,却将麻烦一丢,指名道姓不负责任地让别人开包裹。
奉先生撤手,将血抹在温故知脸上,同时皮鞋又压向他的双腿间,不断地向腿间这处脆弱又敏感淫腻的器官挤压。
奉先生轻蔑地说:“你说——你爱我?”
温故知点头,这句话没有骗人。
“厚脸皮。”
奉先生骂了他,抱着手臂越加使劲地踩在那。
会不会因此就废了呢?
因为那处受伤而大变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但奉先生并不在乎到底会不会废,干脆不如说即便废了,也还有后面,想要快感,想要爱,并不单单只有简单的插入。
温故知疼得一头冷汗,仰头流着口水喘息。他觉得双腿间正变得湿漉,却又痛苦不堪,他想要化成一滩水,从这个老男人身边逃开,又想要炸开,炸成一朵烟花,直接灰飞烟散。但是他又不甘心,想要大声尖叫。
于是温故知尖叫,越疼声音越高,但他突然意识到老男人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受伤,会不会被废。因此他冷得发抖。
疼!疼!
要被废了!
这么一想,温故知的大脑开始传达指令:
废了废了!!!已经废了!!
温故知大声尖叫:“我说!奉瑜同奉瑜同!我说我说!”
他打开秘密的箱子,拿了一把刀切开胸膛里的心脏,开始翻找,翻找出沉年旧事。
在那之后温妈妈就自杀了。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真的有人因此上吊吗?
约定是宽容的,到了时间,它会来到忘记约定,不打算履行约定的人身边提醒他。
它对小小的温故知伸手,说跟我走吧。
温故知便乖乖地跟着它走了。
“我可以带走你的孩子。”
它笑着向温妈妈展示。
温妈妈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它。握紧了温故知的手。
你说母亲伟大吗?
大概很多人都不知道——因为什么而伟大,何为伟大,什么情况下不是伟大。
温故知蜷在椅子上,他说了,却不觉得解脱,而是一股乱撞的怨气,他猛地从椅子上跳下来,挥手用力抽在奉先生的脸上。
“老东西!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
他翻身骑在奉先生的身上,一拳一拳劈头盖脸朝着老男人发泄,他大吼问:“狗东西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奉先生翻身将他困在身下,捂住嘴,仅仅几下就插进了臀肉间的秘处,温故知犹如被猛击的铜钟,浑身发抖,抬手掐住了老男人的脖颈。
他越用力,老男人挺腰也越使劲,温故知直直盯着老男人的眼睛。
即便已经到了窒息的地步,面孔浮动着奇怪的扭曲颜色。
温故知却突然松了手,闭上眼瘫在地板上。
奉先生也停止了顶弄,靠着墙让温故知坐在身上,像温妈妈找到了被带走的温故知那样,紧紧地抱在怀里,牵着手。
奉先生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话。温故知听了后抬手怀住了奉先生的脖颈。
“给我一支烟。”
奉先生插着他走到桌边,温故知张嘴,含住递过来的烟。
擦火、点烟、轻吸。
温故知像含着性器一般,将这口烟气吞吐出去,渡到奉先生口中。
奉先生接过这口烟,缓慢地挺动腰部,因为温柔的情动,温故知浑身变软,瘫湿,挂着手,在空气中指着啪动的乐符,并回以恩柔的涌动,包裹着奉先生。
温故知眯眼,小声喘动,像唱歌那样叫。
后来他又滑到在地,带着奉先生,又露出狡黠的神情,翻身骑在腰上,仰头吸着烟,他往后一摸,让奉先生再次进入,在腰上扭动,最后将最后一截烟塞到奉先生嘴中,奉先生吸了一口,而他倾下身吻住了唇。
如果会因为烟而死,不如选在做爱中的烟,互相喂着短命的毒药。
“反正你也半截腿入土了。”
他说笑,被反压住插入,温故知仍旧不停地笑,偶尔他摇着屁股,奉先生循着甜腻的味道,鼻尖摩挲着后颈,张口便叼住。
温故知轻叫一声,被摁在床上肏,他整张脸埋入床褥,挤压着仅剩的氧气,他伸手想拿香烟,却因为交叠不停的快感,只是抓在手里,攥成了碎片。
他们点起碎成半截的烟,互相借着吸一口,又互相喷在对方脸上,温故知似乎喜欢这种举动,笑得眯起了眼睛,说做一次抽一根。
夜里,他们又做,做了醒,醒了又做。
温故知展着四肢,夹着烟,过会摸着肚子中的形状,说会不会松了?
“还紧。”
奉先生回答,温故知又笑起来,懒懒地抬起脚,敲敲老男人的背。
早上温故知迷糊赤裸地坐在床边,奉先生上前赶他几步,就到墙上,奉先生说还湿着,便插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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