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泽舟缓过气后,只含泪道:“少宗老道见水阳子他们有了一线生机,只苦苦哀求地阳子,见地阳子只是洒泪摇头不应,就趁了地阳子又对他磕头时,竟奋起了最后一丝力气,一把抓住地阳子的剑刺了过来。
“地阳子惊起抬头已迟,少宗老道瞬间就亡在了他的剑下。水阳子他们隔得远,既看不清,又不知战天讳、少宗老道与地阳子之间的谈话,战天讳高声宣褒了地阳子后,他们信以为真,自就以为是地阳子为了活命弑杀恩师。
“之后,战天讳就在不触及地阳子底线的前提下,一直以水阳子三人性命威胁他做事,直到‘孟怀伤’三字自地阳子口中道了出来。
“地阳子冤枉得很,他一生都在为道门奉献,连尊严也不要了,总是不被谅解,不被认同,甚至被师弟师妹冤枉、记恨了二十多年。但他从未抱怨过,心也从未偏差过,他的心里只装着道门,只装着儒道同袍。这些都是我们的罪过,是我与战天讳他们的罪过!”
萧子申见丁泽舟所说,与当初地阳子对符思言、帝九诏他们说的并无二致,已知丁泽舟说的是真。
虽然众人都选择了相信、原谅地阳子,但因水阳子他们三人“亲眼所见”,始终不能释怀,仍恨着地阳子。
又听丁泽舟道:“我当年年少轻狂,居心不净,又加上带着仇恨之心,随战少师他们做了不少恶事。其中最不能被原谅的,除了三清界之事,就是灭了仃伶族!”
萧子申虽已大约知晓了仃伶族之事,但也听丁泽舟说了一遍,果然是丁世衣告诉他的那般。
又听丁泽舟续道:“这两年我才完全醒悟过来,如今日日活在悔恨痛苦之中,还是死了得好!也正因此,这两年我也不再随战天讳他们作恶。他们若需要我帮忙救人时,我也出手,但我已不再乱杀人,战天讳怕对我也有了意见,所以今日才下了狠手。
“战天讳是一个杰出的战略家,三十余年来,他策划了许多大事,如仃伶族、你的身世、秘窟图录、分裂帝家等等,展现出了极其出色的战略天赋。
“但他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战术家,战天讳其实是个聪明人,只是他的性格,使他总是成少败多,可见他不适合做一个执行之帅,倒是一个好的幕僚之选。真是可惜,战天讳若把他的聪明才智用在正途,或许会成为一位名流千古的贤臣!
“子申,我知道的事,已差不多全告诉了你,现在只剩了最后一件。全将军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但他与我们不同,他并没有滥杀无辜,更不会对妇孺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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