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瓜尔佳庶妃愣了好一会才彻底回过神,一张脸忽青忽白险些当场哭出声来。她撑起身体就想要推开这些野猫,可是腰窝上那受到的重重一击,让她微微一动就倒抽了一口凉气,脸上表情堪称恐怖。
康熙和赫舍里皇后强忍住笑。
可是瓜尔佳庶妃不知道啊!她微微抬起头,可怜巴巴的朝康熙投去求助的目光,眼泪在眼眶中晃动,渴望得到康熙的一丝怜惜。
不过……就她现在的脸蛋,我见犹怜这四个字和她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尤其是地上那清晰明显的脸谱,康熙现在对她的印象已经直接上升到颜艺怪宫妃。
怜惜,没有的~!
甚至看到她这副模样,康熙忍俊不禁,侧过头轻轻噗的一声。
这一声笑,对于瓜尔佳庶妃才是致命打击,一张俏脸血色尽褪。
赫舍里皇后咳嗽一声:“还不快点把小主们扶起来!”
傻眼的宫女们慌慌张张的应是,七手八脚的扶起纳喇庶妃和瓜尔佳庶妃。纳喇庶妃还好,只是垂着头颤着声音谢了恩,至于瓜尔佳庶妃,也许是心慌着急又也许是瓜尔佳庶妃伤得太重,她在起身的时候又是赠送不少表情包。
到最后,赫舍里皇后简直是靠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当即笑场。
纳喇庶妃哪里瞧不出在场诸人的表情是如何古怪,让她锋芒在背,她蹲福一礼,连和帝后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匆匆离去,至于瓜尔佳庶妃……她更是一眼也没有给!
呸!原本看在同是延禧宫宫妃的份上,她才多看这瓜尔佳庶妃一眼,现在竟然让自己丢了这么大的脸!
匆匆离去的纳喇庶妃,自然没有看到她走之后瓜尔佳庶妃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羞愤恨意。
至于康熙和赫舍里皇后,帝后两人相视一眼,对于敢爱敢恨的纳喇庶妃,对她反而有了一丝丝好感。
嗯,就一丝丝。
帝后两人相视一眼,很是默契的给两名庶妃定下标签:纳喇庶妃老实乖顺,至于瓜尔佳庶妃嘛……心机多还做不成事,那不就是蠢货中的蠢货吗?
野猫们喵喵叫着追着瓜尔佳庶妃,直到对方匆匆离开御花园才意犹未尽的回头。瞧着这一幕,赫舍里皇后伸手抚了抚胤礽猫,眉角微皱:“这瓜尔佳庶妃用了什么法子,倒是引得猫咪们跟在后头?”
说着,她又低头看了眼威严端坐的胤礽猫,心下宽慰:“还是咱们御猫聪明,知道不能靠近对方。”
康熙笑笑,他顺着赫舍里皇后的目光也垂首盯着御猫,意味深长:“那自然是,一般的野猫怎么能和咱们的御猫相比。”
胤礽猫心下一个激灵,回想起先前在乾清宫里康熙拿出来给自己玩耍的猫薄荷球,心里顿时一惊。
难不成……汗阿玛知道瓜尔佳庶妃的动作,才会这样做的吗?
他心中惊疑不定,面上依然保持我是一只可爱无辜不懂你在说什么的天真小猫猫表情,舔完爪子就一跃而上,喵喵叫了两声后心满意足的团成了球。
赫舍里皇后伸手抚着胤礽猫的脊背,升起一丝好奇:“皇上知道瓜尔佳庶妃用的是何物?”
康熙点了点头:“猫薄荷。”
“猫薄荷!?”赫舍里皇后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本草纲目》里记载:薄荷,猫食之醉,猫食薄荷如饮酒,不过臣妾家中也种了薄荷却是没有见过猫咪们如此大的反应?”
“猫薄荷非彼薄荷。猫薄荷的叶子比薄荷叶更厚,叶片上更有细绒毛,最重要的是猫薄荷虽是薄荷,却没有清香味。”
康熙笑着兴致勃勃的补充着:“早在宋高宗时,诗人陆游所提赠猫诗里就提到时时醉薄荷,夜夜占氍毹。说的便是这猫碰上猫薄荷之后易激动兴奋,和人一样醉态百出。”
“这纳喇庶妃,竟是想出这般的主意,臣妾倒是要佩服她了。”赫舍里皇后忍不住摇了摇头。
康熙想想越发觉得好笑:“只可惜有些人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瞧着这伤势……皇后可是使人好好慰问一番才是。”
“皇上。”赫舍里皇后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转头笑眯眯的吩咐徐嬷嬷:“派一名太医到延禧宫里为瓜尔佳小主瞧一瞧,再送一份本宫的白玉清伤膏,好好慰问一番。”
“是。”徐嬷嬷眼中闪过一丝笑,忙不迭的应声退下。
康熙非但没有阻止,倒是有种乐见其成的意味,等徐嬷嬷一走他还乐呵呵的说着:“等到明年开春,皇后就使人在宫里种满这猫薄荷,免得再有人动这般的歪脑子。”
“是,臣妾明白。”赫舍里皇后应了声,笑眯眯的搂着胤礽猫起身:“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出了这件事,康熙也对眼前诸景没了兴趣。
再说了御花园就这么点大,该看的景也都看完了,他心中有些惆怅,想着日后定然要去其他地方瞧瞧才行,面对皇后的辞别康熙漫不经心的点点头:“退下吧。”
稍过一会,康熙才回过神。
他猛地站起身来,望着加快步伐离开御花园的皇后,简直是哭笑不得,指着皇后离开的身影就没好气斥道:“梁九功,怎么皇后把御猫抱走了你也不出声?”
“这……”梁九功苦着脸,哪里敢说自己是被皇后娘娘先前那刀锋般的目光给吓得呢!
可走都走了,康熙也没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冲上去把皇后拦住吧?
他盯着皇后的身影,只觉得先前那什么暧昧气氛,统统烟消云散吧!
果然皇后跟朕合不来!
……
徐嬷嬷这一去,不说整个宫室都知道纳喇庶妃和瓜尔佳庶妃在皇上跟前失仪受伤的事,那也起码传遍了半个宫室,嘲讽声是不绝于耳。
无辜遭殃的纳喇庶妃心下委屈,躲在梢间里一连数日抱病不出,反倒是瓜尔佳庶妃脸皮厚得很,腰伤稍稍好了一些便再次出门,请安聚会都不误。
一时间,倒是有人怀疑起,这丢了大脸的难不成不是瓜尔佳庶妃而是纳喇庶妃?
这日子一直持续半个多月,眼见着皇后的千秋节将至,自家小主还不愿意出去晃一晃的大丫鬟重楼终于忍不住了:“小主,您再抱病,难不成主子娘娘的千秋宴您也不出面?”
“……”
“若是您千秋宴上也不出面,主子娘娘万一恼火起来真让小主您病了,撤了绿头牌以后后悔也都来不及了!”
“没有小主我就没有小主我罢了!反正我这脸都丢尽了!”纳喇庶妃嘟嚷着。
“小主,您入宫的时候最喜欢吃的茄汁鱼片,油焖豆腐,红枣米粥……您数数您有多少日子没有吃到了?”
重楼见情况不对,又从另一个方面开始劝解:“这宫里奴才们看碟子下菜,现在只是拿一些小主不喜欢的菜色敷衍,下一回便是冷菜剩饭,您要是再这样颓废下去日后指不定过了夜的菜色拿来给小主用了!”
纳喇庶妃出身满洲勋贵,就算父亲只是个五品郎中但也是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出身,重楼这一番话可是把她吓得一个激灵。
她登时间坐起身体,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细声细气的说道:“可是你又不是没见着,皇上当时还笑了!”
“皇上笑的是咱们对屋的瓜尔佳庶妃,又不是您!”
重楼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若不是瓜尔佳小主拉了小主您一把,小主您怎么会摔倒在地?现在倒好!瓜尔佳小主若无其事,每天规规矩矩给主子娘娘请安,反倒是小主您借着伤势不愿意出门。”
重楼瞧着纳喇庶妃固执不动的模样,又丢下一个大雷:“外面传闻都说是小主您惹的祸,不然怎么会病得比瓜尔佳庶妃还厉害?”
“……这是什么话?”纳喇庶妃这下子真的色变。
“小主……奴婢说的都是千真万确!”重楼握住纳喇庶妃的手细声细气的劝说:“咱们这延禧宫,以后也只能有一个主位,您说若是瓜尔佳小主上了位……”
“就瓜尔佳庶妃在皇上丢了大脸的模样,怎么能做一宫之主?”纳喇庶妃撇了撇嘴。
“起码,皇上心里头肯定记得瓜尔佳庶妃了。”
重楼摇摇头:“奴婢倒是觉得,能逗得皇上笑一笑,总比让皇上心情不好来得好!”
纳喇庶妃沉默一瞬,心里头顿时沉了一沉:“若是让瓜尔佳庶妃上位……只怕这宫里本小主坐的地方都没了!”
她眼里泛着一道光,柳眉高挑显出一分厉色:“重楼,你赶紧去说一声,就说本小主身体已经好转,明儿个得给皇后娘娘磕头请安了!”
顿了顿,纳喇庶妃扯了扯帕子:“不,还是给本小主更衣,现在就去给主子娘娘请安!本小主受了这瓜尔佳氏的气,被瓜尔佳氏牵连,她还想踩着本小主上位?我呸!”
“是。”重楼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窗沿边缘一只喜鹊叽叽喳喳的跳来跃去,一主一仆几乎在同时注意到这一幕,重楼见状笑着说道:“小主,您瞧瞧!连喜鹊都来为咱们加油助威了,您想的定然就是对的!”
纳喇庶妃眼前一亮,更是信心百倍的点头。
喜鹊展翅高飞,不多时就在坤宁宫外的树上落了下来。赫舍里皇后蹙眉望着外头跳来跳去,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各色鸟雀,忍不住孤疑的皱紧眉头:“本宫怎么觉得咱们宫里的鸟雀越发多了?”
“不说鸟雀,就连野猫也是多了。”徐嬷嬷笑着回话:“大约都是跟着御猫回来的。”
“这倒是,本宫瞧着御猫在皇上那休息的日子,宫里的鸟雀要少上不少。”赫舍里皇后颔首点头,转头看向正在和鸟雀配合喵呜喵呜有时候还点头摇头的胤礽猫,瞬间陷入沉思。
瞧着,怎么感觉……小三花会和这些鸟雀交流一样呢?
不过转瞬间皇后哑然失笑,这种猜想也太过于荒唐了。
她沉下心继续翻看着眼前内务府呈递上来——都是关于置办千秋宴的计划,太皇太后将这件事全部交由赫舍里皇后一手操办。
一行行宫女进进出出,为皇后测量尺寸选料子做新衣配饰的,也有含笑报着人名身份的准备宴请名单,坤宁宫里是热热闹闹的。
唯有赫舍里皇后的表情却并不好看,她将手上的折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最终还是合上然后摇了摇头:“将这份折子退回内务府,让他们减少流程操办得简单一些。”
“主子娘娘,这毕竟可是您头一回的千秋宴。”徐嬷嬷双手接过折子,忍不住低声唠叨。
“难不成这千秋宴做得简单了,本宫就不是皇后了?”
赫舍里皇后轻笑一声:“再说皇上前几回的万寿节也办得不算奢侈,这几年前朝灾难战事更是连绵不断,身为皇后,身为六宫乃至天下妇人的表率,本宫朴素一些也是件好事。”
徐嬷嬷嘴巴开开合合,久久才吐出一句:“可您……多委屈啊……”
“嬷嬷,本宫哪里委屈了?”
赫舍里皇后面容平静,回转身体拉着徐嬷嬷的手细细说道:“您忘了咱们去庄子途中见到的那些姑娘,今歌咱们救了可是其他的姑娘们呢?官府带人来认人的时候,那些父母有几个若不是走投无路愿意卖女求生的呢?甚至还有孩子说当奴婢也比吃不起饭来得好。”
徐嬷嬷沉默不语。
“本宫自小被人娇宠长大,又何曾亲眼见过世人的无奈?如今身为国母,也唯有从身边做起,做不来大事就做做小事,只保佑皇上能早日让天下太平,让黎民百姓安康度日。”
胤礽猫不知在何时停住了话语,怔愣的望着坦坦荡荡说话的皇额娘,他的心头仿佛被一根根尖刀狠狠扎透。
眼前的话语和康熙对自己的怒斥纠缠在一起,他只觉得一时间就连呼吸都喘不上来。
孤……真的是个好太子吗?
他扪心自问,却难以吐出一个‘是’。
“皇后说的好。”一声低沉的喊声骤然响起,康熙推门而入。
他目光复杂的望着赫舍里皇后,心中的悸动无言以对。
康熙眼内闪烁的是感慨,是惆怅还有欢喜。他三步并两步,用力抱住尚未来得及行礼的赫舍里皇后,心中百味横杂:他自认为这世上无人懂他,无人明白他,无人了解他究竟想做什么。
但是现在,他头一次发现这世上或许无人懂他但明白他做的事,虽然无人明白他,却了解他做事的目的,虽然无人了解他,却知道他想要的未来是如何的模样。
皇后。
皇后!
“温慧,温慧!”康熙几次对赫舍里皇后掀起又被按下的滂湃心情再次达到了巅峰,他猛地将眼前还有些愣神的赫舍里皇后抱入怀中,一遍又一遍的复述着她的闺名。
“皇,皇上!?”赫舍里皇后小脸涨得通红,带上了一抹艳色。她好半天才把康熙推开,望着康熙炙热的目光,赫舍里皇后心神微颤,竭尽全力避开眼神好一会才结结巴巴开口:“您怎么不通告就进来?”
康熙笑了笑,没回答赫舍里皇后的问题。
他避着人进坤宁宫,说白了不就是想瞧一瞧赫舍里皇后私底下的模样。到底是面上装出来的还是真正的端庄贤淑?
康熙年纪轻轻,对人心之冷酷却在这些年了如指掌,免不了为了皇后的一番话而动容。
动容之后,涌上心头的便是这几个月以来的甜蜜记忆。
一个有心,一个有意。
胤礽猫窝在窗头,静静注视着帝后两人黏黏糊糊,互诉衷情的场景,喜鹊叽叽喳喳叫喊着,不多时索性从头而降,落在胤礽猫的头顶一口气啄了好几下才松开嘴:“御猫!御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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