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乔予安打了个招呼。
“嫂子好,坐吧,是牙疼吗?”叶辰戴起手套。
“嗯,右边的牙齿疼,应该是吃了荔枝。”乔予安撩开头发把右边的脸露出来。
听到乔予安说是吃多了荔枝,叶辰带着兴味的眼神看了江暮迟一眼,被江暮迟瞪了一眼,叶辰移开目光,看了一下乔予安的嘴巴。
“上火,牙龈肿起来了,打两瓶点滴消炎,再吃点药就好了,这个季节的荔枝是甜,不过也要注意别上火了,吃的时候用盐水浸泡一下荔枝果肉,或者用荔枝壳煮水喝,降火。”叶辰挑眉看向江暮迟,后半句明显是说给江暮迟听的。
“要打针啊?能不能不打啊?”乔予安缩了缩脖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最怕那小小的一个针头,感觉戳进血管的时候疼死了。
“打针好的快,不打针就吃药吧,可能要两三天,你现在这么疼,还是先打针吧。”叶辰一边开药一边解释。
“好吧,那我还可以吃荔枝吗?”乔予安这也是记吃不记打的,居然又想着吃了。
“哈哈哈,嫂子,荔枝这么好吃吗?再想吃也得过几天啊,这几天是不能吃了。”叶辰被逗笑了,没有想到江暮迟这个一本正经的冰疙瘩,娶的媳妇居然这么跳脱,像个活宝,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那好吧。”乔予安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就没有办法了。
叶辰开了单子,江暮迟去付钱取药,带着她去病房,一间挺大的单人间,乔予安乖乖坐在床上等着护士打针。
护士进来的时候,乔予安眼巴巴的看着江暮迟,江暮迟心下叹了口气,这么大人了居然还怕打针,过去坐在她床边,“你要是不快点好,荔枝就都坏了,只能扔进海里喂鱼了。”
“不是吧?这么凶残?”乔予安惊恐的看着他,还想要江暮迟的安慰呢,结果这个男人在干什么啊?哪里是什么安慰,简直就是恐吓好吗?
“嗯。”江暮迟忍了笑意,她那小表情看的江暮迟像是恶霸一样。
“哼,你一点都不温柔,这个时候不应该哄哄我,告诉我打针不疼的吗?”乔予安秀眉微蹙起,嘀咕道:“一点都不解风情。”
“你这个云城的女纨绔,也需要人哄吗?要是别人知道你居然怕打针,云城的名媛聚会的时候大概会有的聊了吧?”江暮迟的大手落在她的脑袋上拍了拍。
“我不就是爱玩了一点吗?怎么就变成女纨绔了?我又没有杀人放火。”这年头喜欢吃喝玩乐都不行了。
“嗯,也是,我家绻绻挺好养的,几百万的礼服能穿,几十块的地摊货也可以穿。”江暮迟第一次看见乔予安的衣柜的时候真的有那种震惊的感觉,他的衣柜大多数就是那几个高奢牌子,而乔予安的衣柜牌子杂乱无章,有些是动辄几十上百万的衣服,有些则是连牌子也没有的地摊货,但她穿起来似乎都是一样的。
“有时候几十块钱的衣服还更舒服呢。”乔予安就是看见喜欢的就买,只要舒服就好,价格什么她都不介意,再说穿几十万的衣服去撸串,弄脏了她还心疼钱呢。
“是,所以绻绻这么乖,打针也要勇敢一点。”江暮迟看了护士一眼,护士笑着把针扎进了乔予安的血管。
“嘶,疼。”乔予安一把掐住他的手臂,这细微的疼感觉比牙疼还要痛苦,针扎入皮肤的那一瞬间,一丝疼窜上心尖,这才是让乔予安害怕的。
护士弄好就出去了,乔予安还皱着眉头,看都不想看一眼右手,老老实实的不敢动。
“再掐下去就要破皮了。”江暮迟拍了拍她的手背,指甲太长了,就要掐到他皮肉里去了。
“啊,对不起。”乔予安连忙松开,又吹了吹,“抱歉啊,我太紧张了,打针太恐怖了,我以后一定不会来打针了。”
“娇气,没你说的这么恐怖。”江暮迟站起来给她盖好被子,动到了打针的右手,乔予安嗷嗷叫,“别动别动,会鼓包的。”
江暮迟:“……”要被这个丫头气笑了。
“只是小心的动了一下,不会鼓包的。”如临大敌的模样实在是很难不让江暮迟失笑。
“你小心点,鼓包又要扎一个。”乔予安小时候打针因为鼓包又扎了一针,结果扎针的那个是实习护士,没有扎准,所以打一次针扎了三次,给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之后能吃药就绝对不会打针。
“没事了,你睡吧,我看着。”江暮迟坐下来,这个点还是头一次来医院,好像自从结婚之后,乔予安就状况百出,在这之前,他是对这样的人敬而远之的,他最怕麻烦了,看着都躲着走,可遇到乔予安之后,麻烦就接踵而至。
更可怕的是,江暮迟却没有半点不耐烦,这和他从前的性子太不一样了,他甚至无法解释,只能拿乔予安是他的妻子,这是他的责任来搪塞。
“我也睡不着了,江暮迟,我们聊聊天吧?”乔予安的大眼睛骨碌碌的盯着他。
“聊什么?”
“就刚才那个医生,是你的朋友吗?你好像从来没有带你的朋友出来见面啊,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也是有朋友的。”刚才那个医生张口喊她嫂子都把她吓了一跳。
“谁都有朋友。”江暮迟只不过很少聚在一起,君子之交淡如水,平常不会经常见,但是需要的时候又一定在。
“可是你怎么不带朋友来家里玩啊,还有摆酒席那天你也没有请人家,这样多不好啊,这个点还要人家起床帮我看病,很麻烦的。”乔予安看着天花板絮絮叨叨,像极了乔母训她的时候,“我妈说朋友有时常记挂,有来有往的才好,这样的关系才能长久。”
“真正的朋友不用经常联系,却一直在。”江暮迟本来就是冷淡的性子,做不来那么多推杯换盏的交际,所以朋友也就一二,不多,却都交心。
“可是就没有人聊天啊,不过也是,你都不怎么说话,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乔予安叹了口气,她一刻不说话就憋得慌,江暮迟一天说的话加起来还没有她一个小时说的多呢。
“绻绻,你上辈子一定是只鸟吧。”
“为什么?”
“叽叽喳喳的没有个停顿,嘴巴不累吗?”江暮迟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乔予安微瞪了他一眼,“嘴巴生来就是说话的,很多亲戚都夸我会说话呢。”
江暮迟不置可否,低头轻声笑了笑,这可能就是江母要的乖巧嘴甜的闺女吧,不像他一天难得说一句话。
“笑什么,别以为你低头我就看不见。”乔予安鼓着腮帮子,这人居然嫌弃她话多,那她更要多说点话了。
“没有,挺好的,你有空多去找你婆婆说话,她也喜欢话多的。”
“那你喜欢吗?”乔予安侧过脑袋盯着他。
江暮迟没有说话,抬起头和她对视。
过了一会,乔予安才恍然大悟,这个时候问这个做什么,喜不喜欢她心里没有点数吗?两人本来就和正常人的结婚不一样,是闪婚,又是没有感情基础的,最不能碰的就是“喜欢”二字了,这个时候问这个不是自取其辱吗?
“嘿嘿,我瞎说的,你别放在心上,我也觉得我话太多了,我不说了,不说了。”乔予安尴尬的笑笑,这要江暮迟怎么答嘛,真是嘴贱。
“喜欢,话多好,热闹。”江暮迟理了一下她的头发,有一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在耳边更有生气,有活力,不似之前他回家,家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现在回家家里热热闹闹的,这就是人间烟火的滋味吧,挺好的。
“真的呀?”乔予安的眼睛闪着光,她还以为江暮迟会嫌弃她呢。
“嗯嗯,牙还疼吗?”江暮迟伸手摸了一下她肿起来的脸,脸都肿了半边了,还在叽叽喳喳的。
“疼呢。”乔予安撇撇嘴,荔枝虽然好吃,牙疼起来也挺要命的。
“那就别说话了,再睡一会。”江暮迟关了病房的灯,拉开窗帘,外面已经逐渐亮了起来。
“那好吧。”乔予安乖乖闭上眼睛,牙疼着说话也挺费劲的。
打完几瓶点滴,已经到十点了,乔予安的牙也不疼了,满血复活,不过脸还是肿着的,出医院的时候还特意用头发遮住脸,结果还是被人撞见了。
是赵怡,她家是做药品的,所以对医院比较熟悉,今天来是找院长谈合作的,结果一下车就看见了江暮迟,而旁边被头发遮住脸的不是乔予安又是谁。
“安安,你怎么在这里?”一大早的出现在医院。
“大嫂。”乔予安扯了扯嘴角尴尬的笑,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本来还想瞒着的,看来这次是瞒不住了。
“你的脸怎么了?”赵怡靠近几步掀开她的头发,那肿起的半边脸惨不忍睹,让赵怡忍不住蹙眉。
“没事没事,我就是一不小心上火了。”肿了的脸再配上这笑意,实在是有些惊悚。
“我一时没有看住她,吃多了荔枝,上火牙疼,来这边打针。”江暮迟解释。
“这样啊,你这个丫头怎么记吃不记打?每年都因为荔枝上火,前年是耳朵疼,去年嘴巴起泡,今年脸肿的这么大,你还怎么出去见人。”赵怡叹了口气,被乔母知道又要生气了,年年念叨也不见她听一次话。
“我不出门见人,我在家里待着。”乔予安躲到江暮迟的后面,那小模样,可怜兮兮的。
“那快回去吧,少吃点荔枝。”
“知道了。”乔予安不敢说家里有一颗荔枝树,怕被打死。
江暮迟送乔予安回家,快到家门口了,“要不然荔枝树还是挖了吧,这样吃下去我可承担不起爸妈的怒火。”江暮迟是不知道她上火居然这么严重,要不然也不会移栽。
“不用吧,我以后保证少吃,这才栽呢,你别折腾人家了,树也是会疼的好吗?”乔予安双手合十就差举过头顶,“拜托拜托,求你了。”
“也可以,但是你自己得学会节制,如果你再上火一次,那这棵树就移走。”江暮迟最会开条件了。
“哼,知道了。”为了不移走,乔予安只好先答应下来了。
“好,这些天树上的熟荔枝可以摘下来送给亲戚朋友。”
“知道了知道了。”乔予安垂头丧气的从车上下来,人果然可能太过得意,这不,昨天才炫耀着,今天就要送给别人吃了。
提着袋药回到家,赵姐看见迎了上来,“夫人,一早就没有看见您和先生,呀,夫人你这脸是怎么回事了?”赵姐吓了一跳,这肿成这样,怎么有点像是被打了一巴掌呢,不可能吧,先生怎么可能打夫人呢。
“我吃荔枝上火了,牙疼,脸肿起来了。”乔予安叹了口气坐到沙发,“赵姐,我想吃馄饨有吗?”
“好嘞,我这就去做,这上火也太严重了。”赵姐嘀嘀咕咕的去了厨房。
乔予安跑去卫生间照了照镜子,半边脸都没有办法看,如果遮住一边脸,只看着一边,完全就是一个胖子,她拍了个照片发到姐妹群。
顿时炸出了几个人,“我靠,怎么回事,你这PS的能力这么好了?”
“你不会被家暴了吧?这脸肿了的。”
“哈哈哈,不会是昨天晚上太过刺激,不小心伤到了自己吧?”
乔予安:“呸,正经一点好吗?我是吃荔枝上火了,我这几天都不能吃,你们想吃荔枝的来我家摘啊。”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实在是忍不住,昨天某人还在炫耀江总对她的宠爱呢,“一骑红尘妃子笑”,今天就要把这个宠爱分给我们了啊,我都不好意思去啊怎么办。”林似锦没有忍住,在办公室笑出声。
“那你别来,璇璇和清清来。”乔予安发了一个捶打的表情包,林似锦最喜欢欺负她了,过分啊过分。
“那可不行,姐妹是盛情邀请,我怎么可以不去呢,我下午下了班就去,翘班我也要去,你放心,我肯定是第一个到的。”林似锦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臭不要脸。”
林似锦:“这就叫乐极生悲,脸肿成这样了,你这唯一的优点也要没有了怎么办啊。”乔予安的脸在云城可是出了名的沉鱼落雁,现如今肿成猪头了。
乔予安气呼呼的,“你闭嘴吧你,你下午最好别来,否则我放狗咬你。”
“略略略,我偏来。”
乔予安被嘲笑了一番,手机一扔,又去照镜子了,只是肿了半边,也不是很难看吧,刚才江暮迟在她都没有问他是不是真的很难看。
她可是很喜欢这张脸的,自己看着都赏心悦目,可惜就是得照镜子才能看见,好在有一个江暮迟,不用照镜子也能看见好看的脸蛋。
摸着脸伤春悲秋了一会,赵姐喊她吃馄饨,有了吃,也就不惦记脸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脸也逐渐消肿了,午休起来,已经看不太出来了,只有一点红红的印子。
洗了个脸,回来就接到老妈的微信视频,肯定是来看她的脸的,好在她已经消肿了,接起视频,“老妈,想死我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总之先说好话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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