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只见小晚双手端了盘子,盘子上放了碗药,径自走了来,道:“小姐,该喝药了。”那婆婆连忙前去接了,细细搅拌,散着热气。
卫子师向小晚问道:“萧公子的药可送过去了?”小晚摇了摇头,道:“还没呢,当然是先送小姐的。”一旁的婆婆笑道:“马屁精!”小晚噘嘴道:“不知是谁在搅拌那药呢!”说罢哼了声。那婆婆闻言,大笑了起来。
卫子师轻笑道:“就爱和婆婆顶嘴。”小晚不服道:“小姐怎不说,婆婆老拿我取乐子。”那婆婆又笑道:“我记得这丫头幼时可爱哭了,原以为长大后会是个泪人儿,未曾想却变了个野丫头。”小晚哼道:“定是婆婆把我与小姐记反了。”又对卫子师道:“小姐你说是不是?”卫子师忙道:“是是是,本姑娘从小爱哭,小晚从小就是个野丫头!”说罢一笑。
小晚一听,跺脚不依,忙去挠卫子师的痒,卫子师咯咯笑着还击。打闹了一阵,那婆婆道:“好了,药凉些了,快喝了罢。”小晚忙放开了卫子师,又帮卫子师理了理衣服,方站开了。
卫子师喝了药,放下碗,对小晚道:“你叫下面的人都歇息了吧,不用伺候了。明天你就留在船上照看萧公子吧,婆婆陪我去就是了。”小晚应了声:“是!”托了盘子,转身去了。那婆婆也起身,道:“我也过去了,你早些歇了罢,明天又要累了。”说罢叹了口气。卫子师忙起身送了那婆婆到舱口。
第二日一早,小晚又伺候得萧子申喝了粥,吃了药,连带身上也换了药重新包扎了。萧子申见得自己伤口形状,也吓了一跳。小晚讥笑道:“剑穿胸口好玩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趟那浑子。”萧子申回道:“再有下次,就换小晚姐姐替我挡了罢,我也好伺候伺候姐姐,还了你的情。”小晚脸一红,啐道:“好你个小色鬼,等小姐回来,看我怎么说你。”
萧子申问道:“你家小姐不在?”小晚揶揄道:“你以为谁都像你这般清闲!小姐一早就和婆婆上岸,行医去了。”萧子申心道:“难怪船似乎一直没动静呢!”又问道:“你家小姐几时回来?”小晚摇头道:“我也不知,若看的人少,就早些;若看的人多,到夜里也未可知。”萧子申道:“若人多了,你家小姐岂不累了?”小晚回道:“谁说不是呢!前些年还好,只在家里看,现在就四处走动。大家伙都劝她,小姐只是笑笑,仍自顾做自己的,大家见说得多了也无用,也就由得小姐了。”萧子申点头道:“你家小姐果是大善人!”
小晚偏着头瞧了萧子申片刻,道:“多看几下子,你小子长得还算清朗。”萧子申回道:“什么清朗?明明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英俊不凡好不好?”小晚啐道:“真不要脸子,你见过的人得有多丑,才会这么自以为是!”萧子申气得胸口也疼了起来。小晚见状,又讥笑道:“就算你长得再好看,若不是遇到我家小姐,过得一阵,还不就是一堆烂骨头。若运道不好,说不定骨头也给野狗吃了去,神气个什么劲儿!”萧子申连忙用被子把头捂了起来,再不理小晚。
小晚见萧子申样子,咯咯咯的自笑着出去了。
萧子申就在船上将养了几天,船在江上走走停停,那卫子师见得人烟稠密,不时上岸行医去。
萧子申在床上待得几日,总觉浑身不自在。这一日,觉得伤口似好了许多,起身下得船来,出了舱门,直往甲板上而去。江风一吹,顿觉舒畅,不自觉伸了个懒腰,顿时牵动伤口,生疼起来。
就在萧子申伤疼时,只听得身后一人道:“公子伤口刚开始结痂,务要多注意些。”萧子申闻言,转身一看,见是卫子师,忙作揖道:“见过小姐!还未曾向小姐好好道谢呢!”卫子师答道:“此乃医者本分,公子无须多礼,再动了伤口就不好了。这两月内公子紧记,若非必要,万不可与人动手。”
萧子申闻言,点了点头,又道了声谢,问道:“小姐今日未去看病人?”卫子师摇头道:“这两日岸边难见人烟,又无大县繁城,就没去了,若真有病人,但看造化罢。”言罢只是叹气。
萧子申见状,想起小晚之言,不知该如何解劝,一时静了下来。萧子申也觉奇怪:“平日自己总爱胡言乱语,为何一见小姐,竟不敢生此心!”
卫子师见萧子申沉默不语,笑道:“听小晚说,公子极善言语,为何在我面前,竟无话语了?是不是我有什么不当之处,让公子起了远离之心?”萧子申连连摆手,忙道:“小姐别误会!我那些都是浑话,自不敢在女菩萨面前说的。”卫子师闻言,应道:“我竟成了菩萨了,我却不知!只是小晚那丫头一贯的爱胡闹,若有些过了,还望公子海涵。”萧子申摇头道:“哪里,大家都是闹着玩儿,小姐不要见怪才好。”见卫子师摇头莞尔,又续道:“待了这许多时日,还不知恩人高姓大名呢!”
gu903();卫子师闻言,略迟疑了下,方道:“你唤我子师吧!”萧子申闻言一怔,心道:“难道姓子?可也不该如此介绍!那她为何不肯告诉我姓甚?”又想到她说的江湖险恶,一时有些明了,也不强求,道:“那子师姑娘也别唤我公子了,就唤我萧子申吧。”这句“就唤我萧子申吧”,自是要略减了卫子师尴尬。卫子师闻言,应道:“那也不妥,我见公子比我年长些,就唤做萧大哥罢!萧大哥不要嫌弃才好。”萧子申连连点头,心道:“如此极好,鬼才嫌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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