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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有闲,那就是风一样的速度,能立既搞定的那种!
且说关开富今天嗅出不一样的风向来,为啥呢?!因为关开华一家子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若说关家长子是个大孝子,他打死也不信,可今天他真个的给关兴送肉了,而且送的份量不少,两斤排骨,两个猪蹄,这得多少钱去!?而且不是那上坟般的阴沉气质,而是笑着去了,那迎面含春的样子,他就是觉出不大对劲来。
以他大哥的性子,这送肉的事,肯定能赖就赖,若是赖不掉,肯定得找他们三个兄弟平摊,可是今天关开华没来找他们!
这不反常吗?!
今天都第几个客人说了,说什么,“你家老大的确孝顺,包了关兴的肉了,以后呢,你们三个,只要尽点孝心就行了,也是,他是长子嘛,包了这,你们也轻松……”
“长子到底不一样,便是不住一个屋檐下,到底还是尽到责任的,不然说出去多难听,你家老爹再不是东西,好歹也是你们爹不是?!这要是杀了一辈子猪,跑出来买别人家的肉,像什么话?!”
……
满满的听了一耳朵,关开富是赔着笑,那心里嘀咕的要死要活。
收了摊回家的时候,他婆娘冯氏也一脸诧异呢,一副惊奇的样子。
“怎么了?!”关开富道。昨天不是与大嫂吵了,晚上都没睡好,早上还带着气的吗?!怎么现在的表情,这么奇怪?!
“说来也怪,一大早大嫂来了,”冯氏道:“你再想不到她说了啥,她把昨日硬塞我这的布料要回去了,说是以后不劳我和其它弟妹们给爹,以及五叔叔做衣裳,她是长子长媳,这个责任还是得尽到的,说以后公爹和小五的衣裳,被褥啥的不用咱们操心。我这也是想不开,昨天不是吵翻了吗!?就刺了她几句说她翻脸比翻书还快,她也不生气,你说怪不怪?大嫂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向抠的很,这一次,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关开富听了心里咯噔一声,道:“不对劲。”
事出反常既为妖,肯定是有什么事他不知道。
关开富在家里跟烫屁股似的坐不住,要出去。
冯氏追出来,道:“不在家吃饭了?!”
“我不吃了,你跟孩子们吃吧,”关开富道:“大嫂大哥那两人,呵,肯定弄鬼呢,我得去弄个清楚,别被他给算计了。这要在眼皮子底下被他们两口子给阴了,我气不气?!”
第51章关开富心火
冯氏想了想,道:“去找我爹问问,再打听打听,大哥大嫂家这么大动静,也许我爹会有消息。还有大嫂娘家,你去瞅瞅,看今天大嫂回去过没有,这对父女,也是无财不沾手的人,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关开富应了一声,冯氏又低声道:“这个事,先别与三弟四弟说。”
这夫妻二人心眼也多,因此默契的不得了,打算把事情弄清楚之前,把老三和老四给先蒙鼓里呢。
关家四兄弟,属老大,老二心眼比较多的,老三老四就呆上一点点,除了杀猪卖肉,其它事不咋管那种,当然,也是抠的,属于不肯吃亏的人。此时此刻,关开富能先告诉他们才怪。关家兄弟向来如此,有啥好处,都防着彼此呢。
关开富出来了,直奔冯家小酒馆,他丈人冯安民看到他,就料到了,对他招了招手,关开富也精,跟着冯安民进了后院坐,冯安民道:“昨天的动静,我是听说了,我这小酒馆天天有闲人喝酒,消息灵通的很,有点事,你大哥大嫂肯定有事瞒着你。”
“丈人也知道了!?”关开富道:“我也觉得哪里怪怪的。丈人觉着这事应着哪里?!”
“你爹那里,”冯安民道:“你爹怪怪的,这一次看他做事,有条有理,有章有程,怕是有留手什么好东西没出来,不然你那大哥大嫂能这般积极?!今儿一大早,你大嫂就回娘家呆了小半天,也不知道说啥呢……”
关开富哪坐得住啊,站了起来徘徊着,道:“好啊,好一个老爹,好一个大哥……”
“这里面还牵扯上了一个人,雷哥,”冯安民道:“你爹不是请他吃酒了吗?!这事不怪吗?!你去探探口风。”
关开富起了身就要走,都来不及喝上杯茶,火烧眉毛似的。
冯安民拉住他道:“别莽撞,你那爹,糊涂起来都没露出来什么好东西,只怕是个真正精的,你要沉得住气,这个事,不是瞎闹的事,况且都分家了,你也没理!早说过你,做人留一线,也好相见,你们倒好,送点肉,做点衣裳就推三阻四的,客人们来说你的事,我都听不下去!有这么做儿子的吗?!”
关开富便讪讪的,道:“这不是老爹儿子多,拼起来就谁也不肯让吗?!”
“老祖宗说吃亏是福,这话不假,”冯安心道:“以后学聪明点吧,你那大哥,你瞅瞅……”
关开富道:“丈人,以后我肯定听,以后对爹我也孝顺点。”
“这才像样,这有来有往的,孝顺上了,以后与你爹哪怕缠,也能缠出好处来,你一分家就划的清清的,像样么?!光说你爹不缺吃穿,不是这回事,”冯安民道:“对了,我这小酒馆,什么客人都有,闲汉们也多的是,只有一个人从不来……”
“张广才!”关开富恍然大悟。
冯安民点点头。
张广才不好酒,私下喝不喝酒,没人知道,但他蹭饭,从来不蹭酒,因此,虽然是个好事的,但也从不造谣,以及胡吹海塞。
他是个奇葩,与其它闲汉也从来不来往,特立独行的很,是留谷县城的一朵大奇葩。
以前哪个能瞧他瞧得上眼,有事就逗几句,没事就骂两声的,也没人拿他当回事。
“你爹最近与他走的近,还让他介绍的人去家里做活,为此,请吃了好几顿饭了,”冯安民道:“你爹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不是多抠,但也不是瞎大方的人,对其它闲汉们,那是管吃管喝,以前可管过张广才?!”
关开富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丈人,我去碰碰他。”
冯安民送他出去,见他匆匆走了,他儿子过来道:“妹夫来了,怎么不留吃饭?!”
“他现在哪有心思吃饭?!”冯安民对大儿子道:“我这妹夫,火候还差了点。做事,不留一线,可吃不开啊。”
做生意哪有这样的?!凡事不留一线,做事,实在是让人没法入眼!
若论硬核,他这个女婿比不上自己敢灭土匪窝,给酒馆定规矩的本事,若论圆融,他更比自己差的远了!
以前关兴混时,他能帮着女婿抢不输于长子的财产,后来关兴贼了,他也能顺势而下,让女婿别折腾,搁一般人能做到吗?!肯定是死霸着财产不肯还,然后鱼破网破,名声尽毁的。
他大儿子道:“妹夫有爹提点着,也不差劲。”
冯安民对他低声道:“开富那大嫂可从刁老财家回去了?!”
“还没呢,”他大儿子小声道:“这事确实古怪,刁老财今天很反常,以往每天这个时候是在辅子里吃饭的,家里人送给他,可是今天一家去就没再来辅子里,家里也没听见哭声,不是开富大嫂夫妻吵架回娘家的事儿……”
冯安民笑了一下,道:“这关兴,还真是一条翻江鳍呢,这翻腾的!”
“爹,我都听着客人说的事儿呢,我打听着,总能拼凑出来。”他大儿子道。
开酒馆的好处就在这里,基本上就是一个媒体的媒介,不说能揽概全县的事,但至少大半县城的趣事,这里都能听到。
冯安民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心里惦记着这个事呢!
且说关开富从小酒馆出来,便瞄到了刁大财的胭脂铺子,磨蹭了一会,也没见刁大财出来,心里寻思着果然这老头儿不在铺子里呢。
刁大财是刁氏的爹,大名就叫大财,只是现在老了,所以很多人就直接叫他刁老财,其实就是同一个人。
关开富实在疑心的不得了,想了想,还是进了铺子去了,小二迎上来,都熟了,又沾着亲,因此十分客气,道:“关二哥是要买什么,还是找我们掌柜?!”
“刁老板不在?!”关开富状似随意的道:“平常这个时候不是在的吗?!稀奇啊,开着铺子,难得见他有不在的时候!”
小二笑道:“今日正好姑奶奶回门了,这不回家招待去了,因此没来。若是有事,关二哥只管家去寻掌柜便是,若没大事,我给带个话,待掌柜来了,我递话也行。”
关开富心中冷笑一声,弄的他那大嫂跟什么嫁入大户人家的姑奶奶似的,一年都回不了门的那种一样。这一个县城的,小门小户的哪有那么多讲究?!大嫂一年三百六十日,倒要回三百日的门,什么正经回门要专门回家去招待?!扯淡呢么!
“也没什么大事,等得空我再来,倒也不必递话。”关开富转身出来了。
小二送他出来,看他走了,才继续招呼客人。
胭脂生意在县城这种地方,也就两三家,也算是垄断的生意,基本上一年到头的,那利润,十分可观!刁家算是老商铺了,口碑很好,刁老财有多重视这生意可想而知。
可是今天他又没啥大事,却不在铺子里守着。
关开富那心里嘀咕的啊。琢磨着,人就走到刁家宅院附近了,是左打转,右停顿,想进去,又寻不着理由,耐着性子等了等,也没见刁大嫂出来,关开富心里急的不行。
闻了闻,刁家怕是正是开饭的时候呢,他倒是可以厚着脸皮进去吃饭,都是沾亲带故的,吃个饭的事,真不算大。
但是,他就是怕这一进去,刁家和大嫂都知道他疑心,反倒遮掩着探听不出来什么了。
因此便不能进去,肚子恰好又饿了,便到了巷子口要了碗馄饨,端了碗就蹲在大树下吃了,一双眼睛却圆溜溜的瞪着刁家的大门,跟守门员似的。
且说刁氏与他爹刁老财吃过了这热乎的豆腐菜,眼巴巴的道:“爹?这怎么样?!”
“是好东西!”刁老财道:“真是没想到啊,你那公爹,还有这一手。”
“可不是吗?!只怕还有别个的方子呢,”刁氏道:“爹,这个可有奔头?!只是公爹就把这方子给了雷哥,我这心里跟火烧似的,昨晚愣是一夜没睡,心里也没个安稳,所以就来问问爹,现在到底是怎么整?!爹给我整个主意呗,这方子,是找雷哥硬要回来呢,还是……这总不能白白让外人得了去啊!”
刁老财可比没主意的女儿女婿老谋深算多了,做生意的人,眼界也是稍微有一些的,加上多活的年纪,人也并不是那种守旧,眼皮子贼低的人!
此时他寻思的不是别的,而是在以前的分家之中,与亲家闹了些不愉快,后来也没得逞,还是重分了家财,现在一寻思,可不就后悔吗?!
若亲家若真有一手,那可得要把这关系给恢复了,第一步便是要先恢复走动。
只是这个时候去,难免就有一种冲着方子去的感觉,以那老头儿不好惹的德性,必定会疑心。
中秋,等中秋,还是要上一趟门的好,既致歉,也是恢复走动的意思。
倒也不是图个方子,而是这亲家,以前,怕是真的小看了他!
看这行事作风,怕是要起来的意思,说不定这留谷县真得出个人物。不管是这老头,还是他儿子关开涵。
因为刁老财总是疑心,这个事,会不会又是关开涵指点他的。
因为上次重分家的事儿,刁老财现在也不知道,这两件事的背后,到底是亲家的主意,还是关开涵的主意。
首先,得利用年里节里的恢复走动,这门亲,得重新捡起来,哪怕是为了女儿女婿着想呢。
“这个事,背后定还有别的事儿,你妇道人家,别眼皮子太浅,”刁老财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道:“回去与开华也说说,与亲爹走动走动,多孝敬着,别抠那些个小钱,反失了大的!”
“我知道,开华也是这个意思,爹这么一说,我与开华心里便更有数了,”刁氏此时一听爹这么说,此时是半点心疼什么布料,工费,猪肉的开销啥的心思,全没了。
刁老财道:“开华与雷哥也是多年的兄弟了,不看僧面看情面,怎么翻脸?就为一个方子?!这个方子,我与你公爹的看法一样,明显在他手上的作用更大,你们若是想做这个生意,与他要一个方子,自己开个磨坊便得了,这个豆腐是好吃,可是一旦出世,早晚遍地开花,一个坊,一年到头也挣不到多少,它的利润,一个月里都未必比得上卖几盒胭脂。”
刁氏哪里不知道这个,只是她不甘心,这方子白白给了雷哥这个外人啊。
“看你的面,看开华与雷哥这个关系的面,都不能乱翻脸,”刁老财慢悠悠的,道:“况且,雷哥在屠夫帮,算是隐形的,公认的老大,真翻了脸,吃亏的未必是他。”
刁氏沉默了,她似乎想争辩一下,然而还是脸白了。
是啊,说到底,屠夫帮,终究没落在关家身上作老大。刁氏哪怕知道爹有这个能量,可是,总不能叫爹又收拾这个事。
“咱们做生意的人,最忌讳的是什么,是结仇,能不结怨,永远别结怨,不然一旦有事,别人逮到机会,会把你往死里整,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刁老财道:“事已至此,你们也得认了。真翻了脸,你们不光是与雷哥翻了脸,更是与你公爹翻了脸,以后好处,还能有你们什么事儿?!”
刁氏一想,又有点黯然,点了点头,道:“也怪我们不好,早知如此,不该寒了公爹的心,不然公爹不至于找外人合作,也不找亲儿子……”
刁老财看了一眼女儿,叹了一口气,不忍心说她,只说开华,道:“开华,我以前就劝过他,可惜了……”
也是因为知道他不是个能开拓的,因此才多分了家财,是做过违心的事。然而若是他是个开拓的,根本不可能在意家里的家财,一心只盯着分多分少,有志气的话,早把屠夫帮的老大给坐稳了,那个时候,真发展起来,他以后的积累,未必比分到的家财少,甚至更多。
只是这个事,怎么说呢,也是因为早知他不是这块料,才想着多分点,当个守财奴便得了。
哪知道,事情又有了些变故。
这虽是机会,但同时也是大风险啊。
这一次,女儿女婿,他可得敲打好了。不然再闹大,这一次,牵扯到雷哥,更不好收场,而分了家,白纸黑字的,她公爹那里甭管有啥好东西,再分不到了!
这个时候,拼的就是孝顺,拼的就是情份!
刁老财着重指点了刁氏多关心关开涵和公爹的事,以情份取胜,最后又说道:“再怎么说,儿子再惹厌,也是亲生儿子,这血缘,就是天然的情份,礼多人不怪,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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