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墟捂住眼。
那人吹着笛子望后一翻,如蝴蝶般轻巧的在空中旋了半圈,落在两人身前。
是个略显邪魅的男子。
中原人?那人的口音带着些异域的妖娆,猿臂轻舒,那漂亮的玉笛便在他修长的指尖转了个圈,他抬头,狭长的双眼稍显凌厉,来我五圣教有何贵干?
秦越咳了一声,顺道拉下玄墟捂着眼的那只手,朝那毒哥行了个礼:在下纯阳弟子秦越,这位是我师兄玄墟,奉师门之名拜访苗疆五圣教,这是掌门亲笔信。
纯阳?毒哥接过他手中信函,翻了翻,又递了回来,一脸无辜道,我不认识你们中原字。
秦越:......
那贵派可有识字的同门?玄墟问。
秦越倒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不知这位兄弟,可否引我们面见贵派教主?据我所知,曲云教主原是中原七秀坊中人,她必定是知道的。
毒哥笑:你竟知我们教主名讳?那好,我带你去见她。不过为防你们中原人使诈,却只能带你们其中一人咧,另一人有苗民卫兵护佑,不叫他乱跑被瘴气所伤。你们谁去?
此来是为秦越重塑气海一事,玄墟自然自荐留下,让秦越去面见教主。且他实在不想多看这些穿着不成体统的男人,实在有些辣眼睛。虽然大唐风气向来开放,秀坊姑娘们也多有穿着清凉的时候,可那是姑娘,尚且赏心悦目。玄墟又看了眼这人额前和胸前的银饰,上身除却银饰不着寸缕,下身也只围了寸步,走动间他还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所以能待在一个地方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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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跟毒哥一路走去,走过树顶村,又过了一处藤桥,总算来到五毒总坛之地。秦越虽在游戏中没少过来,但真当身历其境时,这种宏伟的古代建筑给他带来的震撼是巨大的!只见其上高不见顶,湛蓝色大旗飘荡着五圣教三个大字,秦越不由自主的昂头,敬畏之心油然而生。毒哥前方带路,两侧是巨大的如同变异的玉蟾守卫、圣蝎守卫。拾阶而上,阶梯中有镂空部分,台阶下明晃晃能看见有神秘的蓝色水流静静流淌。进了大门,广场大到无边,正中央一尊雕塑群,秦越眯眼看了会儿,分辨其有风蜈、玉蟾、圣蝎、天蛛四种毒物,中间是众星拱月般供奉着的灵蛇。气势颇为骇然!
毒哥道:你知道我五圣教现任教主曲云的事,那你可知我教中德夯?
德夯?孙飞亮?
毒哥瞥了他一眼,那双狭长带魅的眼轻瞥过去,足以勾魂摄魄。你果然知道很多。他笑了声,尾音带着股别样的情绪,知道就好。其实很多人都被德夯吓过,包括我们圣教中人。
秦越受了他的好意,心中却有些沉重。玩游戏是一回事,进了游戏又是另一回事,以往翻看游戏剧情不过感叹一两句,现今这些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自己知他昔日风华倾世,如今苦痛残生,那种遗憾和无力感便深深的埋在了心里。
"德夯",在苗语中是美丽的峡谷之意。秦越随毒哥面见了曲云,一眼便看见了那丑陋巨大的行尸德夯,曲云是个小女孩模样的坐在德夯的肩上,声音清脆而响亮的问:你就是前来拜访的纯阳弟子?
是。秦越递上信函,不意外有人早早通报。曲云看了看:嗯。将信函放到一边,你来就为此事?
他叹息:在下确实有事所求。他一五一十的说出自身情况,曲云斟酌了片刻:重塑气海?小女孩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下丑陋巨尸的脑袋,我苗疆的确有种方法可教人破而后立,却有很大的隐患。你看我如今稚嫩的身体,能想到我实际年岁应当比你还大吗?
秦越默然。他知曲云本不是个小女孩,她是当年名扬天下的七秀之一。歌罢杨柳楼心月,舞低桃花扇底风说的就是她。而那如今丑陋不堪的行尸,却是当年俊秀儒雅,风度翩翩的七秀男弟子,亦是爱慕曲云的青梅竹马的师弟。
曲云道:方法是有,可却有很大可能变成我这幅样子。你可考虑考虑。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放假了,晚上还有一发!嘻嘻!
第37章上魔族(十四)
秦越来到苗疆本就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心理准备,他深知重塑气海不易,至少在他的世界里从未有一人能够做到。如今魔界不知为何将矛头盯上了秦家,他在驱魔界身份的暴露是迟早的事,危机重重,他不能没有强大的力量护身。为了重塑气海,他连赌上性命的觉悟都有了,只是区区身形变化的可能又有什么好怕的。
在下来此之前,便已做好了觉悟。只是不知教主费心帮我,可要在下做些什么?他诚恳问道。
曲云身形变化的奥秘剑三官方给出的解释是七秀心法与五毒心法的冲突,可究竟是冲突在了何处,至今也并无一个标准的解释。如今曲云既然这样说,想必是她多少了解到这冲突的所在。身形变小,意味着返老还童。这份力量若当真能让人返老还童,便等同于有着无与伦比的生的力量。这种能力放到谁的身上都是要深深藏起不为人知的,他是真没想曲云竟有意要用这份力量为他重塑气海!
嘻哈哈~巨大行尸肩上的小女孩发出一串清脆愉快的笑声,你也不必如此见外,我昔日在七秀坊时也曾拜访过纯阳掌门,如今见到他信中所写,便什么都知道了。你尽管放心把身体交给我,必能帮你如愿以偿!
掌门信件都是用秘法密封住,秦越不曾见过,也不知那信中写了些什么大概她于掌门师尊真的一向交好?秦越真诚的向曲云道谢,曲云与他聊了两句,派遣弟子安置他们,细心叮嘱道:用那法子前,必先身体透彻干净,你先去我教圣潭中泡足6个时辰,明日再来祝融神殿找我。兰佧,你去帮忙指引下他。
是。带他来的那位毒哥恭敬的向教主行了个苗疆的礼,转身道,走吧,带你去圣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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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与玄墟道长汇合时,那厮果然无聊的正给周围苗民卫士看掌纹。秦越见状赶紧拉走了他,玄墟无奈一笑:喂,你可别看低了我。算命算到得罪人的只会是那些学艺不精的半吊子。我可不同。
我若当真被人揭穿,你信不信我能忽悠着他再算一卦?
秦越无语。
两人先是跟着兰佧毒哥来到他们晚上休息的客居,安顿好道长之后便一路带着秦越前往圣潭。圣谭水流清澈见底,碧绿的一汪犹如一块巨大的翡翠,四周点缀着各色奇花异草,霎是奇幻美丽。秦越脱了外衣下水,顿时被凉气激的一颤。正要运动抵御寒气时,岸上蹲着的毒哥凉凉的道:中原人,不要用你们中原的功夫,否则圣谭无法真正洗涤你的身心。你要全心全意的接纳它。
有能力抵御寒冷,却要自己亲手放弃。这并不是一件如说出来那么简单的事。秦越思索片刻,身体往下一沉。他不但放弃了运功抵御寒冷,他甚至放弃了体内真气的运转。
好不容易找到的方法,他很懂得该听从什么、该放弃什么!
秦越在寒水中泡了多久,那毒哥便在岸上一直照看了多久。如今的秦越两眼紧闭,冻得皮肤都有些青蓝发紫,嘴唇白的如同死人。他甚至有时好久才能听见心跳一声,实在坚持不住了,也坚决不动用内力,却每每在心跳快要停止时,感到一股新的生机注入体内。
是岸上毒哥在给他加血吗?还是那所谓的圣潭终于承认他了?
秦越的耳边传来笛子清脆的乐音,时远时近,时而模糊时而清晰。那声音好听极了,仿佛引导着他的灵魂不断向上、再向上,速尔潜入潭底,速尔遨游天际。他似乎进入到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不但分不清今夕何夕,还似乎总听见一个威严肃穆的声音在对他说些什么。
...尔今...人...神......吾等......望尔切记,时危世乱识忠良!
前句都不大清晰,只最后一句振聋发聩般,简直如同刻刀刻进了秦越的大脑,叫他头疼欲裂!模模糊糊中,一个小女孩声音传来:诸位长老,6个时辰已过,这便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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