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癖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7_口癖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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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还有阿元和金雅被温尔新安排在了同一排,她们内心有着和温勇一样一厢情愿的感觉,深信她们所认识的温妈妈的爱情,体贴的温尔新在稍后的位置安排了温阿姨,给她一个藏起自己的普通位置。

作为一个一直处于微妙位置的女性,温阿姨从来没有对温妈妈先入为主的爱情观念,大概是由于往事的羞愧,使得她一直逃避这其中的一些事情,因此面对舞台上扮演温妈妈的象征演员,她反而产生了很纯粹的同情与失落,虽然她不曾在故事中出现,但温阿姨知道无论是这个经过加工,蒙着神秘奇幻风采的故事里,还是很久以前的现实中,她都是那个隐藏推动的一环。她低着头,偶尔抬头继续看着舞台,音响通过流质的留声机音效传来熟悉的歌声,那一瞬间她眼眶湿润,忍不住打了个情绪激动的喷嚏,温阿姨索性就着熟悉的歌在那偷偷流眼泪,看着黑裙子的演员,仔细地蹲在温妈妈面前,听她悄悄地讲自己。

温妈妈的爱情呈现出来的歌声不多,很快就散了,人们喜闻乐见于报纸报道的最终结局,争吵和背叛也不见得争过温妈妈花一样的尸体,抽象无法对生命指手画脚,他们几乎掐着手心看着幻化的黄粱悄悄地问温妈妈:“你愿意吗?”

连温勇都掐着手心——但孩子的哭声响起来,迅猛地勾过温妈妈的注意力。报道里婚姻失败,爱情一塌糊涂,并为之自杀的女性形象持续变形成不为人知的模样,看得人津津有味,只有温勇无法再次得意洋洋让舞台灯捆绑起他和温妈妈,反而灯光调转围绕着温妈妈与她的孩子们,色彩远比之前明亮富有情调,温勇焦躁不安地看着推进的演出将留存在温妈妈这的回忆几乎殆尽——这令他想起他企图靠哭泣求取原谅的场景,但是无论他是不是跪得膝盖麻木,起先还悲伤的温妈妈只是别过头看着窗外。

他开始发热,脑门渗出了许多汗,努力抑制住离开座位,去寻找灯光开关和中央空调开关的冲动,甚至回头找温尔新在哪里,因为他距离舞台如此之近,以至于在看到温故知出现在眼前时,熟悉的涨裂感突破胃猛地锤了好几下太阳穴,女士的裙子与身体性别仍然有着差距,无法完全贴服,在完美的厘米中呈现褶皱位置,甚至裸露的部位呈现的肌肉骨头走向也不同,温勇熟悉温妈妈与黑裙子的关系,他眼看着温故知低头,长长的假发遮住他身体和黯淡无光的裙子,白色泛蓝的光从他腿上流到脚面,好像从他身上长出了蓝色的血管。

这种熟悉的关系在温勇眼前消失——取而代之是温故知与黑裙子的关系,光脚踩在一层白色绸缎上,依靠在与他耳语的黄粱怀中,黄粱慢慢地给他的脖子缠上各种报道、孩子们的玩具,缠成一股绳,从黄粱的喉咙发出温妈妈旖旎的嗓音。它的嗓音穿透舞台,在背后的幕布上张开双手,伸出枯瘦的黑影,它发出温柔的歌声,让黑影慢慢伸出手指,最后完全包裹住温故知,和黑裙子融合在一起,在一根细绳上吊着,吊进人的瞳孔里轻轻旋转。

细绳上的身影晃动着,突然伸了一把剪刀将绳子剪断,咚的一声,舞台上温妈妈的生命到此结束。

十几年前,十二岁的温尔新在二楼发现悬吊在房间里的温妈妈,颈骨完全折断,窗外正下着飞絮和泡泡,所有人在那用网兜兜泡泡吃,尖叫逃跑,防止飞絮的报复,这些声音正好盖住了她的尖叫声。

温尔新闭上眼,合上最后一本日记本,剔除掉舞台倒着的身影和春日眼睛里旋转的脚,耳边的水声渐大,她睁开眼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缓缓下降的幕布遮住温故知的脚,会场的灯猛地亮起,照亮每个人的表情,温勇回头正瞪着眼睛抓着温尔新,每个人都在那窃窃私语,温阿姨带着奇异的眼泪回头看向她,最后朝她轻轻地点头,跟随着人流排队出场。她在队伍末看到了金雅,金雅向她复杂地侧了下头,但很快阿元就找到她,在她身旁红着眼睛,阿元问她这是假的吧?

温尔新说为什么是假的。

阿元坐了会站起身,低头说原来都是骗我的。爱情故事破灭在三分之一处就没有了爱情的配乐,男主人公也是独自沾沾自喜已久。

温勇质问温尔新你为什么要这么对爸爸呢?你为什么要讲这样一个假故事呢?

就好像温妈妈其实很少去怀念温勇,但是在温勇看来一切都是应该是值得怀念的,包括他们的爱情,“你一点也不像你妈妈,你妈妈会这么狠的对我吗?”

“妈妈已经死了。我把她放下来,我摸到她尸体,她的头断了,无论我怎么摇她,都软趴趴的。”深深折下去,安静地闭着眼,喉管再也无法在仰头时进行有力的拉扯,“也许您能去坟墓里问她——你是不是爱我,你是不是一直想着我。你是不是为了我死的。”

“你不用一直提醒我你妈妈死了!我当然知道她死了!”

温勇整个人佝偻蜷缩,脸埋在手心里,有一天早上,他醒来发现晚上做梦居然哭了,他感到很奇怪,但是很快温心就敲门扑进来叫着爸爸,于是温勇就什么都不记得抱起孩子,用地毯上散乱的玩具逗温心,一直逛到下午,才在老保姆和老太太的悄悄话中知道温妈妈死了。他什么话也不敢说,一个人回了房,伤心地哭了一番。而当他母亲端着碗,笑着问他你眼睛怎么了。温勇在看向老太太的过程中鼓起勇气,当他准备开口时,立马捕捉到老太太眉上挑的举动。最后温勇安静地回复母亲是眼睛痒。

“你真的理解爸爸吗?”温勇再次满心期待,老太太要温勇离开温妈妈和他自己的家庭,但是他发誓他永远爱着温妈妈和他们的孩子,他每天都在缅怀温妈妈,信奉爱情永生。但是温尔新却也要温勇离开,告诉他其实温妈妈并不再想念你了。

温尔新什么都没回应,描着日记本的边沿,轻轻让薄薄的纸片像锯子一般锯着手指腹,叹口气告诉他弟弟刚才晕过去了,最近他一直在生病,他和妈妈一模一样,我爱他们远远胜过爱您,爸爸。

温勇直视着女儿,女儿染着一头红色头发,就像他陪产时胎儿身上的血丝,婴儿生下来身上沾着的血并没有老太太生他的时候血崩般多,但足够他将两个颜色结合,昏昏沉沉地说道:“你跟我妈真像。所以才这样对我。”

第67章

有一天早晨,当温故知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温妈妈坐在他的床边,温妈妈总是立刻对刚醒的孩子送上微笑,5岁的温故知故意卷了被子,然后往床里面爬了一下,温妈妈压着裙子躺了上去,侧着身问:“怎么还不起床啊?”

温故知包着自己只露出颗脑袋,一只手在温妈妈脸上乱糊,停在眼睛上,好奇地问她你今天的眼睛怎么不红了?

温妈妈说因为伤心了才会红眼睛。

“那今天你不伤心啦?”

“因为今天搬家,你和姐姐要跟妈妈一起,妈妈当然开心了。”

温故知眯起眼,打了个哈欠,明显没有睡足,迷糊地问:“搬去哪?”

“搬回城,你还记得吗?”

温故知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在那打碎了一个花瓶,割伤了脚,他坐地板上掰着脚左看右看,终于对着流血伤口嚎啕大哭,嚎得两层楼高,最后爸爸妈妈急匆匆地赶下楼一边问他怎么了,一边把他抱起来在怀里呼呼,他一路指着花瓶,又指着自己伤口,抬头看看温妈妈,对温勇打了个鼻涕泡,开始了新的一轮嘶吼。

温尔新捂着耳朵说他是个小怪物,朝着哭嚎的温故知尖叫:“我要把你挂在树上,给别人带走!”

温故知这秒在温妈妈怀里、温勇的鬼脸下使劲扭着撒赖,下秒耳朵一竖,还顾得上他姐姐的讽刺,拽住温尔新的辫子,一用力,两个人滚在地毯上嗷嗷叫着打了起来,温故知给温尔新糊了一脸的血,温尔新扯了温故知一嘴的口水和鼻涕泡,最后地毯洗了,两个人被拎到医院去,在医院的墙壁那罚站思过,姐弟背后是被医生训的温勇以及在那生气的温妈妈。

戴着和平阿鸣护士帽的女孩、男孩们一排一排,鲜嫩的年纪像只小鸟,经过姐弟时捂着嘴吃吃发笑,他们两个即便在医院被罚站,还不忘用手指打架,你来我往地以手指为剑,手掌为骑士,嘴里嘟囔起声音假装是号角,背着温妈妈又大了一通。

两个小孩就这么出名了,在他们这被训的家长也少见,尤其是恩恩爱爱的。这对温故知来说,虽然狼狈,但是难忘,所以他才问起温妈妈我们搬家,那爸爸呢?爸爸去哪了?

温妈妈却打开车窗,“你看那。”那有一株巨大的春树,赤膊的浇花人正在照顾它,作为城之母它埋藏在泥土以下的根茎牢牢抓握着这里人们的双脚,以便他们一直踏实、堂堂正正地踩着这里的土地。

春树随风送给温故知一朵巨大的,和脸差不多大的花,温尔新得到了一片叶子,下车时温尔新将叶子翻倒,踮脚举在温妈妈和温故知的头上,温故知只安静待了一会,就顶着花滑稽地往前蹦蹦跳跳。

他蹦蹦跳跳地往前走,没有停下过,刚出生就比别人会动,可是后来就习惯安静下来,偶尔仔细观察才发现从栏杆伸出的腿还会不安分地晃荡,以至于经常将笔、纸踹到井里,虽然会被吐出来弹回脸上。现在他不会将腿伸出栏杆,而是晃到奉先生的肚子上,奉先生会撩起他的汗衫,摸摸出汗的背,温故知会安静一会,到了早上醒来时,他需要安静地将满溢重复的噩梦清除出去,又很不幸地被冬日出没的蒲公英撞上,那株蒲公英好像认得温故知,故意似的让人患上了高热不退的蒲公英症。

曾经在研究人员的高倍镜下,蒲公英那一株一株毛茸茸的形状衔着人的情感,就像是一个情感发生器一般,十分具有排他性和独特性,把一株株量身打造的悲伤和怀疑或者别的什么,短暂地使病人的心理病了。

有趣的是,有人发现蒲公英症只能自愈,一部分人会不断地患上蒲公英症,又有一部分人自愈完成后就有了强大的免疫力。

温故知说自己是第一次患上这种病,早春的时候他嘲笑奉先生的桃花症,深冬就换了他奄奄成了一只滩猫,只能和他的宝贝猫抱在一起打滚。

他问猫你爱不爱我,猫低头清理羊绒线制的皮毛,还算宽容地让温故知骚扰,尾巴轻轻地晃来晃去。

外面下着雪,奉先生坐在沙发上,在那看温故知眼睛跟随着猫的尾巴,过了会,奉先生小声问温故知你在干什么?

温故知停止了跟随的动作,想了一会说:“我觉得我想做一只猫。”

“一只猫?”

温故知翻了一下身,不小心把猫压在了身下,猫不客气的抓了一下他,当然啦,一双毛线织出来猫爪子哪里会抓痛人呢。

“因为这样就没人要跟一只小喵咪讲道理了。”

“你真可爱。”奉先生笑着说,大概是第一次情不自禁地夸奖温故知,温故知歪了下脑袋,爬起来亲了一口老男人眼角的细纹。

他说奉先生,我真爱你啊。

这话在到了首都后,温故知也挂在嘴边,嘴唇上出现他发烫的伤疤,皆是他犯了癖咬坏的,有时候说着话就冒出血珠,奉先生一手抽出餐巾纸给他止血,另一只手抚着他的后颈,温故知的后颈对疼痛敏感,会控制不住地收缩一下,奉先生不在意地观察了许久,会帮他放一只手安慰。

奉先生家里的人也开始担心这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比上次来不好了很多,晚上还好好的和奉先生一块出门,要人在后面追着多穿一件衣服,回来却是被抱着回来,一摸手都是热汗,眼见奉先生急匆匆把人抱回房间,别的人只好问跟着的秘书,秘书说会场的事结束后出来就这样了,好像直接扑通倒地,没意识了。

他们帮忙烧热水,煮粥,等候指示,温故知的猫就在枕边陪着他,尾巴像母亲的手,让温故知在噩梦发吐时能够握在手里,最后这条尾巴被捏到发皱,事后的一切火都能以一条任性的小喵咪名义发出来,温故知醒来后不得不花大力气哄着这唯一一条重要的小喵咪。

连陪了一夜,甚少合眼的奉先生都不得不排到后面,眼见老男人地位下降,而温故知充耳不闻,带着猫满院子的晃。

奉先生在书房阳台往下看他,单薄夹带作死,冻红的脸蛋上眼珠子灵活地转,对着奉先生笑。

“小傻逼。”

奉先生口型饱满,温故知很明就读出来了,抬手对老男人竖个中指,中指用小喵咪的尾巴替代,但是半当中软了下来,温故知乐呵呵地说:“您——软。”

嘴唇念出被撑满的形状,舌头抵着下唇翘起来,意有所指。奉先生眯起眼,有点火,让他滚。

他蹦了几下,然后回头一记飞吻,奉先生故技重施,快速地关上玻璃门。

温故知暗骂老男人没情调。年轻人,总喜欢用口水糊爱人的嘴唇,克制不住的像个小牲畜——火气旺,就在他唉声叹气穿着凉拖蹲在院子里时,管家奶奶给他送热汤,还有一只体温计。

温故知不想喝,在城就一直被保姆灌汤,“蹲着不方便,我待会进去喝。”

他眨眼,管家奶奶也眨眼,“那给你端个凳子,坐着喝。”

温故知乖乖地站起来,接过碗捏着鼻子全闷了。

奉先生关心温故知,当温故知小声埋怨起这个男人拒吻,管家奶奶会帮点亲,这个年纪差大的,会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但是还是很严肃地告诉他你不能这么说先生。

“他真的关心你这个孩子。哪次你凑上来先生真的不给你亲的!”

亲了那么久,嘴巴都化了!管家奶奶都晓得,几个年轻的小姑娘说是不看,但手指缝隔那么大的,管家奶奶帮着清人。

“知道你最近早晨起来难受,难受到什么都想不起来,难免傻不愣登的,先生就跟我们说你生病啦,让着你一点。他自己也让着你的,帮你一起理下发生了什么事,要是他人不在,给我们个小本子跟你讲。我这个老太婆年纪噶度了,还要帮侬背书嘞!”

温故知喝着汤,笑眯眯地说:“所以呀,我最爱先生了啊。我想给奉先生一个能够抓住我的东西。”像温妈妈曾经很真心地爱着温勇,两个人交换的戒指。

“什么东西?”管家奶奶没有听清,温故知含着碗口,摇了摇头。

温故知是温妈妈的延伸,在一些人生轨迹上——比如黄粱,都有着不太清醒的时刻,他本该不会因为噩梦憔悴,只是黄粱带给他噩梦、带给他病,搅弄他的情绪,将窒息、停滞和重压涂满温故知的神经,警告他言而无信,于是让他变成小孩,坐在一张凳子上,看着悬吊在房梁的温妈妈,把他溺在黑色的明月照我渠中,又或者让从天滴落的粘稠铅云浇灌在温故知的头上,变成弯曲的虫钻进耳朵、鼻孔、喉腔还有眼睛粘膜,他缺了块肉、缺了颗牙齿。

他将脖子伸进绳索,挂在树上蹬着腿,睁着眼睛等待肢干的水分蒸发,随着一声雷,他和那亲寺的银杏一起被烧死,烧坏的是他的灵魂也是心脏所在,当他飘荡出来,看见魂体上漏着一个大洞。

他再一次被溺死,与他手牵手的还有那个营养不良,总是穿着皱巴巴的裙子的小女孩。

温故知记得所有噩梦,当他安静地沉睡时,灵魂却在尖叫,因为他们出城的车被淹没的水卷走。

奉先生拍着他的背,可是他一点都感觉不到。

银杏树是不是被雷劈了?我的牌子也被烧焦了。

为什么我们不在车上?下雨了,车有没有事。

温故知还告诉奉先生是他发现了温妈妈的尸体。

奉先生在他每一个清晨,都会好好听他说胡言乱语,记忆倒错,然后说你晕倒了,现在是第几天,我们离开城那天的确是下了暴雨,还打雷,差点就出不去了,看上去像是在阻止我们?

奉先生微笑着,问温故知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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