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香盈忽然早产,没有任何征兆。
等他收到消息,赶到医院,小如意已经平安出生了。
他是歉疚的,可她没有怪他。
事后他想感谢那个好心人,可惜,对方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他向徐香盈打听,她沉默不语。
现在想来,他若是去感谢了,周凛川会更痛苦吧!
“别把自己想的多深情,我们的爱不比你的少!”
周凛川指着会客室的方向,低喝道:“孟元初为什么出坐在轮椅上?他拿命去挽留她,可她还是视而不见。我不想你落得那个下场!”
“谢谢。”
江柏远谢他当时的帮助,也谢他现在的关心。
可也只能谢谢了。
“无论如何,我得找到她!”
他依旧是偏执的,看着推着轮椅出来的孟元初,瞥一眼挂在墙上的妻子的肖像画,上前摘下了:“既然我的妻子资助了你,那么,这幅画就当是回报吧!”
他把画带走了。
没有人阻拦。
江柏远带女儿回家,将画放在储物室里。
储物室里有妻子的很多东西。
他平时很少进去,现在看一眼,里面挂着不少画,一一看了署名,还好没有孟元初的。忽然想起卧室里也有,又冲进卧室,看了一遍,同样,没有孟元初的画。他有些庆幸,又有些悲哀,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孟元初。他的心情很复杂,胸口仿佛压了什么,难受极了。
“粑粑,我在呢。”
江如意能感觉到他的伤感,爬上了床,坐到他旁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粑粑不难过。给你爱的抱抱。”
这女儿太懂事贴心了。
江柏远把她搂进怀里,吸取力量:“嗯。粑粑不难过。”
他为了摆脱压抑的心情,给女儿做了顿美食,看她吃的一脸满足,心里也好受了很多。
傍晚时,他带女儿去打篮球。就在公寓旁边的休闲场所。他抱着她投篮,一次又一次,出了一身汗。回来冲了冷水澡,又给她放了洗澡水。
两人洗好澡后,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放的是儿童剧场,没什么趣味。可怜江如意18岁的灵魂,硬是装着看的津津有味,可折磨人了。后来,借口困了,溜回床上,玩手机去了。
翌日
江柏远没出门。
因为家里来了客人。
他的学生林竞安来做客,给如意带了些玩具和水果。
以前的如意还算喜欢他,现在的如意换了个成年灵魂,对他不甚热情。加上看到他研究大脑的论文,总觉得粑粑走歪路跟他脱不了关系。所以,看他时,很戒备,不知不觉,眼神就犀利了。
林竞安很敏锐地发现了这点,隐藏在眼镜下的眼睛里一闪而逝的精光:“几天不见,小如意忘记我了?”
江如意低着头,玩着裙子上的小花朵,不说话。
江柏远看到了,简单解释了:“她跟我闹脾气,想着出去玩。”
“那就带她出去玩好了。”
林竞安走过去,揉了下她的头发问:“小如意想去哪里玩?竞安哥哥带你去。”
江如意咬着嘴,不说话。她之前想去周凛川家玩的,可他既然来了,那还是不去好了。
江柏远却是回心转意了:“行吧。我给他打电话,如果他来接你,你就去他家玩。”
“不去了。”
她忙开口,从茶几上掰了根香蕉,一边吃,一边说:“我不想去了。”
江柏远奇怪了:“怎么突然不想去了?还生粑粑的气?”
“没有,就不想去了。”
她摸了遥控器,装着看电视的样子,实则竖起耳朵,听他们的谈话。
江柏远见她不想去,也就随了她的意思,没多问,跟林竞安谈论那篇论文。
起初只是学术探讨,后面就被林竞安带到了某个私人研究所,意思是投资方人傻钱多,正花大笔钱研究这个项目,如果参与进来,能拿到不少钱。
江柏远听得皱眉:“你还年轻,不要急功近利。”
“没有。”
他红着脸,一派为他着想的好学生模样:“我是想着老师您缺钱,可能会需要。毕竟,徐姐还没找到。以后花钱的地方比较多。还有小如意。她上学什么的也要钱。”
江柏远听他这么说,脸色好了些:“你多虑了。好好学习是正经。”
他确实需要钱,而找妻子更需要钱。
虽然叶雪清有把房租给他,可那是妻子的钱,总花她的钱,跟小白脸有什么区别?
还是需要工作挣钱的!
林竞安适时地说:“如果缺钱,您跟我说,你跟徐姐帮助我很多,能帮我一定帮。”
江柏远没当回事:“你一个学生想这些做什么,安心学习吧。那论文我再看看,尽快给你改了。”
“辛苦您了。”
他微微点头,恭恭敬敬,礼貌周全。
江如意余光扫着他的一举一动,还是有偏见:这人开口钱,闭口钱,分明是想引粑粑往钱眼里钻,还有那什么大脑研究,一听就不是什么正规组织。
综上所述,林竞安不是个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因为是一本书,所以女主长生不老,只是书中设定。
第17章
林竞安留意到她忿忿的小眼神,挺有兴趣的:“小如意,你怎么了?”
他来到她面前,蹲下来,两手揪她的脸蛋。
不算痛。
但还是被她拍掉了:“不许捏我脸。”
林竞安低笑:“我偏要捏呢?”
江如意:“……”
坏蛋!
她打掉他的手,扑到粑粑怀里:“粑粑,我们去哥哥家玩吧。”
其实,她是不想粑粑跟这个坏蛋在一起。
江柏远不知道她所想,但点了头:“好。你跟竞安哥哥说再见。”
这是委婉赶人了。
林竞安也不多留,站起来,朝他躬了身,礼貌地出去了。
江柏远送他到门外,顺便敲开了周凛川的门。
周凛川没工作,鉴于那天的不欢而散,在家里暗中较劲,就等着如意来敲门了。
因此,一听门铃响,就急急来开门了。
“哥哥,早上好。”
“小如意,早上好。”
现在10点,已经算不得早上了。
他们没注意这点细节,互道一声“早上好”,欢欢喜喜重归于好了。
周凛川从江柏远怀里接过她,抱她进来,给她看自己新买的大玩具——一架室内藤编吊椅,半球体,里面铺着一层软垫,看着就让人好想躺一躺,享受一番惬意的午后时光。
“哇,哥哥,快抱我上去。”
江如意很喜欢,迫不及待想去玩。
周凛川伸手抱着她,自己也坐上去,然后,两条大长腿落到地上,晃荡着带动吊椅摆动,接着打开电视,一边看着儿童剧场,一边使唤江柏远送东西:“冰箱里有糕点,劳烦端一下。茶几上的水果劳烦洗一下。”
江柏远:“……”
他看在他怀里的宝贝女儿份上,忍了!
乖乖端了糕点,洗了水果后,本想回去,但被江如意喊住了:“粑粑去哪里?”
“我回去看个论文。”
果然如此。
江如意不想他看那个论文,就想办法留他:“晚点再看。我想粑粑陪着我。”
“不是有人陪着你了?”
“粑粑跟哥哥不一样。”
这话听来可就让某人吃醋了。
周凛川点着她的小鼻子道:“小白眼狼!”
江如意趴到他耳边小声说:“我有秘密。晚点跟你说。”
周凛川意外地挑眉:“哦。好。”
“你先帮我粑粑留下来。”
“嗯。”
他手指点了点额头,出了声:“江先生没事的话,准备午饭吧。小如意,你中午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
“我想吃意面。”
“好。让你粑粑去买食材。”
周凛川就这样把江柏远使唤出去了。
等门关了,他才问:“你什么秘密?”
江如意实话实说:“我粑粑的学生在研究什么大脑,好像还跟个非法组织联系,我好担心粑粑被他带坏了。”
她到底是个小孩子,能做的事情太有限了。
想预防这件事,得找帮手。
周凛川听到这话,震惊之余,再看如意,眼神怪怪的:“你真的是小孩子?”
江如意大大方方,脸皮极厚:“你可以当我是天才。”
“那天才想我怎么做?”
“查查那个学生。”
“叫什么?”
“林竞安。”
“好。”
他应下来,给助理打了电话,安排了这件事。
江如意听完过程,心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哥哥这么相信我?”
周凛川笑了:“你说了,你是天才啊!”
他竟拿她的话堵她!
江如意一时没话了。
周凛川揉揉她的脑袋:“不要想太多,心事过重,小心压得长不高。”
他倒没怀疑江如意换了个芯子,只觉得她失去麻麻,开始早熟了。
显然,早熟算不得一个好现象。
江如意配合地单纯笑:“我看哥哥心事也挺重的,怎么长得那么高?”
“因为哥哥长大了。人一长大,心事才会重。你还小,做个幸福的小公主就好了。”
“好,听哥哥的。”
她笑嘻嘻的,吵着换频道,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周凛川随着她的心意,换了古装剧,听她巴拉巴拉衣服多漂亮,也不觉得无聊。
终于,江柏远带着食材回来了。
两个大人一起准备了丰盛的西餐。
下午时,江柏远接了个陌生电话,说是在某个地方看到了徐香盈,就过去找人了。江如意没跟着,被他放在周凛川家里。
周凛川不算忙,教如意下围棋。
这下江如意算是有了点小孩子模样了,笨笨的,一些规则听了七八遍还是没记住。亏了披着个儿童外衣,不然要羞愧死了。
“你麻麻没教你?”
“我麻麻教了,可我不感兴趣啊。”
她给自己的愚笨找借口:“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啊!”
周凛川:“……”
这种时候又机灵了。
他笑问:“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找麻麻算嘛?”
“这算什么兴趣?我是说别的爱好,像钢琴、跳舞、画画什么的,你喜欢什么?”
“钢琴吧。”
“会弹吗?”
“不会。”
原身的麻麻似乎教过她弹古筝,也就一点皮毛,现在全忘了。
周凛川抱她上楼:“哥哥教你啊?”
江如意:“……”
她随口说说啊!
可一时口快,就学了一下午的钢琴。
期间,她喊累,想休息,也被他用一句话堵住了:“成功是99%的汗水+1%的天才。”
江如意压下了口吐芬芳的冲动:尼玛,当天才真的好累啊!
小指头要废了!
晚餐时,她发表小怨气:“哥哥,你是不是不想我来你家了?”
“当然不是。”
“那你还要我学钢琴。”
“是你说喜欢的。”
“你这样的话,我的喜欢很快就耗尽了。”
“好吧。”
他知道过犹不及,不想引起她的抵触心理,便示弱了:“我算是明白那些望女成凤的父母们的心理了。”
江如意听他这么说,明白他是把自己当亲女儿疼的,便体贴地说:“好吧。为了成为小凤凰,我会努力的。”
“小如意真乖。”
“哥哥真好。”
他们互相吹着彩虹屁。
晚上九点钟
江柏远回来了,买了半个西瓜,皮薄瓤红,特别好吃。
三人吃完瓜,江柏远抱女儿回家,洗漱睡了。
隔天
江如意去幼儿园。
江柏远去了学校,实验室逛一圈,把修改后的论文给了林竟安。他们两人聊了半小时,后来,实验团队其他学生加入进来,渐渐就成了小组讨论。
一行人交流了很久,中午在食堂吃了饭。
女学生们难得见到江老师,好多胆大的上前打招呼,还问及了师娘的事。
江柏远面色沉寂,不怎么说话,引来很多人表达心疼。
他在学校里还是很受欢迎的。
只来个人就问及妻子的事,很有些往他心头捅刀子的意思。
他心情很不好,简单吃了几口,就开车出了学校。
自从妻子失踪后,他一直郁郁寡欢,浑浑噩噩,一个搞科学研究的人竟然想去寺庙祈福。
要疯了!
江柏远猛然刹车,给周凛川打电话:“换你要怎么办?我很难过,什么都不想做,很无力。你能明白吗?”
周凛川挺意外他会打来电话:“你喝醉了?”
“没有。我没喝酒。”
“那你发什么酒疯?”
他几时跟他关系那么好了?
江柏川也挺意外自己会给他打电话。可不给他打,又能给什么人打?没有适合的亲人。没有谈得来的朋友。他不是轻易跟人走心的人。唯有他。妻子曾经的追求者,女儿的干粑粑。
“我说我很难过。盈盈拒绝你时,你是不是也这样难过?”
“你够了,江柏远,再说就扎心了!”
他不想听他电话里发疯,问他在哪里,让他来公司,别四处丢人。
江柏远开车过去了,等进了电梯,到了贵宾室,一阵冷气袭来,让他倏然清醒了。
那崩溃时的脆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沉寂。
周凛川开完会出来,看他冷静了,问一句:“要不要喝酒?”
江柏远摇头:“不用。”
“你压力太大了。”
“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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