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灰蒙蒙的天花板,攥了攥自己的手。
自己手里还有一只手,只不过两人的掌心里全都是汗。
岐林舔了一圈儿嘴,还湿着,而且自己嘴里有股水果的甜味儿。
他扭脸就看见臧南渡坐着自己床边,现在趴着睡着了。
在床单上是个剃了短发的后脑勺,屋里黑,岐林只能看清臧南渡的大体轮廓,岐林手上没动,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去摸手机看时间。
但还是惊动了身边的人。
醒了,臧南渡自己坐起来,伸手往岐林头上摸,昨天烧的挺厉害,原本打算醒了没退烧就送你去医院,他说着动了动脖子,把手收回来,现在看来不用了。
岐林听见他身上咯咯响,就握着那只手往上拽,还有时间,你上来睡会儿。
不了,公司有事,挺急的,臧南渡抽了手回来,起身朝外走。
岐林就自己又躺回去,以为臧南渡穿了衣服要走,他自己靠在床头上算着自己起床的时间,今天有两场广告约片,外加一点儿之前综艺的收尾工作,晚上就得去剧组集合,等把时间都顺了一遍岐林突然瞧见客厅那边有光,就冲外头喊了一句,还没走?
等外面的人再进来的时候,身上套了围裙,两手托着一小碗白粥,我看厨房里还有点儿米,就做了。
你行程紧,现在可以给山易亭打电话,等吃完洗个澡,正好就能出门,臧南渡嘴里安排着,手里开始捡外套,等扣上扣子见床上的人低头不说话,旁边放的白粥也没动,就问了句,怎么了?
岐林摇头,没事。
臧南渡穿衣服的手慢了,然后又坐到岐林边儿上,低头问他,没胃口?
没有,岐林抬头笑起来,你去忙,我再睡会儿。
臧南渡撑了一只手在床上,床垫多承担了重量就往中间陷,两头的人也就跟着凑近。
岐林的肩膀就这么挨上对方的胸、口。
你生病了,臧南渡伸手在小孩儿头上压了压。
我知道,岐林看他的时候没多少目的性,因为他解释不出来臧南渡那句话里现在是什么意思,说完了就盯着臧南渡看。
两个人这么互盯了一会儿,臧南渡突然伸手在起岐林头上压实了,说了句,
只要你说想让我留下来,
我就会留下来。
晚上雪停了,晚上晴了天,月亮照在一层细密的雪层上。
周编刚挂了电话,冲常场务招手,联系臧爷跟岐老师了没?
场务耳朵上还挂着电话,他听着里头的吱吱声皱着眉头。
还没。
周编用脚扫了一圈儿白块雪,自己看着时间嘟囔,奇怪了,之前两个人都是提会到的主儿,现在都快到点了怎么反而联系不上了?
周编又给山易亭去了电话,最后得到的消息也是没联系上岐林,但是臧南渡提前打过电话,给的消息就是帮着岐林推了白天的通告,只说晚上会带着岐林来。
周编又耐着性子等。
等到了点儿,就瞧见臧南渡的车。
最后赶在七点最后一刻,拐弯儿进了停车场。
车上的岐林鼻塞的情况没好多少,就是不再犯头疼了,他手上拿的是晚上的本子,他研究了一路,多少有点儿担心这场戏能不能把状态带出来。
这场戏带点儿动作,睡醒了之后嘴里的甜味还没消,也是忘了睡醒之后没漱口,就拍了拍在驾驶座的臧南渡,臧爷,还有糖么?
岐林其实手拍上去的时候没想到能把糖要来,实在是因为自己问臧南渡要烟要习惯了,糖自然也就没讲究,但是没想到自己掌心还真就放了一块。
糖纸的颜色跟臧南渡现在身上这身青灰色的西装格格不入。
到哪儿都带着?岐林用舌尖勾着把糖往里卷,然后咂巴着味儿问臧南渡。
习惯了,臧南渡简单说了一句,然后带着岐林下车。
时间刚好。
周编从老远就冲这边招手,岐林也站在臧南渡身边垫着脚甩胳膊。
两拨人终于在约定时间碰上了。
岐老师这感冒挺严重,周编到了人跟儿就知道岐林现在的状态有点儿不妥,尤其是人一开口的鼻音很严重。
我还成,睡了一觉好多了,岐林说话的时候脚没停,直接开始做造型。
他状态我盯着,臧南渡拍着周编的肩膀,给了保证,然后低头问了句,葛老她人还好么?
好多了,我这几次去的时候,带着没剪的片子,她人是一个劲儿的点头,估计再养养就能出院,周编脸色大好,说着突然想起起件事儿,就看着坐下换衣服的臧南渡讲,王国齐来过。
然后呢?臧南渡捏着手里的本子,晚上我赶时间,这次也争取一条过。
那个周编最后还是犹豫着开口,不是之前成爷没了么,王国齐手里收了点儿他剩下的东西,家底子比原来硬实点儿了,我现在不好跟他说什么,晚上约人做了饭局...周编拿了手机给他看微信,上头是王国齐的酒局。
我挺难办,周编自己说的实话,毕竟他就是个专门搞艺术的,没姓王的这么多门道,一般这种场合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既然是他的意思,你去吃顿饭没什么,臧南渡眼睛盯着剧本,手指在上头一行行方块儿小字上碾过去,嘴里轻轻念着词儿。
周编看了也不敢多打扰,但是还是插了句嘴,王国齐让我也叫着您。
臧南渡没说话,只是换了条腿翘着,继续看本子。
周编看话带到,自己也就坐在机器边上指挥着调角度。
原定八点的戏,开的准时。
岐林戏服外头裹着一层轻棉,原来里头的衬衫还有一版,姑且算成道具,因为这场又曹光汉的性、暴力,服装组就换了件儿好撕的衬衫代替,岐林舔着嘴里剩的糖渣,人已经背着稿子站起来,往布景那边儿去,最后自己躺在床上,心里还在念稿子。
这场戏是开场为数不多的冲突戏之一,所以周围各组备的人也全。
岐林光是在床上躺着,镜头之外的人就围了一大圈儿,除了现在压在自己身上找位置的臧南渡,离他最近的就是一根裹着黑绒的收音话筒。
臧南渡压上床的时候,岐林就已经开始感觉到对方现在要带入的情绪。
这戏岐林承认紧张了。
现在臧南渡身上只穿了无袖的衬衫,那片黑色的文身就在自己眼上悬,在黑色之上有两块儿鲜肉色的圆头小疤,至于在那里发生了什么,岐林只消一眼,就能记起来,所以他现在用嘴喘气的厉害。
倒也应景。
场记过来打了板子。
过来,又是曹光汉先开口,扯着埋在被子里的人露出来的一只脚往后拽,直接把人拉到自己跟前,就是玩儿,你别崩这么紧。
闫夏冬被对方攥得舒服,就别开脸不去看他,别弄我。
他身上的衣服原本就不紧实,现在一扯两扯就松垮的不像样子。
gu903();曹光汉压着人,摸着屁股口袋里头的烟往嘴上搁,然后咬着说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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