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什么。”陆燕尔精神恍惚,好半天才回过神,瞥了一眼地上的衣物,同晚晴说道,“将它们烧了,连同压箱底的几件不常穿的衣服,一并烧了。”
“是。”
晚晴吃了一惊,旋即应了下来,找出陆燕尔不常穿的衣裳,又拾起地上的脏衣物,眉头微微一皱。
这些衣物……
稍一顿,便退了下去,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将衣物全烧了。
等晚晴折返回来,陆燕尔已经坐在窗边,手执一卷书,看的如痴如醉。
可晚晴过去一瞧,顿时哭笑不得,小姐哪里是在读书,分明是在发呆。
晚晴捂着嘴,吃吃一笑:“小姐,最近真是越发高明了,书都能倒着读。”
陆燕尔羞恼,反手卷起书,轻敲在晚晴额头,娇叱道:“你懂什么,我这叫倒背如流。”
“歪理。”晚晴笑,“反正,奴婢没读过书,小姐尽知道诓骗奴婢。”
“小丫头,到了江州后,脾气也见涨咯。”
陆燕尔眉目微扬,唇角泛起了笑意,不复方才的怔愣呆板,而她被晚晴这么一闹,心里那些烦乱的思绪暂且抛诸脑后。
想起还有个春花要处置,当即便去了柴房。
陆燕尔看向被捆绑起来的春花,淡淡启唇:“你可知错?”
春花呜呜几声,眼含怨恨地瞪着陆燕尔。
晚晴过去取了她嘴里的破布,呵斥道:“春花,少夫人待你不薄,平时该有的赏钱,一个字儿都不曾少给你,你怎的做出这般不要脸的行径?”
“我呸,这点好处就想收买人心,楼夫人每隔几年便会买上一批貌美的丫鬟,不就是存了将我们塞进公子屋里的心思,我凭本事上位,有何错?”春花唾了一口,原本清秀可人的脸蛋儿显得狰狞可怖。
晚晴气不过,抖着手,一巴掌狠狠地扇了过去:“勾引主子,自甘犯贱,你自己要当狐媚子还有理了?就你长得这副鬼样子,连村头卖猪佬的婆娘都不如,还敢爬主子的床。”
陆燕尔被晚晴逗笑了。
这丫头脾气上来,将安和县村妇们骂街的样子都使了出来。
挨了耳光的春花目露怨毒,挣扎着想要挣脱绳索,恨不得扑上去抓花晚晴的脸,可恶,竟然敢打她这张如花似玉的脸,早晚撕了晚晴这个贱蹄子的嘴。
“你还不服气?”晚晴骂着,又是一巴掌落下。
春花被打的嘴角流血,她恨恨地瞪着晚晴,挑拨道:“你是陆燕尔的陪嫁丫鬟,自然也算是公子的屋内人,在大户人家里,很多小姐的陪嫁丫鬟皆是被收做姨娘,你难道就不想?楼家家大业大,公子又是难得的俊俏郎君,我就不相信你没动过这方面的心思。
是做主子拥奴呼婢,华衣美食好,还是被人呼来喝去,低贱的如狗一般?”
晚晴气的浑身发颤,指着春花,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哈哈哈!”春花得意的笑起来,笑容可怖,说出的话更是令人作呕,“以后你们主仆两同时伺候一个男人,我看你陆燕尔心里膈不膈应?”
晚晴缓了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只是小姐一个人的丫头,绝不会成为姑爷的人。只要是小姐喜欢的人,我绝不可能像你这般卑劣,也不会用你这般无耻的手段,只要小姐好,我便心满意足了。”
春花不以为然,讽刺道:“说的比唱的好听,真到那一天,说不定你比谁都还急切。”
“你。”
晚晴看看陆燕尔,急的不行,“小姐,奴婢绝不敢做出这等事!”
陆燕尔拍了拍她的手,抬起眼眸:“好了,人家三言两语的挑拨,你就当真了,真没出息。”
晚晴低头:“小姐,奴婢……”
陆燕尔抬手打断了她,眼眸无波动,只冷淡地看向春花:“晚晴的后半辈子不劳你操心,我会让她嫁一个真心对她好的郎君,做那个人的正妻,她会获得你这辈子想不到的幸福,夫妻和顺,儿女绕膝,尽享天伦之乐。
而你心比天高,无奈命比纸薄,这辈子依旧只能为奴为婢,饶是你以后侥幸做了谁的姨娘,有当家主母在,依旧是半个奴婢。”
“你要做什么?”
不知为何,春花忽然感到了害怕。
她以为像陆燕尔这种娇弱且长于乡野的女子,为了在婆家人面前留下端庄心善的印象,顶多打骂她一顿便是,她依旧会留在楼府。
可显然,陆燕尔似乎不打算这样做。
陆燕尔幽幽一笑,想起前天看的戏本子,里面的当家主母好像将一个作恶的姨娘卖到了什么地方来着,花柳巷?
她抬起春花的下巴,欲欲跃试道:“小春花,你这脸蛋生的着实美,若没有人欣赏,岂不可惜?听说那些勾栏院子的客人就喜欢你这样的姑娘,不如你去试试,说不定以你的本事能成为花魁台柱子呢,若再被哪家的老爷看上,不就抬你做姨娘了,以后定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陆燕尔莹润的小脸满是笑意,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春花未来的锦绣大道,可春花却惊恐地望着她,吓得瑟瑟发抖。
“你好狠毒!”
陆燕尔眨眸,吐了吐舌/头:“你才发现啊?就这么定了,卖到青楼去吧。”
说着,拍拍小手,便朝外面走去。
“不要,少夫人!”春花吓得惨无血色,终于歇斯里底地哭喊道,“少夫人,奴婢错了,奴婢真的错了……”
一旦进了青楼,便会彻底沦为男人的玩物,毫无尊严可言。
陆燕尔没有回头,冷冷道:“晚了。”
“少夫人,你应该跟公子圆房了?”春花突然大声说道,“成亲至现在,你与公子还未真正同过房,今日若不是奴婢对公子下了药,你恐怕还是白璧之身,说起来,你应该感谢奴婢成人之美!”
陆燕尔忽然想到了,那碗小米莲子粥?
原来,竟是如此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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