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敬隐正在后院浇花,却见一个人影越墙进院,敬隐师父惊了一下,定睛看去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百晓生。
那百晓生拿着包裹,向敬隐合掌致意,低声道:“幽州城在下不敢久待了,今日特来向大师辞别,大师也知道,在下对我佛心怀敬畏,才告知小沙弥们的失踪之谜,只是幽州越发风云诡谲,特来给大师最后一个线索,还请大师不要随意告知旁人。”
敬隐连忙合掌:“多谢先生,请先生保重。”
那百晓生告知的只有四字:台淮厢房。
敬隐没敢声张,只悄悄说给了臧风听。
臧风愣了愣,想来这说的再清楚不过,要想知道沙弥失踪的真相,就要去台淮的厢房里去找。
但是那些和尚已经坏透了,阴招一套接一套,臧风再傻也不能平白去送死,听闻台淮现在是苍锦接手,便决心去先告知苍锦。
他熟门熟路地去了鲛人族海底,苍锦正百无聊赖地串珠子。
听他说了来意,苍锦笑道:“这还不简单。”
临云山君听着就是个山神,但目前的三派都是归他管辖,这掌控权他说给谁,谁敢不听,毕竟神旨没有几个人敢违背。
苍锦直接编了个借口,让所有人汇集一处,办了个所谓的祈福集会,臧风就趁机钻进了后厢房中。
他寻了许久,眼看集会就要结束了,竟然还毫无收获。
正当他急火攻心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子恶臭,找了一圈发现竟然是从空青的厢房里传出来的。
臧风潜进他的屋子,摸索了半晌,竟然在内室的香炉里找到了半截没有燃尽的孩童手骨。
他突然就想起来这是什么味道,是溶尸粉融化尸体的恶臭。
这东西他在早些年去南疆的时候倒是听说过,只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
臧风又气又急,听见外面的祈福集会似乎结束了,也不敢多做停留,赶紧从窗户跳了出去。
不消半刻,本该在集会上的管事和尚竟然缓缓从帘后走了出来。
臧风气急败坏地一直骂娘。
苍锦抬手制止他:“看到什么了倒是说说,可别白忙活一场。”
臧风怒道:“我就知道那个空青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他竟然还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和尚我恨不得宰了他!”
苍锦惊奇道:“还真是他?林清和一直就看不上这个所谓的佛学奇才,看来小鹿眼神还可以哦——不过,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抓孩子呢?”
臧风带着十二分的火气,也听不进去苍锦说了什么,半天才强行冷静下来,决定先回去给敬隐说说自己查到的结果,也算是给无辜丧命的孩子们一个交代。
待他赶回云水寺时,竟然只剩下一片废墟。
在臧风离开云水寺没多久,深夜里就起了一场火,火势又凶又猛,天还没亮就把这个破败寺庙烧的干干净净。
连着里面的一个大和尚,一个小和尚,还有两个丫头,一个小子。
此时除了焦黑的木柱和骸骨,什么也没剩下。
江南又是不同于幽州的另一番风情。
处处都是小桥流水,江离舟见这小船简单却又不粗糙,拉着他租了一条乌篷船,晃晃悠悠地像是来玩的。
岸边有江南的姑娘提着花篮卖酒,酒是和这江南水乡一样温柔的糯米酒。
江离舟也不说自己想喝酒,就眼巴巴地看着,林清和对上次他喝酒还有些心有余悸,伸手就去遮他眼睛。
江离舟也不挣扎,叹着气低眉顺眼地说:“这不让喝,看也不让看了?”
林清和哼了一声:“看酒还是看姑娘呢?”
江离舟笑着拨开他的手:“哟,大人想什么呢?”
说着还往他身上凑了凑,假模假样地闻了闻:“您身上怎么酸溜溜的?”
林清和见他靠在眼前,喉头滚了滚,拉着他进了船舱,趴在他身上对着脖子就啃。
江离舟被他咬疼了,嘶了一声:“怎么一言不合就咬人呢?我知道了,山君大人真身是狗……哟轻点真的疼!”
林清和看见脖子真让他啃红了,又恨恨地轻轻吻了吻,抬头看他:“就是吃醋,我不能吃吗?”
江离舟见他一脸的赌气,乐了半天,把他拉在自己怀里:“我不看姑娘,那大人行行好,好久没喝过酒了,真的快憋疯了。”
林清和垂眼想了半天,似乎挺为难的。
江离舟探头看船越走越远的,着急地不行:“怎么样才放我喝酒?以身相许行不行?”
林清和又趴上来咬他喉结,气不过地说:“怎么着,不让喝酒不要我了不成?”
江离舟被他啃出了点异样的感觉,忙推他,低声道:“今天是怎么了?再闹真想要你了。”
林清和没搭腔,火速钻了出去,叫船家靠岸停一停。
江离舟心满意足地喝到了酒,还往他嘴边递:“感觉不怎么像酒,还怪甜的,尝尝。”
林清和刚刚就垂着眼睛没说话,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眼睛还是盯着船底的流水。
江离舟想了想,凑过去问他:“不喜欢游船?那我们去别的地方?”
林清和回过神,摇了摇头:“没有,在想事情。”
江离舟把酒收了起来,一脸严肃地起身往船舱里去:“我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过来。”
林清和忙跟着他进去,船舱的帘子刚落下来,就被拉的重心不稳地整个人摔在了他身上。
林清和忙起身,又被拉住了。
林清和好笑地看看他:“什么重要的事?非得这样说。”
江离舟示意他低头,轻声道:“接吻啊。”
林清和笑了一声:“什么啊……”
话这么说但是人已经俯下了身子去吻他。
江离舟见他呼吸一片紊乱,手上却规规矩矩地除了揉他的头发哪里都不碰,就有点郁闷。
江离舟手不老实地又去乱摸,不甘心地问了一句:“我对你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
林清和眼睛里都是雾气,不明所以地看看他:“什么?”
江离舟抬头咬他耳垂:“你不馋我的身子吗?就只有我馋你吗?”
林清和立刻脸红了,闷声道:“不是……”
江离舟抬腿压他的腰:“什么不是?”
林清和又埋着脸不抬头:“不敢……”
江离舟笑:“怕我?为什么要怕我?我不好看反而吓人?”
林清和摇头,轻声说:“你好看。”
江离舟还想问,林清和索性堵住了他的嘴来逃避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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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甜的哦
第43章江南
他们在船舱里正闹着,突然听见船夫在唱号子,声音沙哑却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让温婉的水乡一时之间竟然也萦绕着这种豪迈的气息。
江离舟觉得新奇,就拉着他钻了出来。
等船夫唱完,江离舟过去搭话:“老人家,您知道有哪里比较好玩吗?”
船夫笑道:“别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比较热闹的应该要等初六了吧,那天有个河灯节,这两天集市上就会热闹起来了。”
江离舟纳闷道:“怎么有这个时候办河灯节的?都十月了。”
船夫吆喝了一声,接话:“传统这东西,谁知道呢,不过莲花灯是很好看的,就当凑凑热闹了。”
船夫顿了顿,开玩笑:“可能特意和别的地方岔开时间,让亡灵回家的路上不用太挤吧。”
江离舟突然一惊:“办河灯节的是哪个地方来着?”
船夫用沙哑悠长的语调回答他:“千灯镇。”
江离舟和船夫道了谢,坐在林清和身边,笑道:“谜底解开了,亡魂缓渡——又在,现在这个时间办河灯节的,估计就在千灯镇了。”
林清和听到了他们说话,点头:“那现在就去吧。”
江离舟按了一下他的手:“不急,今天才初二,估计去早了也没什么用处,你不是喜欢吗?多待两天,不用搞得那么匆忙。”
林清和突然看他:“我有说过吗?”
江离舟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好像没说过。
但是他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当然啊,不然我怎么知道。”
林清和不安地看了看他,最后才低下头,轻声说:“可能是我忘了。”
他们下船上了岸又在街头巷坊转了转,街道上都挺热闹。
的小玩意儿都精巧好看,黎崇活着的时候都数不清是多少年前了,自然也是大有不同。
但新鲜归新鲜,的糕点都偏甜,江离舟的兴趣不大,林清和已经上千年没有尝过人间的五味,也就前几天陪着江离舟吃饭被他喂了两口,更是没什么兴趣。
这会儿林清和一眼没看,江离舟就不知道晃哪去了,又怕他转回来找不到自己,就停在原地没动。
他百无聊赖地靠边站着,竟然围上来几个姑娘,民风开放,掷果盈车的事儿也时有发生。
姑娘到底是脸皮薄,衣袖半掩着面,把手帕远远地冲他扔过去。
林清和被砸了一脸懵,想起来自己以前还拿这种事开过江离舟的玩笑,遂弯腰把不小心坠落在地的帕子捡了起来,客客气气地还回去,笑道:“已有婚配。”
那些姑娘瞬间羞红了脸,哪还去接他递回来的帕子,都掩面逃走了。
林清和看着这帕子正犯愁。
“手里是什么?”
林清和一惊,回头看见江离舟拿着一根糖葫芦,似笑非笑地看他。
林清和忙解释:“刚刚想还回去的,她们……”
江离舟哦了一声:“我还想着你上次说没吃过糖葫芦,就去买给你,你这都被人砸上帕子了。”
林清和忙去蹭他:“给我尝尝。”
江离舟往后一躲:“我也生气了,不给。”
说着叼下来一个冲他挑衅地挑眉。
林清和笑了一声,凑过去低声说:“从你嘴里抢行吗?”
江离舟把那串糖葫芦往他面前一杵,正色道:“不行——伤风败俗。”
他们站的地方正好有一棵粗壮的歪脖子柳树,不会被街道上的看见。江离舟就趁他伸手来接的时候,抬手在他腰上揩了一把油。
林清和缩了一下:“手!”
江离舟大爷似的冲他笑笑,大摇大摆地走在了前面。
也不知道是谁伤风败俗了。
几天的时间他们走走停停,把沿途都逛了个七七八八,才在十月初五慢慢悠悠地晃到了千灯镇。
这几天里江离舟手脚不老实地把能占的便宜占了个遍,林清和别的也不反抗,就是说什么都不在他面前脱里衣。
越是不让看就越是好奇,江离舟连哄带骗的去扒了他好些次衣服,林清和就扎他怀里给他一个小鹿的专属眼神,江离舟就能立刻把自己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
两个人盖着棉被纯聊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林清和顶多伸手搭一下他的腰,老老实实的像个禁欲的和尚。
江离舟经常在占他便宜的时候悄悄去探他识海,总觉得是不是他不在的那些年发生了什么。
以前林清和对他袒露心迹的时候也动手动脚过不少次,只是他那时候顾虑太多,林清和又是那种语术一级实操怂鸡的类型,除非他自己松口,不然林清和绝对不敢有任何越矩之举。
像现在都已经把自己的底线都放他面前了,竟然还能怂成这样?
这已经过了亥时,林清和感觉到他又在自己识海里探了不下三次,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是怕我有什么难言之疾么?”
江离舟撑着头看他:“你不想睡我么?”
林清和:“……”
江离舟见他转过脸,不依不饶地捏着他的下巴又让他转回来:“看着我,到底想不想?”
林清和没吱声,江离舟又说:“我现在是什么也看不见,你那套不顶用了,今天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要强暴你了。”
林清和翻身把他压住,又急又凶地吻他,开口又是绵软的讨饶:“不问这个行不行?”
江离舟心里又是叹气,还以为他要出息一回,没想到还是这样。
索性流氓耍到底,伸手就往他身下探去。
江离舟不怀好意地凑在他耳边轻声说:“真不想么?大人好像有反应了。”
林清和去按他的手,急道:“你别!”
江离舟另一只手箍着他的腰,抬头吻他,间隙时又说:“你怕什么,反正我现在也看不见。”
林清和气息越发紊乱,又下意识地往他肩窝里钻。
江离舟去亲他脸侧,轻声叫他:“看着我,宝贝儿,我人都是你的,你有什么好怕的。”
林清和身上一颤,哼哼唧唧地去蹭他,真像是呆呆傻傻的小兽。
江离舟又顺着他的腰线一阵撩拨,耳边就只能听见他越来越急的喘息声。
江离舟去咬他耳朵,自己也被他蹭的邪火乱窜,又悄悄地在他耳边说下流话。
林清和腰腹一阵巨颤,趴他身上缓了半晌,又张牙舞爪地去咬他的嘴唇。
江离舟并不是想去碰他的痛楚,只是看不得他畏手畏脚的样子。
他才是当今的神,就应该站在最高巅睥睨众生,不应该有什么让他闻之色变,胆战心惊的存在。
如今千年时光掠过,流沙走石都已不复从前,他倒还是像当初被捡回来那样,对自己又粘腻又怯懦。
江离舟有点想不明白,他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意,能压抑克制至此。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折腾了大半夜,也是浅尝辄止,到底也没做到最后一步。
次日的千灯镇已然热闹非常,只是到晚上河道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莲花灯又是另一种盛景了。
江离舟看着精巧别致的河灯兴致缺缺。
黎崇自然是没见过这种大型的河灯节,毕竟那时候四处乱窜的时候并没有需要他挂念的亡人,而现在到了晚上眼睛就罢工,基本上和这种活动是无缘了。
林清和拉着他去买了两盏,江离舟掂着灯没怎么说话。
林清和拽拽他:“等日落前就去放灯吧,反正也没有说非得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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