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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怪乎谢珩会这么问他。

荀礼知道谢珩是关心自己,老老实实回答道:“就在城内暂且找了一家客栈先住着。”

谢珩沉默了一下,接着道:“若是不便,我家里还有许多厢房……”

“啊,不用不用。”荀礼受宠若惊,想到谢珩这样的人家,之后必定还有许多应酬,他也不便打扰,便只是感激道,“谢兄,多谢你的好意了。”

荀礼性子温和,但也有自己的一套坚持,他的拒绝原也在谢珩预料之中,便没多强求。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道:“之前给你的郑先生的文集可看完了?”

荀礼一愣,谢珩不说,他早就忘了,当下还以为是谢珩想要要回去,赶紧道:“我回去找找,过两日就还给谢兄。”

他这么一说,谢珩也知道这人恐怕翻了几页就不肯再读了,心下有些失望,但又不肯表露出来,摇头道:“不必,你先拿着吧。先生的文章,你多读些是没有坏处的,……总之,你有空便读一读吧。”

“是,是。”荀礼虚心受教。

两人说了几句,也是时候各自回去了。

谢珩又叫住他,认真道:“过几日我家摆贺宴,父亲叫我请些书院的同窗,你记得过来。”

他是荀礼在书院唯一算的上交好的人了,即便会被别人说自己攀附权贵,也不会拒绝。荀礼含笑道:“一定。”

见他答应,谢珩才像是放下心来,挥挥手放他离开。

荀礼满心欢喜地回了下榻的客栈,展开书信。离家数年,他恐怕父母担心想念,每回写信都是只说些相同的东西。

然而这次不同,他稍加思索,才开始落笔。先是感谢父母恩师,再是将自己这数年的情况捡些好的说了,最后将自己中榜之事写下。

他将自己对故乡和亲朋的思念在纸上娓娓道尽,不知不觉就已经写满了数页。放下笔,荀礼揉了揉眼睛,自己通读一边,才拿信封仔仔细细封好,上街找了驿站寄出。

老话说人生有三喜,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他如今是金榜题名的大喜时刻,正是得意畅快,走在路上也不自觉地嘴角含笑。

他刚才的家书中除了感谢父母恩师,还提到了谢珩。

在书院读书的这些年,若是没有谢珩,恐怕他早已待不下去,回了襄城,哪里还有今日这等快活畅意之事。

荀礼实在受了谢珩诸多照顾,无以为报。思前想后,在信中都不知该如何定义谢珩,他更不敢以谢珩的好友自居。

谢珩是恩人,是同窗,是早已超出了这诸多身份的存在。

看见谢珩的名字在榜首,他其实比在榜上看见自己的名字还要高兴许多。

去谢家的贺宴必然不能空着手的......思及此,荀礼走进了旁边一家墨斋。

第20章

墨斋主人热情周到地为他介绍了几块上好的墨,荀礼左右比较一番,最后选了一块精美的无香油烟墨。

“好眼光,这是刚到的庆州墨。”墨斋主人夸道。

墨是好的,自然价格也是极好看的。荀礼笑了笑,付了银子。刚要走,却看见在书院经常欺辱他的那群人正迎面走来。

为首的周文东脸色极难看,听说他今科未进,家中将他好一顿训斥。

他心情不好,荀礼更不愿在此时与他撞见,横生事端,便拿着墨躲在一旁,想等他们过去了再出去。

谁知好巧不巧,这群人竟然走进了荀礼所在的这家墨斋。

荀礼无法,只能暗道倒霉,转身又往后面隐蔽处去了些。

一人道:“周兄,今日既出来了,就别板着脸了,一会儿我们去吃吃酒,听听曲儿,岂不快活?”

“对,不过就是没中嘛,我们几个不都没进么。且看明年的,你我还年轻,便是浪费个几年又能如何?哈哈哈……”另外一人附和着,听起来甚是乐观。

半晌,周文东咬牙道:“没中便罢了,只是我没想到那个人居然……居然……”

“谁?”

荀礼眼皮一跳,直觉周文东是在说自己。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周文东恨恨道:“就是那个商户之子,那等下贱愚笨之人居然也能进了榜,我看他定然是使了什么手段贿赂了考官,要不就是用了什么下流的法子作弊……”

骂荀礼便罢了,可在背后妄议朝官,叫家里知道又少不了一顿骂。

其中一人见状连忙出言安慰道:“哎!周兄,莫要气了。即便他中了榜,一个商户之子又能翻出什么花样来?我看他这辈子顶破天也就是个九品散官,哪里能与周兄这样有前途广阔之人相提并论?等明年周兄进了榜,怕是他还要恭恭敬敬地喊你一声大人,求你给他条明路呢!”

“哈哈哈哈……”

几个人笑作一团,周文东被这些人溜须拍马之言哄的高兴,心情也好些了:“行了你,光说些没谱的事儿。还不快瞅瞅过几日去谢家的宴会送点什么礼。”

“嗐,谢家这样的人家还缺什么啊,怕是我挑的这些东西都入不了谢珩的眼。”

“就是,随便挑些,送个心意就行了。”

周文东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好似想起来什么,讽笑道:“随便挑挑?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谢珩可是跟那个商户之子关系匪浅。”

“什么?”有人吃惊道,“谢珩这样的人家,怎么自降身份与一个商贾贱民交好?”

“就是,周兄,莫不是你看错了?”

“我怎会看错?”见他们不信,周文东急了,提高了声音,“当日那贱民对我口出狂言,我不过气急反驳两句,又没碍着谢珩什么事儿,他倒是急吼吼地冲过来护着那人,啧,这不是交好是什么?”

一人听后咂舌道:“竟有此事?莫不是谢珩得了那人的好处?毕竟是财大气粗的商户,买了什么稀奇玩意儿给了他求他庇佑也不奇怪……”

“没想到谢珩居然是个见钱眼开之人,真是丢了咱们文人的脸!”另一人有些气愤。

“多谢周兄提醒,我们还是挑些贵重的吧,免得以后谢珩暗中腹诽我们送的东西拿不出手什么的。”

“说的是,还是去看看别处吧,送这劳什子纸墨笔砚的,恐怕在他眼里还不如给一锭银子吧,哈哈哈……”

几个人说说笑笑,抬脚走了出去。

刚出了墨斋,周文东歪着嘴,得意地笑道:“哪里,咱们都是兄……”

话刚说了一半,突然从身后冲出来一个人,将他一拳掀翻在地。

周围几个人都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周文东狼狈地在地上翻滚了一圈,他摸了摸被打的脸颊,直痛的嘶气。周文东顿时火冒三丈,回头一看,却是双眼赤红的荀礼。

“你竟敢打我!”周文东将拳头攥的咯咯作响,随即爬起来与荀礼扭打做一团。

方才听着这几个下作的人在前面说他这般那般,荀礼都浑然不在意,只想这几个人快快买了东西出去,他也好回去。

谁知说他还不够,竟开始满嘴谎言,中伤起谢珩来。他身边那群狐朋狗友更是污言秽语,一盆盆脏水往谢珩身上泼。

刹那间仿佛有一把火,轰的一下从他心底烧到了头顶。荀礼再也忍耐不了,他们、他们竟如此侮辱谢珩……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恨不能那些人即刻堕入拔舌地狱受刑,叫他们再也不敢胡言乱语!

人在情绪激动之时,往往会迸发出意想不到的力量来。

荀礼虽然没有周文东强壮,此刻却也是拼尽了全力。他这般来势汹汹,居然也让周文东有些招架不住。

眼见自己落了下风,已经挨了好几拳的周文东冲着一旁同行之人大吼:“还不将他拉走!”

那几人这才回过神来,赶紧上前帮忙。

双拳难敌四手,周文东人多势众,很快就将荀礼按了下来。

周文东缓了口气,先是左右看了看。

这家墨斋地处偏僻,在一个巷子中,向来只有文人墨客知道此处。此刻除了他们几个再是无别人。

没有旁人,他便再无顾忌。周文东歪着嘴笑了,一步一步走近荀礼:“你胆子真不小。”

荀礼怒视着他:“周文东,你真让人恶心。”

“呵。”周文东阴阳怪气笑了两声,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一记重拳,将荀礼的脸打偏过去。这一拳用了十分力气,他自己的拳头都在隐隐作痛。

荀礼被打的向一旁歪了歪,嘴角流出了鲜血。

“这样吧,你若愿意跪下,磕三个头,高喊三声‘爷爷,我错了’,我便放过你,如何?这不过分吧?”周文东看向周围的人,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道,“毕竟不是我先动的手,你们说对吧?”

“是啊是啊,这很不过分。”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

荀礼吐出一口血沫来,仰起头盯着着周文东,忽然轻声笑道:“好啊,你走近些,我给你磕头。”

周文东怀疑地向前走了几步,站在荀礼面前。

他开始还有些防备,见荀礼真的缓缓弯下腰去,眼见就要叩在地上,才相信荀礼是真的服输了。

周文东脸上得意的笑容不断加深,心情愉悦地看着这个他鄙视痛恨之人,如今正毫无尊严地跪在地上给他磕头。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他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去,荀礼竟一口咬在了他的小腿上。

“啊!”周文东惨烈地叫出声来,他那群朋友见状俱是一惊,赶紧上前把想把荀礼拉开。

可没想到荀礼嘴上用了十分的力气,他们越是想要拉开他,周文东就被撕扯地越痛,直到血液都流出来,荀礼才嫌脏似的松了口,轻蔑道:“蝇蚋徒嗜膻腥耳,安能知龙鹤之心……谢、谢珩也是你们可以随意污蔑之人?”

周文东被他咬出了血,正是痛极,又听他骂自己,霎时间暴跳如雷,大骂荀礼不知好歹。

也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就又扑上来殴打荀礼。

只是经过刚刚的缠斗,荀礼脸上、身上早已布满了污糟血迹,这样下去怕是要闹出人命,对谁都不好。

周文东的友人慌忙拦住他,不住劝说,好歹将暴怒中的周文东带走了。

留下荀礼一个人在这寂静的巷子中,半晌才脱力似的向后仰去。

激烈的打斗让他头脑发晕,昏昏沉沉地盯着天上流动的白净云彩,慢慢抬起手臂捂住了眼睛。

几日后,荀礼嘴边糊着纱布,悄悄来到谢府。

他去的晚,宾客早已入场的差不多了,可宴会的主人公谢珩却还在外面站着,四处找着什么。

见他马上要往自己这边看来,荀礼连忙转身藏在拐角处,不愿被他看见自己这狼狈模样。

谢府的管家见谢珩还不进去,前厅又有人来叫,劝道:“公子,宴席马上开始了,少了您可不行!您在等谁?不如我替您在这里等着吧。”

谢珩没说话,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期间侍女来催了三四次,谢珩清亮的眼眸也在这一声声催促中暗了下来。

最终听得他道:“走吧。”

管家和侍女这才松了一口气。谢珩刚走两步,对管家道:“你在这里再等一会儿,若有一个叫荀礼的来了,立刻请他进来。”

另一边,荀礼远远看到谢珩走了,只剩一个管家还在外面,才快步走过去,将准备好的贺礼递给管家。

“我与谢兄同在书院读书,如今听闻谢兄高中,特来送上贺礼。”

管家想起谢珩的吩咐,连忙问道:“公子可是叫荀礼?”

荀礼一怔,还以为是管家看了宾客名单,只剩自己没来才会如此问,摇头否认了。

管家失望之余,心道这个荀礼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竟让自家公子如此惦记着。可都这个时辰了,他估摸着荀礼是不会来了,便准备收了礼回去,对荀礼道:“既然来了,公子不妨进去吃杯酒再走。”

“不了,我还有事,正好路过而已。”荀礼拒绝,不等管家再挽留,转身离开了。

他从不看低自己的出身,可也不愿有人利用自己去讪谤谢珩。

昨日发生的事情有如一盆冰水浇在他的头上,让他遍体生寒。

他竟不知,原来自己竟然能成为一把伤害谢珩的刀。不管他如何安分守己,只要他在谢珩身边,任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可以捏造事实,诋毁谢珩。

荀礼垂下眼睛,那强挂在面上的笑容骤然坍塌下去。

他既然没有滔天的本领去堵众人的嘴,那就离远一些吧。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维护谢珩的方法……

荀礼便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坚持了六年,不再靠近谢珩一步。

最开始的时候,想必谢珩也是疑惑的,但时间久了,聪明如他,也能看出荀礼的刻意回避。

谢珩如此骄傲的一个人,无端受了冷落,虽不会恼恨于荀礼,但也必然不可能主动再来找他。

于是一切都随了荀礼的设想,两人形同陌路,见面不识。

直到那日受了杨大人的委托,他去谢府递上了请帖,久违地与谢珩说了话。

也就是那日,在看到一身绯衣的谢珩第一眼时,他便再也管束不住那颗想要与谢珩亲近的心了……

他忐忑不安,去之前也曾想过要如何解释六年前的事情。可真正见了面,谢珩对他的态度却是一如从前,好似他们从不曾有六年的疏远。

荀礼既欢欣雀跃,却又忧思重重。

怕自己做错什么惹得谢珩不快,又怕谢珩知道了杨姑娘的事情怪罪他……

然而这一切的患得患失,万千愁绪,却皆是因为他……爱慕谢珩……

这一生甚是短暂,若能一辈子不见,便不会去想;可一旦见了,他实在没有勇气能再一次主动从谢珩身边走开。

他还能熬过几个这样无滋无味的六年?

第21章

林深风起,卷着几片绿叶从荀礼眼前吹过,上下翻飞的叶片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划碎,露出眼前坪阳山上一片葱郁之景来。

荀礼与谢珩带着几个仆从走在无人寂静的山路之中,向着半山的凉亭出发。

“大人怎么想起今日来爬山了。”荀礼抓着谢珩的手,吃力地登上石阶,顿觉腰也酸臀也疼。他受不了地摆了摆手,坐在一旁喘着粗气。

他平日疏于锻炼,如今不过爬了几步路便觉的累了,害的同行的谢珩、青山、元祁都得要停下迁就他。

青山、元祁就不说了,虽然平日干活多些,可人家都还拿着东西,也没有像荀礼这样疲惫。

就连谢珩也是一如平常。他们爬了多时,可他脸不红气不喘的,脊背依然挺得笔直。

再看看自己,同样都是文官……荀礼的羞愧又多了三分。

gu903();谢珩让青山和元祁先行往前走着,自己留下来陪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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