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时运一脸狐疑:“怎么感觉这好像是你祖传秘方似的,这么紧张?”
时欢此时如坐针毡,起身讷讷地笑了笑:“我……我去看看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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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和:我去看看我家睡美人
第28章神识
几个人各有各的担忧,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就这么干等着。
时欢坐在江离舟榻跟前,伸手给他搭脉,回头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时运往外看了一眼:“刚过子时。”
时欢收回手,忧虑道:“虽然封住了师兄的周身经脉,但是也扛不住这般熬啊……”
许陵坐不住了:“我出去……”他刚打开门,话还没说完,一个人影极快地闪了进来。
“谁?啊……是,是您啊……”
“怎么回事儿?”林清和快步走到江离舟榻前,时欢立刻识相地把位置让出来,退到了一边。
许陵正要关门,又进来一个人,还没等他开口询问,林清和又火急火燎地喊那人:“劳驾您快着点啊,帮忙看看。”
夏天无一边查看他的情况,一边把事情缘由了解的七七八八,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清平散,慢性毒,能把人的内力熬干,把人活活熬死。”
林清和无措地捻着手指,紧张地问道:“那解药怎么配,需要什么?我现在去找……”
夏天无摇摇头:“没有解药。”
他是轻飘飘一句话,但把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许陵急了:“怎么就无解了!一定有办法的!从小到大他也见过不少毒!怎么可能……”
时运把他拉过去,示意他冷静。
时欢沉默地攥紧了拳头,时连吓得脸色铁青。
林清和半晌没说话,直直地盯着江离舟,半天才转过脸去看夏天无。
夏天无眼神平静,完全不像是碰到了疑难杂症正在头疼的大夫,他的语气几乎没有什么起伏:“普通修士遇到这毒必死无疑,但是他……”
他故意咽下了后半句,林清和也似乎领会到了什么,神情复杂地摆了摆手:“我会想办法的,你们都先回去,明天还有第二场秋狝,可不能都耗在这儿。”
许陵一行人虽然都心事重重,但也只是行礼后就退出去了。
林清和手指在江离舟脸侧轻轻摩挲着,夏天无不忍直视地别过了脸,重重地咳了一声:“我还没走呢。”
林清和显然很心烦,又用拇指轻柔地蹭他的下巴,头也没抬地说道:“我怎么总觉得这毒你是可以解的,你不会是……”
夏天无冷哼:“你要是还想给自己找借口,就看着他再死一次吧——不奉陪了。”
“别急着走啊,”林清和站起身,让步道,“可是最近的就在后海,但是没了那东西,鲛人族怎么办,他们本来就被重创,现在苍锦……”
夏天无表情凝重:“你不是把他的分存在三个地方了吗,先将这里的复位,好歹可以把这毒化掉,然后再想别的办法镇守后海——或者将别处的移过来。”
林清和扭头看江离舟,长叹了一口气:“我去一趟神霄派,这里就拜托你了。”
夏天无叫住他:“你先把后海的取出来——我已经没有解开封印的能力了……”
林清和没说话,只安抚似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刚开始江离舟在后海里看见的红光,正是当初黎崇被封存的神识之一。
一旦神识完全复位,就算当初黎崇自毁神格,加封默泉,也能不受影响地将当初的能力完全复原,等于是重新拥有了意义上的神格。
听起来是好事,但是当初勾陈既然慷慨大方地给他升了神格,就不可能不留后手。
神识就是修士的灵识升入神的领域,黎崇的神识当然与神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勾陈的条件,便是要他与默泉神封共存亡。
这神识,是纽带——也是枷锁。
好不容易拥有了崭新的生命,这下子似乎又回到了起点——没有选择的起点。
林清和在去后海那短暂的路途里想了很多事情。
默泉已经安宁了上千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端也是这些年才冒出来的。
当初他铁了心要封存黎崇的神识,又拐弯抹角费尽心力地到处藏,无非就是想让他摆脱宿命的魔咒。
千年前,九黎族到覆灭都没能解开这个死结。
如今,还沾沾自喜以为终于找到了破解之法,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林清和苦笑,猝然间又想起了颜钟长老吟哦的那几句:“神山自有巍峨相,不待世间樊笼锁……”
林清和扬手,自海面缓缓升起一簇悠然火光。
从外面看起来,就是红光点点,待它缓缓地落在了林清和的掌心,才能看见里头裹挟着泛金光的芯儿。
他静静地凝视这这簇神火,喃喃自语道:“神山自有巍峨相……”
待他返回屋内,夏天无接过那簇神火,露出不明显的笑意:“其实往好了想,这不是又救了他一命。”
林清和别过脸没说话。
夏天无知道他还是介怀,也没再劝慰,又公事公办地询问:“你要是想好了,我这就让神识复位。”
林清和转身往外去:“快点吧——我去明烛山走一趟。”
随着那幽幽的火光一点点地没入江离舟的眉心,林清和的身影也消失在黑夜中。
林清和出了门才发现,台淮地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明烛山其实并不算近,但是御风的速度又是御物的数倍。
林清和在黎明破晓时抵达了明烛山。
他白色的衣衫上沾染着台淮夜间的微雨和明烛晨时的凉雾,千百年无感无觉的肢体这时候却觉得冷不可耐,积攒了数年的委屈好像就要决堤而出了。
他对着这座古山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所有情绪悉数咽下,只剩下有点泛红的眼角,巧妙地藏在了刚刚露出两三分颜色的朝霞光晖里。
林清和以为颜钟长老会不太好找,没想到他刚轻车熟路地摸到后山就看见颜钟长老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
他上前见礼,颜钟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他,等他道明来意后,仍然不紧不慢地看着天边的朝霞,慢悠悠地开口:“这朝霞啊,今天格外好看,但是待会儿这天儿估计不大好。”
林清和不明白,也没接话,颜钟转过身,慈爱地看着他,缓缓道:“连上古神明都无法让日月星轨、四季冷暖按照自己的想法运转,又何况是如今的我们呢?”
颜钟说完就慢步向藏书阁的方向走去。林清和仍然没说话,只是静默地跟在他身后。
待两人在藏书阁顶楼站定,颜钟第三次转过身看他,问:“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还记得吗?”
他点点头,拱手道:“都记着,只是……晚辈愚笨,未能完全明白。”
颜钟笑着,慈祥地摸了摸他的头顶,就像教导一个幼童一般,轻声道:“那就先记着,总会明白的,不需要逼迫自己。”
他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手掌握拳,放在自己的胸口处,又说:“牢记己心,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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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定离手!下一章有亲亲,还是下下章!(偷跑
第29章喂水
林清和从颜钟手里接过那个沉甸甸的黑木匣子的时候,心还是忍不住突突直跳。
神族遗将们早就不复当初了,鲛人族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今已经沦落到族长被重创,不仅不能以牙还牙,还得躲躲藏藏地装死养伤。
其实在赢勾之战前,那些追随过勾陈帝君的神族都凋零地七七八八了,再后来勾陈帝君陨落,神族被完完全全交到黎崇手上的时候已是强弩之末,那场大乱的时间线若是再拉长些,恐怕真要和那些邪魔闹个同归于尽了。
别看后古长得凶神恶煞的,他手底下的走尸在前阵子还闹了些不光彩的事儿。但是在几千年前,他们后卿一族又叫土魃,是勾陈帝君手下极为强悍的一支力量,也在大战中立下不少大功。
后来到黎崇手下的时候,土魃中已经开始有部分呈现狂乱,不分敌友,于是后卿一族的去留就产生了极大的争议。
土魃在大战中耗损最为严重,因此受到的影响最大,出现狂乱四十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赢勾之乱中受到的重创。
那时候大战正到了紧要关头,土魃却突然失控,甚至误伤了许多神兵。
闹得人心惶惶不安,便有许多神将请愿秘密清理后卿一族,他们忌惮土魃的力量,不能就此让他们活着离开。
黎崇那时已经接手勾陈座下全部军队,是所有神将之首。他可以决定一次战役的动向,但在众口一词下也不能像在战场上那样杀伐果断。
但黎崇最终还是留下了他们。
这其间受到多少埋怨和质疑,留下他们的过程中又是怎样一点点恩威并施,耐心劝导,怕是只有黎崇本人清楚了。
后卿一族自然是感念这份心,但是狂乱的种子既然已经种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那时乱局已经到达了顶峰,妖兵所过之处,无不肝髓流野,血色滔天,整个人间在冷漠天光下,彻底变成了炼狱。
林清和其实不太记得那时候的事情,因为他经常好几个月都见不到黎崇一眼。
而黎崇不在的日子,记忆就会自己变得模糊。
外面太乱了。黎崇偶尔回来看他,也只会这么说。你乖乖呆在无尘谷里,外面太危险了,别让我担心。
他每次都应下了。
其实他有好多话想说。
无尘谷已经不是无尘谷了。
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呆在你身边我会更安心。
可是不能。
因为他没有能力站在那个人身边。
自己也不是他的屏障。
不过是无能为力的累赘罢了。
赢勾妖众的所作所为就像千斤重的秤砣,压在每一位神将心上。
每一次战场失利,都让所有人心里的弦更绷紧一分,连夜间落在营帐上的星光都能被当成从天而降的妖火,搅了那些本就不安稳的浅眠。
直到某天战火在蜀中谷地烧的轰轰烈烈,漫山的妖兵像爬上了蜜糖罐的蚂蚁群,来势汹汹地让人心悸。
黎崇为这场战役筹备已久,早早在四周做好埋伏,决计将这些恶徒全部斩杀于此。
一切都很顺利。
那些狂妄的妖众在神火中扭曲挣扎,凄厉的喊叫仿佛是为那些枉死的冤魂做一场浩大的祭祀。
作为肉盾的前方土魃中却突然出现骚乱。
严丝合缝的军阵出现了裂缝。
赢勾就在这个失误里逃走了。
林清和回到台淮,再次亲手将那部分神识封入后海。
他对于黎崇宿命的执着,就像默泉神封与黎崇的死结,似乎永远也不能释怀。
正好这时候已经到了中饭的点儿,林清和还没走到厢房就被一个小沙弥拦下了。
小沙弥低头弯腰,模样谦卑地合掌道:“见过山君,我们方丈有请。”
林清和嗤笑:“鼻子挺尖啊——劳驾转告一声,本君忙得很,实在抽不开身。”
他说完就要走,那个小沙弥还不退不让地答话道:“还请山君赏脸,请不来您,小僧实在不好交代。”
林清和被气笑了:“这是唱哪出?那既然如此,劳驾带个路。”
空青正好整以暇地等着,桌上摆着素斋,一副要好好招待客人的态势。
林清和不客气地拉椅子坐下,不怎么友好地问:“大师这又有何贵干啊?本君赶时间,劳烦您快点说。”
空青起身给他倒了一杯酒,不紧不慢地说道:“山君应该许多年没有吃过人间的东西了,虽然是素斋,但也和千年前有很多不同——”他说着伸手递了一双筷子过来。
林清和冷眼看他,也没动手去接。
空青似乎也没觉得尴尬,又缓缓地把筷子放了回去,笑说:“老衲敬仰山君重情重义,但这千万年来,水涨潮落,总要置换掉许多旧东西,才能迎来新的日出啊。”
林清和冷哼:“巧了不是,本君也是大师说的‘旧东西’,日出新不新的我可不关心,大师怕是找错人了。”
空青念了一声佛号,又说:“山君说笑了,您不仅坐镇蜀中,连台淮都要依仗山君,方能得到如此太平啊。”
林清和一摆手:“假客套还是省省吧,有事说事,没空跟你扯。”
空青也没见恼,还是一脸的风淡云清,依旧慢悠悠地开口道:“如今鲛人族式微,台淮一带仍由鲛人一族护佑,已经可见其力不从心,虽然不知道老衲是否与山君存在一些误会,但苍锦仙人仍下落不明,山君若还执意掌控台淮,恐怕是置台淮子民于不顾,弃大道于不闻。”
林清和笑:“终于把想法说出来了——本君记得自己说过,苍锦死不了,台淮你也握不住,别以为你搞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能瞒天过海,大道?你也配跟我谈大道,还请大师保重身体,思虑过重死得早。告辞了。”
林清和起身就走,心里冷笑。
臭和尚。
敢弄鲛人黑市来蛊惑人心散播谣言。神族遗将衰则衰矣,但也没到臭虫都能犯上的地步。
林清和回到厢房正要进去看看江离舟的情况,就瞧见许陵梭在门边,一副没精打采的颓靡样。
林清和心头一惊,上前问:“站在这儿做什么,你师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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