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锐也察觉出不对来了:“周谦政跟我这么说的。”
安歆轻声咒骂了一句,又看了看门口,吩咐程锐:“待会儿你看准了时机就溜,我估计沈文硕还不知道这事。”
“好。”程锐也紧张了起来。
“安歆,你们坐那儿是个什么意思啊?”吕科长面色沉下来。
安歆忙扭着腰去道歉:“抱歉啊吕科长,我先自罚三杯,不过我那个学弟就算了吧,他脑袋笨笨的不会说话,别再惹得大家不高兴。”
吕科长没让她拿酒杯,一掌打在了她的侧脸上:“懂不懂点规矩,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程锐忙冲过去将安歆护在身后:“你个大男人,怎么还打女人呢?”
安歆生怕他会为自己出头,想将程锐推回角落里:“你别管。”
吕科长哪里会放他回去,扭着他的手腕,用力一推,便将程锐推得摔坐在马建兴的腿上:“还不快去陪陪我们马局长,把他伺候高兴了,自然有你的好处。”
程锐腰间被一个陌生的手掌搂住,他不禁生起一阵恶寒,挣扎道:“你别碰我!”
马建兴凑到他耳边闻了闻:“好香啊,是蜜桃成熟的味道。”说完用他肥厚的唇在程锐的面颊上亲了一口。
程锐恶心得反胃,爆发出力气挣开了他的双手,回头冲他脸上狠狠打出去一拳。
可惜拳头刚碰上,他就被吕科长一脚踹在了膝盖上,不可控制地双膝跪地,额头也磕在了桌角,引起一阵眩晕。
吕科长麻利地把他拖回到沙发,脱下他的外套,反捆住他的手。
马建兴揉了揉脸上被打的那块地方,不是很疼,但却足以挑起他的怒火。
他一手按在程锐的小腹上,一手拍了拍他的脸:“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喜欢乖的,尤其讨厌,你这种不乖的,所以你最好考虑清楚,是想要配合地拿到一笔钱,还是吃点苦头,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程锐看到他的脸离自己这么近就想吐,手被捆住了没法动,他便用力挺身拿头去撞他。
结果自然是没撞到,马建兴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对吕科长说道:“让他受点教训再送到我床上。”
安歆对这些“教训”再清楚不过了,她知道,程锐不可能会受得了这些折磨,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疼痛,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屈辱,会让你犹如猪狗似的趴在地上任人鞭笞。
她一向识趣,所以没经历过这些,但她是见过那些“执行”现场的,程锐那么骄傲一个人,连沈文硕的低声下气都瞧不上,要是今天受了折辱,断然会活不下去。
安歆看了看桌上的酒瓶,又看了看已经被吕科长扔到地上,撕裂了衬衫的程锐,狠了狠心,拿起酒瓶在桌上敲碎后,用断裂的玻璃,割向了自己手腕。
第29章
鲜红的血液沿着手腕滴落在地毯上,安歆没敢割太深,她要的是震慑到他们而不是真要自己的命。
屋里所有人都静止下来,看着她手上的动作。
吕科长松了松领带,皮鞋底踩在程锐裸露的胸口,问安歆:“这是要表演个什么节目?”
安歆拿着酒瓶的手微微颤抖,酒瓶裂口仍然抵在手腕上:“大好的日子,要是弄出人命来可不好吧。”
马建兴听她说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在我面前死个人是很了不起的事吗?别说是你自杀,就算是被人故意打死,我也能让在座的所有人全身而退。”
安歆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些,她会想到用一条人命来要挟,是因为她知道马建兴最近要升官,不能出什么岔子,她的死对他不可能不会有影响。
只不过这影响很有可能微乎其微,她以死来换得在他身上挠个痒痒,是万分不划算的。
除非沈文硕会用她的死来大做文章,倒是有那么点将马建兴拉下马的几率,可她哪里舍得死,她是最惜命的人了。
“怎么不动了?死给我们看看啊。”吕科长笑着说风凉话。
“安姐!不要!”程锐躺在地上拼命扭动着身躯,可却怎么都摆脱不了踩在自己身上的脚。
安歆猛地将手里的酒瓶往吕科长那个方向砸去,她杀不了自己,也没胆子伤人,屋里的权贵,她一个都伤不起,只能虚张声势。
吕科长侧身躲开,安歆冲向他,将他撞开的同时酒瓶撞到墙上,“哗啦啦”碎了一地。
程锐的手被绑着,安歆跪在地上帮他解了一下没能解开,不再耽误时间,扶起他便让他快跑。
“操,臭婊子。”程锐刚跑两步,安歆就被吕科长一把抓住了头发,对着她脸上狠狠掌掴两巴掌。
程锐听到了声音,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犹豫也不能回头。捆着手的衣服已经有些松,他再挣几下便能挣脱,便可以拿衣服罩住保镖,给自己争取到一丝逃生的机会。
可就在离门口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后背被人用力踹了一脚,他膝盖还有余痛,原本走路就不太稳,这下更是直接控制不住摔倒在地上,膝盖先落地,接着便是肩膀和侧脸,摩擦在地毯上,一阵刺痛。
吕科长解开皮带,抽出来后往程锐身上抽去:“我叫你跑!你再跑啊!”
只一下,程锐便疼得厉害,吕科长下了重手,眼里起了兴奋之色,又重重抽了一下后,却听得外面传来吵闹声。
吕科长抬头看向保镖,眼神示意他们出去看看。
门刚打开,沈文硕像一头发怒的雄狮般冲了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程锐和拿着皮带的吕科长后,一脚便踹在了吕科长的肚子上。他平日里有在健身,以前还学过散打,力道远比吕科长要厉害得多。
吕科长被踹翻在地,保镖这才反应过来要去抓沈文硕,却被沈文硕轻巧地躲过,直追着吕科长,拎起他的衣领,一拳一拳地揍在他的脸上,他的腹部。
保镖拉不开两人,便也拿拳头往沈文硕身上招呼,沈文硕挨着痛,全然不管。
吕科长渐渐没了反抗的力气,嘴里鼻子里都被打出了血,溅了他一脸,沈文硕这才松开,再去对付那两个保镖。
安歆趁机连滚带爬地爬到程锐旁边,帮他解开外套绑着的手,帮他把外套披在身上。
“陈晨,你先带他们走。”沈文硕分神道,里面的两个保镖比外面的要难对付些,再加上他体力已经消耗了许多,一时难以顺利制住他们。
“好!”陈晨一直躲在门口,听到沈文硕喊他,急急冲了进来,看到程锐和安歆的样子,被吓了一跳,“你们没事吧。”
安歆喘着气:“还行,死不了,快走。”
程锐腿疼,头还有些晕,陈晨直接将他背了起来。
有人出手想要拦住他们三人,一个女人忽然惊声尖叫道:“打人啦!打人啦!”
接着好几人叫喊起来,慌里慌张地往外面跑,她们都是安歆的姐妹,平时受了她不少恩惠,刚刚那种情况她们为了自保不能帮忙,现在情况一变,她们便可以在里面浑水摸鱼,造成一片乱相,让安歆跟着她们一起溜出去。
场面更加混乱起来,吕科长被人扶起,一同护着马建兴。
沈文硕抄起桌上的水果一通乱扔,马建兴脸上也挨了一片西瓜,在他面颊上留下了不少西瓜汁,又掉落在他的衬衫上,将衬衫都染红了一块。
马建兴何时这么狼狈过,怒道:“沈文硕,你给我住手!”
沈文硕心中的一口恶气出不掉,听到他的声音后才想起,是他最爱玩弄清秀的学生了,怒气冲冲地向他冲过去。
吕科长被打怕了,下意识地躲开,其他护着的人也根本拦不住他,他上前一脚踩在马建兴的鸡巴上。
“哎哟喂,你他妈的给老子松脚!”马建兴疼得脸上的肉都在抽动。
“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沈文硕脸上也挂了彩,红着眼恶狠狠地环顾了一圈,警告道,“你们最好别再轻举妄动,不然马局长的命根子可就不一定能保得住了。”
“啊——”马建兴感觉他脚下更用力了些,忙吩咐道,“你们都别动!沈老弟,咱俩谈谈条件。”
“谁他妈要跟你谈条件!”沈文硕啐了他一脸血水,“我要你牢牢记住,程锐不是你该动的人。”
“我已经报警了,你要是不想被大家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的话,我劝你尽快离开,还有,不要再找程锐的麻烦,不然章端诚可是很容易抓到你的把柄。”沈文硕最后用鞋尖在他的阴茎上碾过,马建兴疼得脸都变成了猪肝色。
没有他的命令,保镖也没有再拦他,沈文硕离开后,马建兴才拿他们出气,捡起吕科长的腰带抽他们,骂道:“妈的,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都他妈的给老子滚蛋!”
楼下会所的保安已经被沈文硕教训过一顿,但见到有人从楼上下来,还是顽强地围成一个圈,将程锐他们一小堆人围在了中间,不让他们离开。
陈晨不得不说,即使被打断了胳膊,痛得直不起腰,仍要坚持拦住他们,属实够敬业。
他一个人冲不过这么多人,其他的姑娘们又娇气得很,被推了一下就叫叫嚷嚷地说手臂都被打青了,吵得他脑壳疼。
安歆看着这围了两层的人墙,手上还受了伤,已是不敢再冲动。
沈文硕从楼上下来了,人群忽然安静下来,都抬头盯着他。
“让开。”
保安跟保镖还是差得许多的,他们虽然也受过训练,但完全没有保镖会打,也没有保镖那么能挨打,此刻已经被沈文硕打出了心理阴影,他一开口,大家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沈文硕从陈晨背上接下程锐,将他打横抱在怀里。
终是没人再拦着他们,沈文硕先前就把钥匙给了陈晨,原本是想让他们先走,没想到他们没走得成。
陈晨开车,安歆坐在副驾驶,沈文硕在后排照顾程锐,帮他把外套的纽扣给扣上,摸着他冰凉的手,担心他会冷,又拿了自己的外套给他裹住。
“嘶——”沈文硕裹住他的时候用力了些,碰到了程锐背上被抽打的伤口。
看着他吃痛的表情,沈文硕又心痛又自责生气,明知道周谦政是什么样的人,他竟然还放任他们接触了好些天,害得程锐受了这些苦头,全都是他的错。
“对不起,是不是很疼?”
程锐无力地靠着他:“还好,就有点火辣辣的。”
沈文硕很想抱抱他,可又怕把他弄疼了,只好握紧拳头,修剪整齐的指甲因为用力而陷入掌心,这微末的疼痛,一点也比不了他内心的痛楚。
安歆用裙子外层的纱缠绕在手腕上,缓解气氛道:“陈老师你可得开快点,老娘的血都快流干了。”
“那必须的,你坐稳了。”
沈文硕真诚道谢:“安歆,谢谢你。”他可以看出,如果不是有安歆在,程锐身上一定不止这些伤。
“谢什么呀,应该的,好歹程锐请我吃了不少饭呢。”自她从程锐那拿沈文硕的卡刷了顿饭钱后,后来每次他们仨约饭都是由程锐来付。
“安姐,谢谢。”程锐也很感动,安歆那举着酒瓶要拼命的架势,又飒又牛气,此后那画面在他心里留存了许久。
“哎呀,甭跟我客气。”
沈文硕和程锐都是皮外伤,清理了伤口后,开了些药酒让他们回去涂。
安歆伤口不是太深,但也要进行缝合,沈文硕让帮她办了住院手续,开了间VIP单人房,让她在医院好好休息几天。
他还特地在医院门口买了些水果给安歆送去:“也不知道马建兴等人会不会找你报复,你就先在这住着吧,之后我会帮你找好一点的疤痕祛除医院,你卡号还是那个吗?我再打点钱给你买点补品什么的。”
安歆脸上被打得有些肿,不过不妨碍她听到“钱”这个字眼的高兴:“哎呀,看来我这波美人救英雄救得不错,卡号没变,欢迎沈老板多多照顾。”
“需要我找个护工吗?”
“不用不用,除了左手不太方便外,也没什么难处,我让陈晨留下来跑几天腿就行了。对了,程锐怎么样?他被抽的那两下估计得疼个好几天呢。”
提起这个,沈文硕眸中寒光毕现:“他也还好……”
“诶,你别冲动,安歆需要休息,我帮你把沈文硕喊出来,你俩单独去谈行不行?”
“谈个屁谈!”
沈文硕和安歆都听出了是周谦政的声音,两人对视了一眼,周谦政便“嘭”地一声推开门闯了进来。
第30章
“沈文硕你什么意思啊?你怎么能得罪马建兴?我们……”
周谦政没能把话说完,沈文硕对着他的脸上就是一拳。
“操!你发什么疯,你……”
又是一拳,周谦政被打得连连后退,跌坐在墙根。
“沈文硕!你敢打我!”
“我连马建兴都敢打,怎么不敢打你?”沈文硕捏了捏拳头,“周谦政,这两拳还算是轻的,你把程锐送出去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会怎么做吗?”
周谦政扶着墙站起来,指着沈文硕鼻子骂道:“你就为了他打我?他算个什么东西?你别忘了,当初你刚来北京,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外面都是我罩着你,是我带你进入到上层社会,结果你现在为了那么个下贱的玩意儿打我?”
当初沈文硕跟着沈芷玫到北京来上学,章端诚送他进了一所贵族学校,里面阶层分明,沈文硕呆了一天便明白了里面的游戏规则。
阶层最高位的人是周谦政,也许是看他不好惹的样子,周谦政开学没几天便邀请他加入他们。
沈文硕看在他是周家人的面子上,跟着他混了。周家是“皇亲国戚”,多少人想巴结都巴结不到,有个机会能跟周家有交集,沈文硕当然不会放过。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周谦政还真当他是服他,求他庇佑才跟着他呢。
他不免嘲弄地笑了笑:“程锐从来不是下贱东西,如果你非要这么说,那在我眼里,你比起他来要远远不如。我只当你脑袋蠢笨,嚣张跋扈,却没想到你的心肠早已变黑溃烂,程锐好歹是我的人,你要真拿我当兄弟,就不会连问都不问一声把人弄成现在这样,你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吗?”
周谦政从没见过沈文硕此刻这般凶戾的眼神,心里竟有些虚:“他……他要是乖一点,哪里会被打,只不过是玩一玩而已,你看陈晨又不是没陪人玩过,只要把那批货拿回来……”
“滚。”沈文硕怒声打断他,“你不想再挨揍的话,就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周谦政脸上痛得像是断了骨头似的,自然不会再想挨揍,沈文硕这么会打,他以前从不知道,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向来叱咤风云,不会有不长眼的要挑战他们的权威。
“沈文硕,你别后悔!得罪了马建兴,你以为你会有好果子吃吗?我最起码有周家替我兜着,你呢?指望你那继父吗?”
“还不走?”沈文硕又举起拳头。
周谦政忙扶着墙往外走:“你他妈要是后悔了,回来求我我也不会再帮你!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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