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嗯,她跟我说过了。我在火车上接的她电话。”
“嗯那就行。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得过去了才能知道。话说你这次回家怎么样?家里还好吗?第一次离B市这么远,家里人有没有特别想你?”
喻沧州说到这里正好走到火车站的出站口,需要下一个三级台阶,他停下来,将行李箱放在地上轻轻一提,行李箱在它手里就跟个空的一样,他提着它下了台阶,顾彦跟在他身后,“一切都好,除了妈妈可能是真的有点不适应我一下子离家这么远,这次回去每天都是大鱼大肉地伺候我。”
顾彦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幸福的苦笑,喻沧州转头看见,也笑了笑,“大鱼大肉伺候应该的,在母亲眼里,孩子不管做什么,只要离开了家就是受苦。”
这时,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到了车边,喻沧州一抬手开了车锁,将顾彦的行李放到后备箱,两人分别上了车。出火车站需要走特定的车道,今天火车站客流量大,出站的汽车自然也多,喻沧州开开停停了好久,才从车道正式开上大道。
“没想到火车站如今也这么多人,我们这儿人多果然是名不虚传。想当年,我还记得我小的时候,火车还没有迁过来的时候,这里荒芜得就跟荒郊野岭一样,如今居然变得这么繁华。”
”嗯啊,时代在变化嘛。“
从火车站出来上大道以后,道路两边就是两排餐馆,此时不知道餐馆里都做了些什么好菜,即使车窗紧闭,餐馆里的食物香味仍旧是遮挡不住地飘了进来。喻沧州闻到,肚子一饿,顿时就发出了一些声响。
这实在也不能怪喻沧州,要知道喻沧州一大早起来,只要一想到顾彦今天回来,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的收拾家务,等到家务收拾完,中午那顿饭也给漏掉了,喻沧州想着反正顾彦下午回来,要不两人干脆一起出去吃顿好的,谁知出门的路上就接到了苏小小的电话,现在只能接着顾彦直接奔赴现场,结果自己午饭连晚饭都还没有吃。
顾彦听见声音有些惊讶地问道:“队长你没吃晚饭?”
喻沧州闻言嗯了一声,声音听上去有些讷讷的,“本来打算等你回来和你一起吃的,结果没想到出门就接到案子了,没事,等晚上回家多吃点。”
顾彦听完,顿时拿起自己放在腿上的双肩包,从里面摸了一个小袋子出来,“我这里有一些土家族烧饼,上火车前妈妈塞给我两个,我在火车上吃了一个,还有一个,你先填点肚子。”
顾彦一边说着一边就将手里的烧饼递过来,喻沧州转头看了一眼,烧饼是装在一个纸袋子里,外面又套了一层塑料袋,但因为烧饼本身很油加上烧饼表面裹了一层芝麻的缘故,若是直接拿着吃很容易就沾得手上满是油,喻沧州开口道:“烧饼有点油,我在开车也不好弄。你先放在那里,我待会下车了吃。”
“下车了就要直接调查现场,估计也没时间吃。”顾彦想了想说道,“要不我拿着喂你吃?”
“也行。”
于是,开车的时候顾彦就将烧饼递到喻沧州嘴边,喻沧州撕下来一口就边开车边嚼。如果恰好碰到红灯,喻沧州就接过顾彦手里的烧饼,囫囵吃几口,再递回给顾彦,顾彦再在他开车的间隙见缝插针地喂几口,一大块烧饼很快就只剩了最后刚好只剩一口的一小块。
顾彦见这一小块烧饼缩在袋子里,如果像刚才那样直接将纸袋递过去喻沧州恐怕不太好咬,便索性用手指将那一小块烧饼拈起来递到喻沧州嘴边:“喏队长,最后一小块了。”
喻沧州彼时正在踩刹车,前面就是红灯了,红灯前是一排长长的静止的车群,担心追尾,喻沧州不敢分心,眼睛还看着路面,头就那么直接低下去咬顾彦手里的烧饼。谁知猝不及防地,准头没控制好,喻沧州烧饼没咬住,却一不小心咬住了顾彦修长的两根手指——
顾彦原本只是将最后一块烧饼喂给喻沧州,却突然察觉自己的手指被一个温热的什么东西含住,等到意识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他的耳朵顿时就红了。
喻沧州也发现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咬错什么,车子已经停下来,他索性自己从顾彦手中接过那块烧饼,往嘴里一扔,然后飞快地含混地说了一句“谢谢”。
时间过去很久,车里并没有人回应他。远处红灯静静地亮着,在暮色即将四合的暝昏中看上去好似守夜人的眼睛,车里安静难耐得好像连呼吸声听起来都让人觉得暧昧,喻沧州正想着要说些什么才能将此刻的尴尬盖过去,正在这时,从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喇叭声,喻沧州回过神,这才发现前方红灯已然转绿,他长出一口气,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再次汇入车灯起伏的车流中。
第十九章
芜新街区54号,离火车站大约半小时的车程。喻沧州和顾彦到了小区就径直往楼梯走里,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提刚才车上发生的“小插曲”。到了四楼402,还在楼道上就看见402的房门大开,喻沧州两步跨上去,顾彦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屋。
“喻队来了,”苏小小原本在和家属沟通情况,一看见喻沧州立马两步走到他身边,“顾彦也来啦,喻队顾彦新年好。”
“谢谢,你也新年好。”喻沧州刚才几乎跑着上楼的,此时人有些喘,插着腰道,“这案子什么情况,给我说说。”
“报案人是一对老夫妻,男的四十七岁,叫韩卫斌,女的四十五,名叫刘晓琴。两人有一个女儿名叫韩玥,韩玥今年二十五,已婚,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名叫齐睿。韩玥和他老公两人平时都是上班族,九九六的那种,上班很忙,难得新年有个长假期,两人就将小孩托给了父母,自己则跑去邻市玩了。现在小俩口还在邻市没回来还没得知消息呢,韩卫斌和刘晓琴就来报案了。”
“大年初七把小孩弄丢了,”喻沧州说到这里微微皱了皱眉,“小孩具体是什么时候丢的?走丢的时候报案人在做什么?”
“原本过年期间都是韩卫斌和刘晓琴两个人一起在家带孩子,但是初五的时候刘晓琴的妹妹邀请她去她家过年,刘晓琴的妹妹家住在下面的县级市,刘晓琴不方便往返,就索性一直住在妹妹家直到今天下午才回来。结果回来发现孙子丢了,立刻就给我们报了案。”
“她没回来前韩卫斌难道没发现孙子丢了?”听了苏小小的话喻沧州沉思了一会儿后问道。
“没,韩卫斌说他那时候在睡午觉,醒来以为齐睿出去玩了,就没太留意。”苏小小说道。
喻沧州点点头:“行吧。”
就在喻沧州和苏小小说话的这当口,刘晓琴已经倒好了两杯茶,双手端着递过来,一杯递给顾彦,一杯递给喻沧州,“警察同志来了,真不好意思,大年初七把你们叫过来,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先喝点水吧。”
她眼睛发红,看样子是不久前才哭过,但也还是记得这些礼节,喻沧州顺手将水杯放在了身后的饭桌上,“谢了,水先不喝了,我们想找您问几个问题了解一下情况。”
“你们问你们问,有什么尽管问,我们家睿睿聪明又懂事,只要能把他找回来,警察同志你随便问。”
喻沧州在刘晓琴家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所以您下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后又是怎么发现齐睿不见的?”
“我下午大概三点左右到的家,”刘晓琴一边说着脸上一边露出回忆的神情,“回来后发现睿睿不在家,老伴说他是出去玩了,我就去院子找,谁知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我又到处找人问,也都没看到,我意识到睿睿不见了,就给你们报了案。”
喻沧州点点头,“那您具体是什么时间离开家去妹妹家过年的?”
“初六早上七八点钟的时候,正好有朋友家里有车顺路,我就搭朋友的车去了。”
“知道了。行,您我没什么问题了,接下来的问题主要是想问韩先生。”
“好的好的警察同志。”刘晓琴一边说着一边就在沙发上换了一个位置,好让喻沧州能够和韩卫斌坐得近一点。
韩卫斌自从喻沧州进门就没怎么表现出过热情的态度,相比刘晓琴的焦急,韩卫斌反而更多呈现出的是一种冷漠,在那冷漠之外,还隐隐透出一丝急躁,仿佛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调查,喻沧州几乎是一进门就留意到他的这种神情了,但他什么也没说,此时轮到他发问,喻沧州开口道:“韩先生,您能和我仔细回忆一下您今天都干了些什么吗?您最后一次见到齐睿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韩卫斌今天五十了,身形偏高瘦,头有些秃顶,他开口回忆道,“今天中午,我和睿睿一起吃了午饭,吃完午饭后,我安置他去睡午觉,然后我自己就也去睡午觉去了,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就是刘晓琴回家的时候了。”
“你们几点睡的午觉?”
“十二点。”
“他出门应该要关门,您睡午觉的时候没听见关门声?”
“没有。”
“那您这午觉睡得有点沉啊。”喻沧州笑了笑,他坐在沙发的暗处,脸上的神色有些意味不明,“我妈和您差不多年纪,近年来只要睡觉的时候有一点响动,就跟兔子一样被惊醒。”
韩卫斌愣了愣,然后干笑两下,“人和人体质不同嘛。”
“韩先生,您平时和您的小孙子关系怎么样?”停顿几秒后,喻沧州又问道。
韩卫斌心中一惊,总觉得喻沧州这话意有所指。韩卫斌抬起头,喻沧州的目光带着压迫,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你觉得他的目光就像草原上的猎豹盯着猎物,分明带着穿透和势在必得,但仔细看时,又觉得那眼神只是简单的嘲讽,韩卫斌“呵呵”笑了两声,脸上的神情几乎就要撑不下去,“警察同志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齐睿走丢是我设计的?”
“那倒不是,”喻沧州大手在膝盖上一撑,在沙发上换了个坐姿,“外公带孩子总是没有外婆带孩子尽心嘛,我就随口一问,您别多想。对了韩先生,儿童失踪案找回孩子的黄金时间是发生后24小时,拖得越晚,找回来的可能性就越小,这事您知道的吧?”
“知道知道。”韩卫斌一边说着脸上神色有些讪讪。
喻沧州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行,也就是说齐睿是在十二点到下午三点之间走丢的。我刚才上楼的时候看见小区里有个监控,就正对着你们这栋大楼,我和我同事现在去找物业管理调一下监控,您们可以再打电话给亲友确认一下睿睿是不是被带走了没告诉你们。如果想起来有什么对案件有帮助的细节随时联系我们。”
物业办公室里,物业给苏小小把监控录像调出来以后就离开了,苏小小坐在一个转轮椅上,手里握着鼠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四屏录像。时间过去两个半小时,她已经把今天下午十二点到三点之间的这个监控翻来覆去快进了两遍,仍然连齐睿的一个影子都没找到。
“这可真是奇了喻队,监控就正对着楼道口,只要是一个需要在陆地上行走的生物,要进出这楼道,就得路过这监控,结果我找了两遍,还是一个小孩的影子都没找到。排除齐睿还在楼里的可能性,难不成齐睿是从顶楼飞着离开这栋楼的?”
“不可能,一定是你漏掉了哪里。”喻沧州靠在桌子边抱着臂道,“你确定你方才看监控的时候没走神?”
“绝对没有!我都已经把这监控看熟了,连下午先后出现人的顺序都记住了,我绝对不可能看漏。”
喻沧州和苏小小在这边讨论着,顾彦站在苏小小的另一边,背靠着桌子,口中突然喃喃道:“我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
喻沧州抬起头看着顾彦,想起刚才审问过程中韩卫斌脸上的神情,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舒展了身体向后靠在桌子上,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哦?所以你觉得哪里不对?”
“家里唯一的孙子走丢,韩卫斌却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这个外公的表现太冷静了,就好像他一点也不关心孙子的去向只想让我们离开一样。一个什么样的外公会这样不关心孙子?而午觉一睡睡三个小时,如果是年轻人我可以理解,但是以他这个年纪,身体没有什么大病,新年不需要干重活,还这么嗜睡,我总觉得他像是隐瞒了什么。”
“你想的和我一模一样,我也怀疑他一定是隐瞒了什么。但是据苏小小说,之前她问刘晓琴的时候,刘晓琴说这对爷孙俩平日里并没有关系不和。假如韩卫斌确实是在隐瞒,他到底隐瞒的是什么呢?还有,为什么要隐瞒和孙子走丢有关的这么重要的信息?这是我比较想不通的一点。”
“这也是我暂时还没有想清楚的一点。”顾彦摇摇头。
第二十章
“喻队顾彦!宵夜来啦!”苏小小提着夜宵跑进物业办公室,和她的“朝天吼”一起出现的,还有她手中食物的香味。
“喻队,我刚才去找门卫要了这两天小区内的出入登记表,没有发现和韩卫斌这一家有关系的可疑人员。”苏小小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提着的满满当当的塑料袋放在电脑桌上。
物业办公室里,喻沧州已经把监控视频的搜索范围扩大到从今天早上八点到下午三点,还是一无所获。方才,苏小小说看电脑太久眼睛疼,喻沧州就打发她去找门卫要这两天小区内的出入登记表,顺便去买点夜宵。现在眼看着苏小小带回来的结果也是毫无进展,喻沧州放下鼠标揉揉眉心,突然觉得这失踪案有点棘手,“齐睿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难道还能是直接从楼里凭空消失的?”
“不对,一定是我们遗漏了什么。”
苏小小看着喻沧州一个人在那边自言自语就觉得头大且肚子饿,顿时从夜宵中抽出一根烤羊肉串递过去,“喻队别纠结了,先吃点东西补充一□□力吧,有时候把问题放一下反而能想得更透彻。”
喻沧州接过苏小小手中的羊肉串,正准备说些什么批评一下苏小小这思考问题不严肃不认真的态度,就在这时,顾彦开门走了进来,喻沧州顿时就将方才的念头抛诸脑后,一把在苏小小买回来的夜宵里面挑了根羊肉最多的羊肉串,然后转头递给顾彦道:“顾彦,过来吃宵夜。”顾彦说了声“谢谢队长”就接过羊肉串拖了张椅子在桌边坐下来。
三个人围着电脑桌吃着宵夜,苏小小食物入口,顿时就觉得有种幸福的感受萦绕胸腔:“啊吃宵夜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件事啊!话说下午一接到报案我就立刻赶过来了,连一口饭都没吃,一直忙到刚刚,真是饿死我了。诶喻队,你吃过晚饭了吗?”
苏小小原本不问还好,她一问,喻沧州顿时就想到了方才在车上自己一不小心咬到了顾彦的手,再怎么样两个大男人之间发生这种事也是有点尴尬的,喻沧州支支吾吾:“算是吃了吧。”
“什么叫算是吃了吧,吃了就是吃了,没吃就是没吃,说话这么模棱两可,你不用觉得偷偷吃了晚饭对不起我的喻队。”
“吃你的羊肉串,怎么就你话这么多!”苏小小一开心嘴就会变得特别贫,偏偏还撞在喻沧州不想提的枪口上,喻沧州脸冲她一横,苏小小嘴一撇翻了个白眼索性不理这更年期的中年男人了。
顾彦看着他们两人斗嘴也不说什么,只是在一边笑。“对了喻队,我刚刚在小区里溜达,了解到一些关于韩卫斌这一家的信息。”
“哦,了解到了什么信息?说说看。”
顾彦体型其实不算壮的那种类型,虽然一八零的个子在那里,但也只是让他看起来有种穿衣显瘦(脱衣不知道?)的感受,眼下,喻沧州看着顾彦吃羊肉串的样子,一边让顾彦给自己汇报信息一边还留出半边脑袋得出了一个“这人吃东西还挺斯文”的结论。
gu903();
手机版阅读网址:wap.11e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