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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称呼上就分了个亲近疏离。
梁戍星脸上一跳。
岐林等着坐定了,才又看了眼四周。
屋里的空间不大,看气氛应该就是场偏私人的聚会。
七个人坐在长方桌的周围,臧南渡跟沈方舟加上个周编就坐窄头一边儿,梁戍星跟着王兴朗坐在葛万淑的长边儿对面,只有岐林去了就被葛万淑笑着拉到身边坐。
气氛还算融洽,而且岐林从路上来的时候,看见院子里停了不少车,剩下一些人都在车上等着待命。
毕竟臧南渡跟沈方舟来阵仗总要有点儿。
岐林打了招呼,眼神自始至终都没往两头看,倒是盯着对面的梁戍星跟王兴朗。
他观察过,自己今天晚上会来这事儿明显在两个人预料之外。
所以一开始梁戍星跟王兴朗应该就是冲着定角这事儿来的。
以为有戏。
小林啊,葛万淑开了口。
我那茶在屋后头都成堆,难得小梁想着我,我怕搁我这儿浪费,就打听了你没有,就让人给你送去了,葛万淑笑拉着岐林的手,又对着梁戍星说,以后也别送这些个玩意儿了,我上了年纪,都使不动,她说到这儿,微微别开脸,轻轻闷咳了一声,喝了水,才开始看了一圈儿人,那我言归正传,我这次来也没搞太大动静儿,就是想定个大角。
她话说的虽轻,但是扔在人前就是个不小的响。
来的都是熟人,我不说你们也懂,《无边》的剧本其实里面有不少我跟南渡的心思,葛万淑说完看着臧南渡说的话沉了,中间周编帮着打磨了六年,也搀着心血,我自然也愿意接这活儿,现在就是小佐生病了,葛万淑压了口水,之后又接着说打算,这剧南渡投钱,当然你捏着话把子,但是这本子跟我渊源颇深,就是,咳
关于定角这事儿,今天想着商量一下,之前正式的试镜视频我都看过,所以预先跟周编商量着定了一版。
现在就是想最后敲一敲这个事儿。
葛万淑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没人再装糊涂。
岐林自然也听得清楚,不过他现在惊讶的不是葛万淑这么直接的叙事方式,而是关于《无边之界》这个剧本居然被周编磨了六年之久,而且看起来最初的创作跟臧南渡也有联系,这就不难联系为什么臧南渡手里投了这么多好剧,最后就只跟着这边的本子和葛万淑转。
咱就摊在面儿上讲,这次就讨论讨论最好定下来,葛万淑嘬了口茶,今天第二次压着嗓子,朝着沈方舟讲,之所以把沈先生也叫过来,是因为牵扯你们公司不少艺人,除了因伤退出的佐原诚我看就都成了你的人,也都是自家我说话也就不客气了,闫夏冬我得选一个。
岐林听得不动声色,只抬眼瞧了脸色变白的梁戍星。
同时心里明白,换角不是葛老说一句话的事儿,现在在场的臧南渡跟沈方舟都要点头。
这两个人点头。
不难。
葛老师,梁戍星放下手里的茶,茶底碰在木桌上的声音闷响,脸上还勉强维持着笑,您要是担心我的脚伤,其实不耽误拍摄,困难我都会尽量克服。
这是一个方面,葛万淑没了刚才开场唠嗑的那股亲密,正色道,我作为导演考虑的问题很多,周编之前送视频材料的时候我就有这个心思,因为是南渡想拍的戏,托我帮忙我自然就得上心。
我说句话你也别不高兴,葛万淑看着梁戍星甩了句话,我提出不合适,单纯就是你和角色的匹配度有误差。
误差每个演员都有,我之前也是择优而选,在磨合阶段你确实当成我的首选,但是只一段时间,葛万淑话直,直白着讲,看着梁戍星脸色没了笑,下嘴到底是没留多少面子,现在我有更合适的人选意见,但也只是意见,所以才请了沈先生跟南渡,来拿主意。
葛万淑抛了个好球,岐林跟着这个球,往两边看。
沈方舟坐的不周正,他没穿的正式,就套了身休闲西装,二郎腿敲的高,看着对面的臧南渡开腔,我就是送人的,自然是臧爷说哪个合适咱们就定哪个,是不是臧爷。
这个球最后滚到臧南渡脚边儿上。
看本事,臧南渡盯着岐林,既然都在这儿,那就拼戏。
梁戍星抿着的嘴松了,脸上肌肉都在舒缓,像是松了口气。
岐林则是意料之中,虽说臧南渡的人情从来不会掺到工作里,但是里头朝着自己的偏袒,岐林看得见。
因为臧南渡明着就知道,论本事,梁戍星根本就不行,现在如果借着人情让自己明着上位,那以后就有被有心人挖出来的不必要风险。
还不如干干脆脆都凭本事。
那成,既然说了,我这儿有地方,那个葛万淑挠着头,让王兴朗站起来,这次来我还主要想看看你,正巧就跟着你师哥一块儿,剧本看过了吗?
王兴朗是被点名来代替佐原诚的大角,但是葛万淑从始至终都没怎么瞧他。
王兴朗被点到名,身子一顿站起来,摸着脖子保证,看了,看好几遍了,都会。
那就你们先来,我就咳咳葛万淑咳着又压了口茶,我就坐在这儿看。
岐林瞧见葛万淑茶底空了,自己站起来又给她斟满。
才坐下看着两个人起身。
王兴朗手不知道往哪儿放,就干咳了两声站着。
梁戍星则是更稳,直接拿了本扫了一眼,然后说,行了。
啊?王兴朗才刚翻了一页,明显架不住梁戍星这么快,我再看看。
你大体看个意思,葛万淑搭话,你接触的时间短,记不住词暂时没事儿,主要把情绪表达到就成。
王兴朗嗯了一声,然后自己埋着头又啃了遍剧本,最后才盯着一沓满字的白纸舍不得放手。
等会儿,臧南渡在王兴朗提着情绪的时候打断了,我有个建议,要比较单角的话,两个闫夏冬在一块儿比较好。
岐林动了动脑袋,没说话。
旁边的葛万淑想着点头,话也对,那先下来。
王兴朗就揣着刚才好不容易提着情绪下来,哦。
岐林则是抬了屁股上去,站到梁戍星身边,朝他微微点头,嘴里叫了一声,梁老师。
从这个角度,还能看见微微有点儿红的巴掌印。
而且刚才梁戍星对着王兴朗还算稳的情绪,现在明显不怎么高涨。
岐林两手放在前头,问葛万淑,葛老师,我毕竟还是个学生,还没到学有所成的地方,跟梁老师比起来,其实就班门弄斧,成不了气候,岐林说着偷瞄了梁戍星一眼,口气更谦卑,我其实能从这个剧本里出演一个小角色都能收获很大,所以我来这儿不是竞争,只是单纯想跟着梁老师学习。
演戏不讲究这么多先来后到,跟南渡说的一样,都是凭本事说话,葛万淑笑笑,那就开始。
现在周围坐着的都是对演戏研究透了的前辈,岐林就算心里有把握,但态度上还是端正。
就那段儿吧,葛万淑突然捏着眉心,口气都变了,她手指在剧本上来来回回,最后抬头敲定剧本选段,直接来发现曹光汉浴室割腕那截儿。
说这话的时候,那头儿坐着的周编没接稳自己手里的茶,把茶杯底儿磕在桌子上,然后自己抖着把桌子擦干净。
岐林注意力就被这个动静拉过去,然后看见脸上同样不自然的臧南渡。
三个人像是共同被触发了某个奇怪的情绪。
细细想来,葛万淑说的这段,是整个剧本里最后的爆点,可以说要是演好这一段儿,基本其他地方的日常戏都不用担心。
岐林听着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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