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楼兄竟比我先娶妻?”
一个身穿官服的英俊男子坐于马上,手勒缰绳,意气风发地看着楼君炎,似乎并未因他出现在京城而惊讶。
楼君炎抬眸,淡淡道:“原来是陆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楼兄。”
陆宗兼纵身下马,将缰绳扔给身后的随从,旋即看向海云帆皱了皱眉:“这位是……”
海云帆躬身行了个礼:“草民海云帆见过陆大人,草民是国子监监生,也是楼兄的同窗好友。”
陆宗兼拧眉。
楼君炎这么快就在国子监交了新朋友,看起来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陆大人,楼兄,云帆家中有事,先行一步。”海云帆自知是故人相聚,自己再呆下去,就是不合时宜,便借故告辞了。
两人一同去了酒馆。
三年前,陆宗兼奉皇命追查一起宫中失窃案,一路追捕嫌犯到了北漠,在沙漠中迷了路,命不该绝,遇到了楼君炎的商队,自此相识一场。
陆宗兼拎起酒壶,给楼君炎斟了一杯,道:“楼兄春初来京城赶考时,我恰巧在蓟州办案,未能尽地主之谊,深感歉疚。索性楼兄际遇出奇,下半年又进了国子监,陆某在此恭祝楼兄来年摘得桂冠,名扬天下!”
楼君炎淡淡地转动酒杯,眸中意味不明,淡然道:“该楼某贺喜陆大人才是,短短三年已升至大理寺少卿。”
陆宗兼道:“同喜。”
楼君炎举杯:“借你吉言。”
两人一饮而尽,相视而笑。
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他乡遇故知,几杯酒下肚,陆宗兼与楼君炎皆畅饮而谈,谈得更多的是北漠风光,那段纵意骑马的日子,广袤的沙地平原,天高海阔任鸟飞。
陆宗兼这几年被公务琐事缠身,难得如此恣意饮酒,而楼君炎因为成亲以来,基本也难得饮酒,两人皆有些忘形。
“楼兄,来京城月余,我若不找上门,你便不来见我么?”陆宗兼埋怨道。
“国公府门第太高,高攀不起。”楼君炎半哂半笑道。
“你是那种认门第的人吗?”
楼君炎但笑不语。
新婚燕尔,燕尔新婚,每日都要呆在枯燥的国子监,剩下的时间只想陪家里那个娇软的小姑娘,没想到短短数日,自己竟也成了重色轻友之辈。
陆宗兼自斟了一杯,完全懈下了大理寺少卿的身份,国公府长子的身份,不像平日那般端着,轻松打趣道:“我看你是有了嫂夫人,就不记得曾在北漠共过患难的生死之交了吧?”
楼君炎勾了勾唇。
“你若娶妻,自会体会夫妻之乐。”
陆宗兼讶然,说楼君炎此人心硬如磐石,皆不为过。
他曾以为楼君炎这辈子都碰不上一个心仪的姑娘,可他没过几年就娶了个姑娘回家。
在北漠时,楼君炎曾被北苑王府的承颂郡主看上了,以他商队数十人命以及货物相威胁,都不能让他屈服,他只有一句:
绝不娶,不愿意娶的人!
最后,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他竟然还狠狠地摆了北苑王府一道,让他们自顾不暇,他们方才逃出北漠。
“我开始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姑娘虏获了你的心?”
楼君炎唇角绽放出一抹风华潋滟的笑:“一个很好,很懂我的姑娘!”
一个能全心支持他,一个能懂他抱负的姑娘。
他庆幸,他没有错过他。
他亦庆幸,娶她之时存了一份利用之心。
如若不然,他与她只能擦身而过。
陆宗兼被他眼里的笑晃了神,这没媳妇儿的确实不知道有媳妇儿的好,陆宗兼整日抱着卷宗过活,竟也开始畅想抱着个姑娘过活该是何种日子。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你介绍嫂夫人给我认识。”
说着,陆宗兼微醺地站起身,拉起楼君炎就要往外走。
楼君炎这般冷情冷心的人竟都会娶亲,他这种风度翩翩的绝世佳公子的红鸾星为何还没动呢?
“改日!”楼君炎眉心微凝,毫不客气地甩开陆宗兼。
笑话!
怎可能这般冒然带个醉酒的男人回家?
陆燕尔最近迷上了养花,楼君炎不在家,她便拿着宅子原主人留下的书籍认真研究,倒也被她研究出一些门道。
只是养花也是一件劳心费力的事,需得养花人精心呵护,陆燕尔见花儿开的越发娇艳,越发的上瘾,乐此不彼。
“少夫人,有封汝阳来的信?”冬梅拿着封信一路小跑进来,顺势接过陆燕尔手中的花剪。
汝阳?
陆燕尔秀眉微蹙,拿帕子擦了擦手,拆开信一看,原来是公婆来的信,他们正在汝阳巡查那边的铺面生意,问他们最近是否安好,京城生活可还适应,楼君炎国子监学业顺利否,字里行间皆是拳拳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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