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到处跑的,还有舍不得吃,拿着去馋其它街的小伙伴的。
多少孩子馋哭了,还有出来丧气骂街的。不好骂小孩,只骂关兴不是人……
这世道呢,就是热闹。邓智林也确实是哭笑不得的很,送个东西还惹来骂。唉,咋说呢,邓智林也挺能理解的。毕竟生活的压力下,与其说是骂,不如说是找到一个出口能发泄一下生活的压力啥的。
邓智林也没别的事干,正好也要多做点香皂,也就多弄点猪油回来弄了,也是为了多分点油渣给孩子们。
因此,他就一直在家里再熬了大半天的猪油。
摘了空间的香花蒸馏出来的精油加入,倒模具,成型,那可真是美美的香肥皂。
邓智林闻了闻,是真香,他寻思着,估计华姑那的奇思之巧匠更是无与伦比,所以,他就只送了普通的肥皂。香肥皂就不给了。
只要她有方子,交给底下人,那底下的匠人估计正愁着没什么精巧的构思能讨好最高掌权人呢,还不得花多少不睡不吃的精神和心力全力的想出多少香肥皂来,估计恨不得要雕出花来送给武则天。
事实上,如他所想,武则天也确实是如此。
她一下空间,一则是放了心,原以为老人家这么几个月未出现,还以为从此消失不会再上来了。不料只是忙。也是,他虽是普通人,但到底也有自己的事情一堆,又非真的闲汉。二则是马上就连夜寻了匠人交了方子,让他去试,尽管试。
匠人拿了方子,用法,以及武则天给出来的一块成品,是满心欢喜的去了,他们也想像御膳厨的人一样,能得到赏赐,能常在贵人面前长长脸。
这宫里的人啊,各部门啊,其实都存在着一种竞争的关系,别看御膳与匠人部不搭界,其实也存在着一种长脸与不长脸的关系,都是为宫里贵人服务的,只要有一部出头,其它部门不就显得十分不中用吗?!
瞧最近几个月御膳司可不得圣人之心了,为啥呢,没菜了。
据说好像是寻不到好贡品菜了,做的御膳不合圣人口味。圣人吃着,虽说是没说什么,但是吃的少了,连夜宵都不叫了。
瞧着御膳房的人变得蔫头耷脑的,他们就高兴儿,特别高兴儿。叫你前段时间这么趾高气昂,跟大公鸡似的,呵呵!
该!一直寻不到菜才好呢。
听说最近一直在寻什么稀有的菜色进宫好献给圣人,折腾的是鸡飞狗跳的,但是也没叫圣人瞧上眼,吃出好来!
其它人瞧着御膳司的这些人,就特别的兴灾乐祸。
但怎么说呢,到底是风光过,哪个又心里不酸呢,做梦都想,被圣人点明了去跑腿,办事,哪怕只是诏见一下,都特别的荣耀。
现在终于等到了机会,连心都在擅抖,他们又害怕又惶恐,又兴奋又热烈。出来的时候,看到其它部门人的眼神,真是把圣人交代的盒子抱的紧紧的。
当下回去,连夜的召起所有匠人,开始试啊,研究啊,连夜要寻猪油。
去找御膳司的人要,御膳司不给,一张脸铁青的跟公鸡似的,还冷笑着嘲讽呢,“猪肉只有贱民才吃之物,宫中,怎么会有猪油这种东西!?”
匠人们是气炸了,贵人是不吃,但别以为他们御膳司的人不吃?!诓谁呢?!不然他们能吃的一个个的跟吹起来的气球似的?!
不给就不给呗,大不了等天亮,拿了腰牌出宫去买,又不是多稀罕之物,他娘的,他们还真的一开宫门就出去了,为了气御膳司的人,买了两大车回来。
御膳司的人看傻眼了,搞什么玩意儿,在宫里里要弄猪油作甚,抢他们饭碗不成?!
这天儿,宫里花草也多的是。
他们拿了腰牌就去寻管各宫各院的宫人摘花花草草的去了。摘花这个事,其实宫里真的多的是,贵人赏花的要紧园子里是不能摘秃了,但贵人不去的偏僻宫院不知道有多少,就是连根拔了,也没人在意就是。说实话,宫里的太监宫女的,侍候有品级女官太监总管的人更不知道有多少,他们是宫里的大多数,住的地方,多的是呢,就摘这个地方的。
这一摘,好家伙,片刻功夫,无穷无尽的送来。宫里从不缺这些,有时候时节到了,一开一大片的,宫人们除了少数伺候贵人的,大多数出身都低,对他们来说,这些花花草草再名贵,也不如一碗猪油值钱。
匠人们说了,只要有花,就可以换一碗猪油,这个哪怕每天弄一勺,泡点啥都好吃,所以摘花的人多的是。
宫里等级更残酷,低品级的宫人,其实日子过的很苦。油水钱财其实都是上面的人赚。
能用一篮子花,换来一碗猪油,就很划算。
所以,经过这么一大动静的折腾,香花肥皂就送到了武则天的面前了。速度极快。
上完朝,过了午,就颠颠的送来了。
看着他们忐忑的脸,又充满期待的眼神,武则天拿起来闻了一下,笑了笑,道:“很好!赏!”
“多谢圣人,多谢圣人!”喜的要死要活。
武则天还没有正式称帝,但大权在握,宫里人称呼啥的都有,但一般都称圣人。
一通赏下去,宫里都沸腾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宫里都傻眼又嫉妒了,哪个司都想要被圣人点名去做点大事,讨好功劳和赏赐啊。
在宫里的人又怎么可能不争啊,因为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伺候圣人的……
武则天闻着香肥皂,觉得很神奇,此物洗脸,洗手,洗澡,甚至洗头都很香。尤其是宫里的花蕊更是用的多,那香气,自带着天然的味道。这样就不再有任何有猪油的味道了。
若广而推之,就是大功德啊。
对一个政治人物来说,像这种东西,用来赚钱,其实是次要的。资源这种东西,对她们这种人来,钱,不是最重要的资源。而是政治资源本身才是。
武则天将香肥皂给大宫女看看,似笑非笑的道:“我欲将此推广,给谁家推广比较好呢?!”
大宫女面不改色,道:“不管是谁家,只会争破头。”争破头,然后鼎力支持圣人。跟着圣人有肉吃啊,这个物件,别看小,哪个也不蠢,一嗅见这么大的利益,还不是争死争活的上钩?!而且还是主动上钩的。
这里面将有多少利润。都次要的。
最重要的是,武则天能用此物玩出花来,并且将各大世家都玩于手掌心了。
越看越觉神奇,武则天此时对邓智林是满心敬意,他哪一次给的东西,不是好东西啊?!
这些东西就是筹码。博奕的筹码。
当然,不管上面怎么博奕,受益者是百姓,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上面的人想要推广一件事,有的是人推广,跑腿,连夜都能弄出来。
但对邓智林这种小人物来说,想要做成一件事还没有任何危险,就得每走一步都要谨慎小心。对他来说,这样的事就难得多了。
关开涵第二天向山长告了假,带上小凡,便去乡间了。似乎是出去闲逛,其实是租了驴车,往孙家村的方向去了。
带了画板,去写生。中午的时候进了孙家村的村口要讨口水喝,也带了米,想要劳烦人家做点饭,他好与书童和驴车夫充个饥。
守门的是几个老人,有老婆婆也有老汉。
有人警惕,也有人好心,就有两个老婆婆劝其它人道:“这般清俊的年轻后生,又是读书人,用不着这样,也不叫他们去村里,就在咱这厨锅里煮上就是了,无非是费点柴。”其它人也就不多话了。
守门入口的这个要道这里盖了屋棚,还有厨房,以及睡的火炕啥的,估计是白天老人家值班守路,晚上就是村里青年或是壮年男子来守夜的,冬天也暖和些,可以烧火和煮点东西吃。
关开涵看这屋后头还码了柴,想是村里人轮流打来的。
关开涵和小凡吃了饭,还借锅烧了水,与婆婆说这附近的风景啥的。
老人们见他们并没有提窑厂的事,也就没那么警惕了,反而告诉了他附近有哪些山花在这个时节开的,然后又问关开涵县里的物价,菜价啊,猪肉多少一斤啊之类的。
猪肉的价格是所有平民都关心的东西。
为免起疑,关开涵也没有留很久,吃过喝过,也就坐上驴车往有秋季的花茶花开放的地方寻去了。
一直到傍晚才回来,对邓智林道:“我将孙家村附近的地方也看了看,的确没什么人家,到处是山,除了要道,没地方能进村。不是村里人或是村里亲戚,进不去。”
他就说了在村口的事情。
也就是说,虽有警惕和防备,便不至于到草木皆兵的地步。怎么说呢,小老百姓对有生财的道道守的确实是紧。也天生会有警惕,但窑里就烧石头,土啊啥的,毕竟不是金矿银矿铁矿,若是这种要紧的,只怕村民也不可能守得住的。得有兵才能守得住。
可是,窑厂是要紧,但村民守的紧,就算有些人打主意,想分点羹,也不至于花这么大的力气,毕竟利益也没那么大,分不到好处吃也就算了!
但是村民还是要守的,若不守,什么沾亲带故的都进去瞅两眼,那哪儿行?!
邓智林想明白了,笑道:“村民们这个心就很好,怪不得这孙家村就靠着这个厂活了几代人!”
他笑了一下,道:“你和小凡歇歇,进屋去把瓜吃了。”
关开涵秒懂,两人钻进屋里去了,把门给销上了。
吃完就毁去瓜皮啥的,十分偷摸,小凡也机灵的不得了,约也是吃过亏,知道家里一些要紧的东西是会被人惦记,讨打的。所以从来不说。小孩子年纪虽小,可是,若论生活经验,以及一些悟性,多灾多难的人,可能更记忆深刻,更谨慎。
瓜早切好放那了,还盖了纱布,一揭开,香的人流口水,跑了一天吃上一口,那美的滋味……
两人坐在桌子边,一会儿就咔嚓咔嚓的吃完了,然后毁去瓜皮,剁碎的几乎看不出原样来,这才埋到后院去了,与茅侧里的粪肥沤在一块,谁能看得出来里面有啥?!谁也不会从屎里找啥。
吃完了,小凡才去寻赵玉和了,赵玉和一闻味,就知道他刚吃了瓜呢,便道:“今儿别出去玩了。”
“嗯。”小凡低声道:“瓜可甜了,爹吃了没?!”
“吃了,吃了半个呢,”赵玉和笑道:“小凡以后跟着五爷好好读书,将来辅佐五爷,可知道?!若是读书读的好,考功名也是可以的。”
小凡摇摇头,道:“我读书,但不考功名。”
“为啥?!”赵玉和道。
“考了功名,以后就会与五叔分开了,我会努力读书,将来五叔若是做官,我做他师爷,给他出谋划策,我不想跟爹分开,更不想跟爷爷,还有五叔分开!”小凡道。
赵玉和摸摸他的头,道:“这样也好。不当官,只作吏,也很厉害呢。咱县里的吴爷,钱爷他们,多厉害?!便是官换几任,他们的位置都不动。只要学到本事,不考功名也使得!”
“嗯。”小凡手上拿了个像鸟一样的东西在拼接,聚精会神的。
“这是啥?!”赵玉和道。
“爷爷做给我的,他说这是飞机模型,真飞机像鸟一样可以在天上飞,还可以载人,装物呢,一日千里……”小凡道:“爹看,这是驾驶室,这是窗口,这是翼,这是机尾。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真想看看真的……”
他手脚利落,一会儿就将这个拼接好了,道:“这就是一架飞机。”
赵玉和也听不懂,只道:“别拿出去叫人瞧见!”
小凡道:“嗯,我知道。”
父子二人在屋里叽叽喳喳的说了半天话,又说了在书院里吃了啥,喝了啥,还有五叔同窗给了啥的。一个说,一个听,听了笑,时不时的点点头。
老实巴交的父子相处日常。
关开涵回屋看书,听见声音,往外一看,是张广才来了。张广才看见他,笑道:“小涵今儿倒是挺早。”
“今儿没去书院,”邓智林道:“来的正好,帮我跑个腿。”
“行,”张广才坐下来喝茶,牛饮似的,道:“叔只管吩咐。”
邓智林也没急着说,只问道:“寻的人怎么样了?!”
“成了,这有什么难的?!”张广才嘿嘿笑,道:“我今儿还去看四房热闹了呢。关大爷在家唉哟哟的叫唤,不是骂小厮丫头们伺候的不舒心的,就是在骂大夫们不中用,叫他好一个疼……”
说罢笑的不成了,道:“叔那大儿媳,心疼银子哦,心疼的不得了,一个劲的跟他爹叫穷,说拿不出现钱来,刁大财脸黑的跟啥似的,来看女婿,倒跟女儿扯皮了半天。我估摸着刁老财得被女儿坑,那银钱,少不得还是刁老财先垫付着……”
邓智林都听乐了,心里还挺美,道:“儿女坑,坑的也不是我一个人。”
张广才与他笑的不成,道:“刁氏精呢,却只学到了精在表皮,不在内里。刁老财是不心疼这几百两银子,他也有很多家财,为女儿出几个也没什么,可是她却不知道,她也是有兄弟姐妹的。她爹也不是她一个人的爹,这么赖,是能得到几百两银子的便宜,可是却暗暗的得罪了其它兄弟姐妹,长久来看,也不值当……这关系,以后还得有的扯。”
“刁老财有几个女儿来着?!”邓智林道。
“有三个,儿子四个,儿子都精,为了家里生意是没什么,可是给一个女儿钱,就得给其它两个也补上,不然哪个甘心?!”张广才道:“可是儿媳就不好说了,呵,四个呢,以后能看得上上门的姑奶奶们?!一个个的像喂不饱的狼似的……所以这刁老财再精也未必能管得了家里的这些破事。”
问题就在这儿,现在女婿伤了,女儿哭穷,刁老财只能顾眼前,恐怕得垫上了,可惜顾得了眼前,却留了后患。
可是眼前不垫吧,女儿女婿都这样了,他又显得特别的无情。
邓智林心里兴灾乐祸的很,该!
七个坑货,一个赛一个,一个拼一个,有的闹了。早晚得崩。现在是平衡是因为刁老财早前平衡过了,也算和睦,和气。可是现在开始,平衡就渐渐打破了,因为这生意是关家给的,刁氏凭着这个,现在都开始作妖了,以后……呵呵。
“关二哥也是,他脸肿的厉害,臊的慌,也不肯出来,更不叫大夫,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冯氏心疼的很,弄了药给他抹了,”张广才道:“这冯安民倒也会教子女,冯氏也是暴脾气,但是个硬气的,没闹说要娘家给银子的。叔这三房四房就不一样了,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一块开会呢,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弄什么,估计是要与其它的抢生意了。这县里生意就这么多人,这个店多了,那个店就少了。估计是在琢磨什么坏主意呢……”
“哪能由得他们弄乱价格,在本县,他们休想乱来,”邓智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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