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生没机会看到被提名的各个影片,只听莘野简单说过呼声最高的是《纹身》,于是,便在大脑构建出了《纹身》获奖的场景。
这个时候大屏幕上会放一些电影片段,而后导演上台领奖。
接着该是评审团奖。
会是哪部?《圆满》?《酒家女》?《审判》?
就当作是《酒家女》吧。
嗯,8点40了,前奏过了,正戏来了,首个大奖是最佳女演员。
会是柳摇吗?真希望是柳摇啊。莘野上去帮她领奖,叫她留在世人心里。
最佳男演员肯定不会是自己了。听说《审判》演的很好,那让《审判》拿了好了。
最后,最佳导演银熊奖。
是《审判》的美国人吗?还是李贤?还是自己?
就当作是美国人吧。
最佳影片金熊奖则给自己。
想到这里,谢兰生又苦涩一笑。
他知道,他想象的这个名单几乎就是不可能的。莘野昨天刚刚听说,电影如果拿了大奖那前一晚的夜里会有人塞个信封进屋,让导演们准备致辞。他睡到了两三点时真听到了窸窣声响,走过去打开信封,却发现是来自片商的那片商要紧急回国,于是把名片塞一张进来,让人空欢喜。而到早上,莘野听说有其他人在大半夜收到信了。他问是谁,对方没说。
另外,莘野看到李贤他们一大早上喜笑颜开的。
他知道,跟电影节关系好的人能提早知道结果,甚至评审会议一结束就能立刻拿到名单,比如一些制片、导演、媒体记者,再比如一些电影公司、销售公司。总之,李贤他们喜笑颜开不是什么好的征兆,很可能是拿了金熊。
谢兰生长叹了口气,静静地看天花板。
还是不行吗?
即使,全场鼓掌了八分钟,大影评人都很喜欢,《圆满》还是无法逃过开幕不擒熊的魔咒?运作还是远重要于电影本身的质量?
真的吗?
就在兰生胡思乱想时,他的BP机响起来了。
谢兰生是临时决定到酒店来等消息的,莘野那边并不知道,于千子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还都以为兰生不能接电话呢,于是,莘野依然按照流程给于千子先打电话了,再让于千子发BP机消息。
谢兰生把BP机按亮。
上面只有一句话:
【谢导,《圆满》拿到金熊奖了。】
紧接着又过来一条:
【柏林历史上第一次开幕影片拿到金熊。】
谢兰生又再次望向空空荡荡的天花板。
他拿到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个世界大奖。
他拿到了欧洲三大电影节的最佳影片。
从此,他也是个大导演了。
有柳摇的命在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
渣男啥也没拿到,明天说。
开幕影片拿金熊的第一个是《图雅的婚事》,王全安,2007年。
有同学问私自参展的最后能拿大奖吗,有的,比如,王小帅《十七岁的单车》没有送审就参展了(2001),柏林银熊评审团奖,然后就被禁止公映了
半夜塞信封的传闻,还有可以提前拿到名单,参考李安一些描述。
张元护照被收走后有电影节预留座位,不过不是欧洲三大,忘了具体是哪个了
第70章柏林(七)
第二天的一大早上,莘野就打电话来了。
他详细地说了一遍颁奖典礼的过程。在说到最佳女演员的部分时,莘野轻道:是柳摇。
谢兰生:啊!
莘野又说:在领奖时,我只谢了咱们剧组。我说,柳摇知道银熊到手后一定会非常开心。李芳芳这一角色是柳摇的毕生凝结。希望大家可以记住她曾经的全力奉献。
谢谢,说的真好。谢兰生道。
接着莘野继续回忆:最佳男演员是xxx·xxx,最佳导演给了《审判》,最佳影片则是《圆满》。谢导,你知道吗,嘉宾公布《圆满》以后全场鼓掌了六分钟。过道两边的电影人都站起来跟我拥抱。我是用了五六分钟才走到了台子前的。我说,这部片子是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晶,导演自己亲身上阵,女主柳摇全力奉献,摄影祁勇从美国来,录音岑晨
嗯,谢兰生低低地说,真想马上看到奖杯。
下个星期会看到的。
好。我等它也等你。说完,谢兰生又不好意思,赶紧问,对了,评审团奖呢?
哦,刚漏了。莘野补充,瑞典片子《教室别恋》。
谢兰生挺不敢相信,所以,李贤一无所获?
莘野声音斩钉截铁:一无所获,颗粒无收。我听他们的翻译说,环球影业一个主管跟《审判》的美国导演说金熊是中国片子,而银熊会落到《审判》,李贤他们无意听到,以为自己是拿定了,还在柏林的大酒店订了一桌庆功宴呢。
兰生首次露出微笑。
莘野又说:谢导,我刚跟组委会要了一份颁奖录像,他们答应会在下周给你寄去三张VCD盘,注意查收。
啊,谢兰生说,莘野,谢谢,你真细心。
莘野那边嗤地一笑:这不难想。
挂断电话是七点钟。
谢兰生去花卉市场买了一束庆祝花束。主要的花是紫丁香,那个卖花的姑娘说它象征着光荣、不灭,寓意很好。
谢兰生如承诺的般,八点开园就到墓前跟柳摇分享好消息了。他把花束摆在墓前,说:柳摇,恭喜,《圆满》拿到最佳影片了,你也拿到最佳女演员。
依然只有风静静吹。
可是,却不再是寒彻入骨,而是带着一丝温柔。
春天真的就要来了。
兰生这回没站太久,大约9点就回家了。他在下车的公交站买了当天所有报纸,包括《北京日报》《北京晚报》《人民日报》《环球时报》《参考消息》《光明日报》《中国妇女报》《中国青年报》《中国少年报》带回家里一顿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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