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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无被两个小鲛人生生地从药地里挖来了幽州。

夏天无浑身都是怒气,瞅着江离舟看了半晌,像是都明了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使唤人一个比一个能耐。”

他们搬了一具尚还能看的尸身,没被挖的太糟眼,只是缺了心脏,进了一座大敞着的庙里。

夏天无忙活了半天,皱眉道:“这个毒像是南疆制蛊用的东西,拿来养那些尚未成功的蛊人。不过制蛊的目的是让他拿刀或是咬断人的喉咙,哪有挖心掏肺的做法。”

江离舟抬起头,突然说:“如果这个身体就是他们养蛊的药罐呢?”

林清和神色一凛:“是故意把我们引去江南的,他们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幽州!”

江离舟站起身:“现在要弄明白台淮是从哪里开始生的蛀虫,剑宗下江南又是谁的主意,他们到底去干什么,或者说,他们故意营造鲛人商队南下的假象,是谁授意的。”

他面上似乎都笼了一层霜,声音也凉的出奇:“才过了多久,他们就要翻天了,蠢货。”

林清和侧目:“我看这个阵仗不是一群和尚能搞出来的,所以他们这是一石二鸟……”

他话还没说完,神色又是一变:“那台淮……”

江离舟拽着他:“现在回去。”

他们赶回台淮时,见山林震慑呼啸,整座山笼罩在黑色的阴云中,而周围的鲛人族群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江离舟冷笑:“这种能耐,不是弥阆还能是赢勾自己爬出来了不成。”

他们径直闯进了空青的厢房,江离舟一脚把门踹开,揪着空青的衣领把他摔在了门外,尚听火光幽幽地梗在那和尚的脑门上。

江离舟毫不客气地踹在了他的胸口,空青瞬时摔出了两步远,狼狈地低着头咳血。

林清和勾了勾手指那和尚又被凌空拽回了他们脚下。

江离舟现在真想把这不知死活的和尚劈成两半,又压着火气问他:“说说吧,是谁。”

空青擦了擦嘴角的血,一声佛号还没念出来,又被一脚踹上了肩头。

江离舟俯视着他:“不要跟我说任何废话,我问你,这些年帮你爬到这个位置的人是谁,苦木大师的死我回头再和你清算。”

空青咳了两声,肩膀被他踩着动弹不得,还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你……没有证据,就要滥杀无辜吗?”

江离舟哼了一声,唇边挂着嫌恶:“一时半会不让你死——况且我杀你,不需要证据。”

江离舟在记忆恢复后就着手开始调查空青,发现他在十六岁时被狼群咬伤,被救回来一条命,但是两条腿都废了,十九岁时竟然能力斗妖蛟,难不成真有什么枯木逢春的灵丹妙药。

在那之后的空青就遁入佛门,渐渐声名鹊起,成为佛门最年轻的掌事。

空青和跟着他的那几个和尚悉数被扔进了台淮的地牢里。

江离舟靠着外面的石壁闭目发呆,林清和侧头问他:“苦木大师的死和他有关?”

江离舟没睁眼,低声说:“苦木大师真身是金佛座下的一株千瓣莲,除非是神元被毁,不然谁能伤他。”

林清和低低嗯了一声:“我刚刚去清点了人数,少了一个和尚。”

江离舟抬眼看他:“是那个管事和尚吗?”

林清和点头,江离舟笑了一声:“真是,当时满心都是你,竟然没发现那臭和尚不对劲。”

林清和心下一动,凑过去:“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我好想吻你。”

江离舟抬手环住他的脖颈:“过来。”

此时已经踏进了台淮山的冬季,天黑的早了些,晚风很凉,擦过阴沉的山林引出一阵呜哑的呼啸声。

冷冷的山风从他们炙热的吻间一扫而过,林清和不由自主地缩了缩,江离舟把他往身边又拉紧了些,笑:“还是很怕冷。”

林清和一下下地轻吻他:“所以你好好抱我。”

江离舟嗯了一声:“小鹿都讨厌冬天。”

林清和抬眼看他,蓝色的瞳仁似乎亮盈盈的,他说:“我可和那些小鹿不一样,我现在不讨厌冬天了。”

“我的小道长生于二十年前冬季的腊月十二。”

“冬天也没那么冷了。”

第50章雨声

几个和尚被苍锦交给了几个鲛人随便审,审不审的出来不重要,只要不弄死。

江离舟再看见那和尚的时候,整个潮湿的地牢里都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江离舟垂眼看着只剩一口气的空青,无声地笑了笑:“你对鲛人族下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区区一个凡人凭什么跟神斗,是觉得自己也是不得了的大魔吗?”

空青抬眼看他,声音哑成了破旧的牛车:“苦木的死不是我……我不过是照着他们说的做……”

江离舟转过身:“还不明白吗?留你不过是给被残害的鲛人族群赎罪而已,你欠他们太多条命,三派是为了天下大义而存在的,你现在想掠夺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你的先祖用血换来的,而你的无知和愚蠢糟蹋了他们的心血,怎么看你都不配站在这个位置。”

江离舟侧头看他,目光幽深:“愚蠢的不是你自愿成为了别人的一把刀,而是明知这刀不饮血不止,也甘之如饴,甚至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能做握刀的人。”

他的眼神近乎怜悯:“没有敬畏之心的愚蠢凡人。”

他缓缓走出地牢,幽州与东城的惨象数次重叠。

不管教训多么惨痛,总有人自以为是、满怀对先祖的鄙夷地再次去犯错。

刀刃一天不落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是人都会流血。

苍锦见他出来:“可以了吗?”

江离舟点头:“去吧。”

鲛人族有秘术,可将活人的记忆尽数抽出,像走马灯一般重现。

只是从来没用上过。

江离舟无心去看这个人可悲的一生,他的人生在十六岁那年就已经卖给了魔鬼,此后的万般风光也不过是背叛了自己换来的虚无罢了。

一脚踏进深渊的人是可怜,可是有人在黑暗里也在挣扎着生存,而不是将自己的悲惨化成利刃,在别人身上划出血淋淋的创口。

他侧头看向不远处的林清和的背影。

他想,他当初又是怎么想的呢。

林清和在和夏天无研究他提炼出的毒素,突然福至心灵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好撞进他的眼神里。

他站起身走过来抱他:“里面都弄完了?”

江离舟点头:“等苍锦出来,就能弄清楚很多事了。”

林清和看着他:“有心事?”

江离舟侧脸:“挺多的,回头告诉你。”

这边正说着话,苍锦走了出来,脸上的笑都有点勉强:“猜怎么着,那个管事和尚就是弥阆,似乎还在养伤,当初的东城一战他不死也得重伤。”

江离舟问:“那个台淮挖心的事儿怎么回事?”

苍锦:“是个倒霉鬼,撞上弥阆真身,但是弥阆应该是带着伤,就把他扔到了树上。”

江离舟点头,苍锦又说:“有个人很奇怪,应该就是你们说的那个百晓生,你不是说,他是在之后才被从幽州请过来的吗?可是在弥阆杀人之前就看见他了。”

江离舟抬眼看她,神色凝重:“细说一下。”

苍锦:“这是空青的记忆嘛,大概就是他去找弥阆时,在弥阆房内遇见的,弥阆说这是请来的阴阳先生。”

林清和插话道:“那个倒霉鬼的死因是空青看见的,还是弥阆告诉他的?”

苍锦回想了一下:“弥阆说的,然后弥阆才告诉他死了人。”

林清和笑了一下:“所以那个和尚到底怎么死的,并没有直接的目击,就不能算数。”

江离舟皱眉想了想:“刚杀了人阴阳先生就到了,他们会未卜先知吗?”

林清和:“这个百晓生是不是有问题?”

江离舟揉了揉眉心:“让我想想——他说他是承了空青的情,才跑来帮忙,怎么还要由别人引荐给空青?”

苍锦:“从空青的记忆里来看,他似乎并不认识这个先生。”

林清和笑了:“撒谎啊,看来这个百晓生和弥阆关系匪浅啊。”

江离舟太阳穴炸裂般,烦躁地伸手按了按:“很好,不知道我们到底走错到哪一步了。”

苍锦疑惑道:“那他给你们提示是什么意思?那个瞒天过海。”

江离舟冷笑:“是笃定我们会在听说鲛人商队南下后先去那边——而且这个谜底就算解出来,幽州城不灭我们照样明白不了。”

夏天无走过来:“这个毒实在没见过,估计也只有放人身上才能看看效果吧。”

江离舟摆手:“先这样吧,拿人试毒像什么话。”

林清和皱眉:“那个百晓生要怎么办?”

江离舟:“没办法,现在肯定找不到了,我们除了守着也没别的办法。”

江离舟又说:“也不算毫无收获——起码知道剑宗也不干净了。”

苍锦略略沉思:“我去一趟江南吧,台淮的事我有责任。”

江离舟皱眉:“不怪你,但是去一趟江南还是有必要的。”

台淮经此一事彻底清理了一遍,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林清和也没有刻意去压消息,百姓们自然都十分惊慌,林清和便借机让各派增派弟子到自己管辖的地区加强防备。

因为畏惧才会警惕,为了避免太多的惊慌,这些修士又变成了定心丸,借以安抚民心。同时也可以借此增加耳目,将各地动向掌握在手中。

将近半个月才将上上下下安置完毕,江离舟只觉得身心俱疲,当年战事再怎么吃紧,好在大家都是一条心,现如今各怀心思,却也不能撕破脸皮,还要各种周旋。

既然一派已成了当地根基,想轻易晃动就定要伤筋动骨,一番动乱下来,又要伤到无辜的百姓。

维持眼前的宁静是唯一的选择。

目前算是暂时安定了下来,江离舟到底还是凡人身躯,此时已经到了极限,只想闷头睡上一觉。

他们便顺势回了无尘谷,江离舟想起上次来的时候,只是短暂地待了一会儿,也没发现自己以前的屋子竟然没有丝毫改变,就连浮灰都看不见。

江离舟有些心酸,看着他说:“你一直住在这儿吗?”

林清和眨眨眼:“刚开始是,后来去了临云山,时不时会回来,我就设了结界,不然估计连房梁都要烂掉了。”

江离舟把他扯到身边来,抵着额头问他:“正好,闲了下来,我们现在把事情都清算一下。”

林清和眼神闪了闪:“什么?”

江离舟顺势坐在床边,让他面对面坐在自己腿上。

林清和耳根瞬间红透:“好好说不行么?”

江离舟隔着衣服按他的心口:“说说吧,你捅了自己多少刀。”

林清和微微俯身去抓他的手,声音很低:“你知道了。”

江离舟指间弹了弹,他的衣领瞬时敞开,露出心口上狰狞纵横的伤疤来。

江离舟指间轻轻从他的伤痕上划过去,激得他一阵轻颤,他说:“我错了。”

江离舟在他颈侧咬了一口:“认什么错,你怎么那么爱认错。”

林清和被他游走的手触的浑身都在颤,他哑着嗓子说:“怕你生我的气。”

江离舟轻声道:“就是因为这个才不肯让我看的么?”

林清和低低地嗯了一声。

临云山数百棵梨花树,皆是神兽夫诸的心头血浇灌而成。

江离舟只是看着疤痕都能想象到那该是多深的伤口,他一定在痛苦中挣扎了很久,却因为自己交托的神印而不敢决定自己的生死。

自以为是为他好,却不过是在他心口上多插了一把刀。

神兽一捧心头血就足够让裂土重生,他却留下了这么多疤。

江离舟想,他大概是想死于意外吧,活着太苦,死又有愧。

江离舟拉着他倒在床榻上,林清和猝不及防压了他一身,又惊慌地撑起身子,不知所措地盯着他。

江离舟去抱他的腰,轻轻吻他心口的疤,满心都是愧疚和心酸,他说:“是我的错,我不该把我的想法强加给你。”

林清和被他吻的倒吸冷气,江离舟抬起头环住他的脖颈,去吻他:“那我现在来请求原谅,可以吗?”

两个人乱七八糟地吻在一起,缓过神来的时候,江离舟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衣。

林清和觉得自己的神智都烧成了灰,恨不得把人拆吃入腹,江离舟突然又去摸他的心口,声音有些喘,他说:“疼不疼?”

林清和想说早就不疼了,看着他的神情又忍不住犯委屈,他低声说,声音都是抖的:“很疼,每天都在疼。”

江离舟抬腿压他的腰,吻他都是水汽的眼睛,他想,我再也舍不得留你一个人了。

林清和回应他的吻又急又凶,手下的动作却小心轻缓到了极致。

江离舟的呼吸骤然急促,抓着他肩膀的指节都发白。

林清和低头吻他:“我弄疼你了么?”

江离舟恨恨地咬了他一口:“哪来……那么多废话。”

狂风压了满树梨花,在急雨中乱舞,斑驳的落花扑簌簌落了人一身。

江离舟猝然绷紧了腰腹,桃花眼染上了一片绯色,又欠起身来吻他,把破碎的喘息藏在一个深吻中。

他眼睫上都沾了一层薄汗,林清和俯身下来,江离舟闷哼一声,头颈情不自禁地后仰,林清和去轻咬他的喉结,又近乎虔诚地吻了吻他的额头,小声说:“我好想你。”

江离舟颤抖不止,抬手去捧他的脸:“我在呢。”

不知折腾了多久,江离舟只觉得似乎又看不见了,颤声问:“是天黑了么?”

林清和低头嗯了一声。

江离舟推了推他:“乖乖……我说腰怎么快断了似的……差不多……得了。”

林清和在他心口一通乱啃,搞得他又是一阵巨颤。

江离舟笑了一声:“宝贝儿,你真是……一点儿也不……客气……”

林清和安抚地吻他,江离舟有点哭笑不得:“我是个凡人,您悠着点。”

林清和笑:“你不是凡人,是修士。”

江离舟:“……”

凡人也好,修士也罢,江离舟只觉得腰疼。

林清和收拾干净钻在他怀里给他按腰,江离舟手指在他发间轻轻穿来穿去。

外面下起了雨,风声擦过树梢,晃动木窗,雨声风声都砸在窗棂上,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隅。

他们安静地听了许久雨声,林清和突然说:“下雨天真好。”

江离舟笑了一声:“为什么好?”

林清和也笑:“不知道,可能是抱着你的时候感觉什么都好。”

江离舟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明明有很多话想说,有一肚子的歉意和想念需要倾诉,却在这样的一个雨天里,觉得什么都太多余了。

你在我怀里,就似乎是坐拥天地了。

往事再不可追,来日又不知往何处去,能握住的,也就只有窗外的雨声,还有身侧的人而已。

苍锦到了江南,也正好赶上一场冬初的急雨,她本来只是路过这家小酒楼,却被雨逼得只能坐在这里支着头等雨停。

她靠在二楼的窗边,手边放了一碟龙须酥,突然见到三五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少年人进了酒楼,苍锦又确认了一遍,心想,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gu903();坠在末尾的少年却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和苍锦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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