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龚嬷嬷一路紧抿嘴唇,拒人于外的样子,让清宁打消了探听的想法。别管刚才在宫里龚嬷嬷如何读自己散发善意。
她是德妃的人。
德妃是为了十四回来。
与之一相比,四爷就是个小白菜地里黄的苦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又迟了,卡文厉害,
第20章
到宫门口的时候,桂香已经在了,看到清宁立刻行礼。
清宁摆摆手,关切地问道:“去看过弘晖了?你看着如何?”
桂香轻轻点了点头,在一旁龚嬷嬷的注视下,平静地说道:“奴婢过去的时候,大阿哥还在上课,就没上前,只是远远地同来应打了声招呼。来应说阿哥一切都好,让福晋放心呢。”她原是一直跟在清宁身边的,只是出了永和宫后,独自往上书房去。
上书房就在乾清宫里,不少官员当值,进进出出的人员也算杂乱,传个消息并不打眼。
清宁是特意找德妃要了牌子。
也是她开口,德妃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弘晖今日复学的事情。也不是别的什么,是头一个孙子,再看重十四,对弘晖这个嫡长孙也是喜爱的,偏偏竟是半点都不曾想起,甚至在清宁来了后,也没有多问上几句。
当着清宁的面,德妃面色有些不太好,心里多少怪她没有早早告知,但还是使了人跟着桂香一道往上书房去了一趟。
清宁也不在意,感恩地道了谢。
总归早些年,德妃对弘晖这个孙子也不差。
弘晖既然在上书房读书,如何协调维持同窗之间的关系是他人生的必修课,作为额娘,清宁关心的是宫人的态度。她和四爷在宫外想插手也不能明目张胆,且也不愿意随随便便地暴露自家的人手。
倒是有永和宫的人一块过去,那些看碟下菜的人见了自然不敢怠慢弘晖。至于其他的……总归皇孙再好比不上皇子。
当然在上书房读书的人不少,也有皇子都比不过的皇孙。
因着四爷的关系,弘晖在上书房过得不算太好,但也绝对不会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欺负。
虽话是这么说,然小打小闹的欺负又哪会少?
从前弘晖是个懂事的,不曾说起过,可原主哪能不知道?她倒也犹豫过是否说与四爷,却又怕因此让四爷看轻了弘晖。清宁是不会的,成年人受点委屈,那叫体会生活的苦。
弘晖再成熟懂事,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老子照顾儿子那是他的责任。只是她这些担忧和絮叨在龚嬷嬷从紧随身后的马车上下来后,只得先放一放。
“福晋。”苏培盛已满头是汗的等在二门处,像极了接到消息后就急急赶来的模样。
清宁目光一转,忍下唇角的笑意:“爷呢?”
“在屋里呢,太医院正巧有新的太医轮值过来,给爷看过后,刚换了药休息呢。”
龚嬷嬷闻言忙问:“四爷歇下了?”心里倒是有些不确定德妃的说法,这太医院来来回回不少人,四爷真有那样的本事弄虚作假?
“哪能呢。”苏培盛摇头笑:“知道嬷嬷您要来,爷在屋里等着呢。”
龚嬷嬷听得这话,眉眼舒展开来。
她也不去想自己要来,到底是四福晋让人传了消息再先,还是四爷从别处先探了消息,总归自己走上一趟,也算完成娘娘的差事。
龚嬷嬷心里是不愿德妃和四爷母子之间再生间隙在,只盼着这趟出行能不生什么事端。
等见到四爷苍白不似作假的脸色后,龚嬷嬷眼眶一红,心痛他这般逞强。
“四爷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呢。嬷嬷过来怕什么?就是娘娘亲自来也只有担心四爷的,四爷快快床上躺下才好。”龚嬷嬷走过去就要扶四爷。
四爷也配合,许是动作大了,一个闷哼,脸上的痛苦一闪而逝。
靠得近了,浓郁的药味并不能掩盖血腥气,龚嬷嬷鼻子一贯灵敏,自然知道这血腥气不是什么猪鸭鸡血代替。
四爷没再吭声,在另一边苏培盛的协助下,略显艰辛地躺回到床上。
只不过是一会儿功夫,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龚嬷嬷目光已在四周扫了又扫,等见到清宁手里拿着的膏药,忙上前接了过来。
清宁想要婉拒。
龚嬷嬷已经笑道:“四爷只有弘晖阿哥那么大的时候,受了伤,也像现在这般倔强地瞒着皇上和娘娘。还是老奴偶然发现,隔三差五偷偷地帮着上药呢。福晋放心,老奴的手稳着呢。”
清宁眉心蹙起:“我哪里是担心这个,只是竟还不知道还有龚嬷嬷说的这种事情。”再如何,四爷也是皇子呢,受了伤还需要偷偷隐瞒?
“可不是,那一道道的鞭痕……”龚嬷嬷未完的话在看到四爷的伤口后失声了。
清宁也是吓了一跳,怕被龚嬷嬷发现异样,只微垂下头。
直到四爷的伤口重新包扎好,龚嬷嬷被苏培盛送离府邸后,清宁没忍住:“爷您真的是……”
“是什么?”四爷好似压根不知道清宁的紧张,在龚嬷嬷走后,已经泰然自若地从床上下来。
对自己这么狠啊!
可若是四爷的话,会这么做,好像也不是那么令人惊讶。
只是清宁也没办法忽视心底深处那一抽抽的心疼,说不上来是为了自己的半滴灵液还是其他……
大概是灵液吧,如今想要让空间产出一滴灵液已经越发困难,她十分怀疑,以后有一天灵液会不会就不再出现。
清宁在心里可惜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帮着四爷倒了一杯水后,就坐在那里不吭声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之前让桂香报信对不对。
“你别想那么多,并是没有桂香,可龚嬷嬷既然出宫,这消息早晚是到我这边的。”四爷握住清宁的手,有些冰凉凉的,怕也是吓到了。
四爷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太医院的人今天突然轮值且要来府里,福晋就不怀疑?”
除非真的是庸医,否则还是熟悉的太医负责到底更为妥当。
只是这背后之人,不再看一看又如何放心,说来也是有趣,当初受伤真的是严重,四爷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流失。后来也因为伤口复原地快,他才算是捡了半条命回来。
可如今呢……也是因为好得太快,不得不自我制造一些伤口。
这其实是无奈之举,但身在皇家,别说其他人了,就是换了自己,碰到同样的事情,也难保不会怀疑。
倒是没想到……这一次的事情,额娘跟着也掺了一脚。固然龚嬷嬷来不来,这伤口总要有,但心里还是麻麻地疼。
四爷面无表情地看着碎碎念不停眼露担忧的福晋,不由回想起从前。
佟佳皇后是在康熙二十八年没的,那个时候四爷已经十一岁了,只是差不多再前几年像弘晖那么大的,佟国纲为佟皇贵妃造势,请归满洲,全家抬籍入了镶黄旗。佟佳皇贵妃在宫里耿氏风头无两,隐隐有威胁到毓庆宫的太子。
当时的四爷养在佟佳皇后名下好些年了,被康熙推着跟在太子身后二哥前二哥后喊着也不少年头了。可终究抵不过有心人的挑拨,太子的鞭子打在四爷的身上,第一下其实已经后悔,可有了第一下就会有第二下。
直到心里那股阴郁褪去,面对鞭痕累累的四爷,太子干巴巴地说了几句话就逃走了。
“老奴当时奉了娘娘的命令,偷偷去阿哥所的时候。四爷才那么大的人,硬是咬着牙忍着疼,一声不吭地躲在屋里自己给自己擦药。”回到宫里的,龚嬷嬷说着说着也想起这件事:“这么些年过去,四爷还真真是一点都没变。”
德妃不是没听出龚嬷嬷的话外音,只是她有些烦躁:“也就是说,那伤口不是假的?是真的?”
德妃有些事是连龚嬷嬷也瞒着,因而她并不知情,只是见德妃这般心里问,还是叹着气回答:“老奴亲自帮着换的伤口,里肉都翻出来了,娘娘说这……”还能有假嘛。
龚嬷嬷有心想说,当年四爷不在德妃身边,养在佟皇后那的时候,娘娘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相反,德妃时常惦念四爷,否则也不会在知道四爷的异样后,偷偷让龚嬷嬷过去了。要说德妃不关心四爷,龚嬷嬷是不信的。当时的四爷可是瞒过了身边的所有人,因着伺候的贴身太监都是佟佳氏的人,他才要自己上药。
宫里那么多人都没有发现,唯独德妃注意到。
这还叫不关心?
可这么多年了,佟佳皇后早早不在,德妃对四爷的态度却变得拧巴起来。
这人呢,说起来还真是奇怪。
龚嬷嬷也不知道德妃是烦心什么,只是看她眉心紧拧的样子,想着说一些有趣的话缓和一下她的情绪。
“您是不知道,今天去四爷那里。老奴真是大开眼界了。”
德妃胡乱应了声,并不放在心里,只犹豫着是要把老四叫进宫里说一说十四的事情,还是派人去。
要是派人又该派谁呢?
龚嬷嬷是不行的,一天两次太过打眼。
若是换了其他人,德妃又不放心了。
这时,龚嬷嬷已经说起四爷和四福晋的变化了。“老奴瞧着,比前些年融洽许多,倒有些新婚的样子。”
德妃听了不以为然,就老四那样,还新婚模样?她现在还记得敬茶时,老四媳妇那胆怯怯的鹌鹑模样。
真真是上不了台面。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更新后,晚上会把前面的章节捉虫捉一下,所以大家要是看完这章发现提示更新,可以不理会哦。
第21章(捉虫)
德妃的态度太过明显,以至于才说到兴头上的龚嬷嬷也讪讪停了下来。
只到底是身边的心腹,经年伺候的老人了,德妃也不好随意下人面子,可想起今日见到的清宁,仍是摇了摇头:“这人一日日的,哪能没有半点变化,但愿老四家的别像老四那般,成日板着脸,不知道的还当谁都欠她银子。”
“总算今日看着有些微长进。”也就是老四自个儿都是冷清的人,否则四福晋过的日子只怕连老五家、老七家都不如。
龚嬷嬷知晓德妃的心思,忙笑道:“老奴也是这个意思,四福晋瞧着比从前柔软了许多,想来是有弘晖阿哥的原因。”只是到底没有把在四爷府听到四爷夸四福晋的话说出来,就是说了大概也是不信的。
龚嬷嬷不知道这母子之间的症结在哪里,只记得小时候的四爷还是个会在亲近人面前说笑的小话痨,也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日一日变得冰冷。
倒是德妃在龚嬷嬷的话里得到了一点收获。
上书房一到申时就准点下学。
前脚先生离开,后脚弘晖带着来应跑了,那速度一点也不像大病初愈的人。
慢了一步的弘皙没逮到人,耷拉着脑袋去和太子报备。
太子看着弘皙,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你要是早早同弘晖说好,他能跑得了?”说白了,还是太自负了。
太子看着把脑袋垂到胸前的弘皙,想着变得机灵的弘晖,顿时就有些意兴阑珊起来,也没有再教育的意思,挥挥手让他下去。
太子双手合拢靠坐在案前,书案上左右各摆了折子,一份是四弟的伤情报告,一份是从刺客中抓到的人里透露出的信息,而中间摊开的空白折子则是要在明日送往热河的。
同样类似的折子,也摆在了直郡王的书案上。
就如十四担心的那般,他那点小心思,哪里能瞒得住直郡王和太子这样大小算老狐狸的人。
两个人之所以陪着演戏一场,不过是有着看戏的心情,想看看这些慢慢长大的弟弟如何鸡飞狗跳的折腾,也好让他们知道即便他们是长大了,可不代表做哥哥的就是老糊涂了。至于德妃娘娘……谁叫她生了十四呢,自个儿硬是要陪着折腾,他们这些做小辈的还能拦着不成?
兴许这就是德妃与众不同的兴趣呢,他们作何要拦着?
两个人其实都在等,等四爷的一个态度。
事情进展到现在,该查的查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太子和直郡王都有些无奈,可偏偏关键还真的就在老四身上。
他们没想到老爷子是真的狠,当然他对谁都狠。
至于四爷……别说,还真的不能无动于衷,不去管。
他倒是想不管,然而太子和直郡王的速度不慢,可皇阿玛的速度只会更快。四爷看着被悄悄送过来的折子,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邬思道被叫过来,听完后是久久的沉思。
“皇上想打破太子和直郡王势均力敌的平衡,而几个年纪小的皇子也是时候成婚了。”
四爷颔首:“今年的选秀,老九几个人的婚事都该定下了。”他是太/子/党,老三不得不和直郡王走得很近。
这都是皇阿玛有意为之,老五、老七是哪边都不占。但老八身后跟着老九、老十,这两个弟弟哪一个人背后的力量都不差,能把他们收服,也正说明了老八的野心勃勃。至于十三、十四,这些年极得盛宠,但凡出巡,都被皇阿玛带在身边。哪怕之前心里没有什么想法,如今那野心早就滋生出来,没看这次就十四最扑腾。
等选秀过去,婚事一旦定下,老九他们就开始正式入朝。
几个弟弟年纪大了,皇阿玛同样如此,他怕是担忧压不住日益壮大的直郡王一系和太子、党,从而想在皇子中另拔出一个势力。
十四这一次的事情有些大,即便被按压下去,短时间内是不敢冒头,或许还会择一势力加入,很显然皇阿玛有意把他往老八那里推,上一辈子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可十四最后仍是投向老八,或许也是皇阿玛所为。
这一世,直郡王和太子那里可都是实际抓到十四“谋刺”四爷的证据。
就算十四是不知情的,可也不能真的全撇清,有这么一个把柄在,他就是为了脸面也不可能投靠太子或是直郡王中任何一方。
康熙自己不表态,反而要四爷自己到直郡王和太子那边欠下人情,而这一切还是为了压下十四的事情。
再是亲兄弟,这些年德妃的偏心,以及这次的事情,四爷和十四之间关系只会更加复杂。
而出现的三股势力中,八爷是惠妃养大,同直郡王有撇不开的关系,太子这边有四爷。
康熙在短短时间内下了很大的一盘棋,把现在直郡王和太子对峙的平衡打破。
“可乱了,四爷也能动了。”邬思道知道四爷的野心同样不小,只是他更会隐藏自己,更能忍。
遇刺受伤的是四爷,最后还得四爷出面了结十四爷牵扯白莲教的事情。
四爷微微沉思,这也是皇阿玛对他搅浑山东河间官场的惩罚吧。
苏培盛敲了敲门,过一会儿进来,递了一封信。
信是永和宫的人送到弘晖手里的。
弘晖连拒绝都不能,只得把信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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