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信与不信(五)
魏激浊吩咐属下一句,便隐匿了身形,将殷烈拽到了无人的地方。
少主怎在此?
闲来无事,看看你进了结界后会做什么。
能做的也就那些,少主还是不要看热闹的好,免得引火上身。
能引什么火?你的火还是晋仇的火,他法力恢复了?你都能听我的话破晋家结界,他身体一定很好,让你无所顾忌。
殷烈自说自话,魏激浊不耐地看着他。
少主知道我与主上的事,就不该再猜别的了。
怎么不猜别的,晋仇放任齐地的谣言,你纵长这谣言,使天下大乱,而晋仇隐于后,你杀于前。不就是为了铲除异己吗?你平日没少做这种事吧,杀那些有天赋,可能会给修仙界带来改变的修士,只是以往做的隐晦,这次做的大。当这些人齐聚燮宫,晋仇就该站出,将背叛自己的人都杀死,而以言辞挽回自己崇修仙人的形象,该死的人都死,于是他的天下更稳了。
殷烈将蓑羽鹤放飞,他在结界处摸索几年,觉得摸到了结界的破解关键,便联系了魏激浊。想不到魏激浊真听了他的话,结界也真的破了。
魏激浊肯定还是听晋仇话的,敢破结界,说明已到破结界的时候。
只是结界真破了,晋家人却未躲。
少主猜的都对,只是少主真认为我如此效忠主上?魏激浊笑地带些凉意。
殷烈的嘴角绷紧,你当然效忠晋仇。
对,我是效忠,所以才听少主的话,跟少主里应外合,破了结界,杀主上一个措手不及,我可真是主上的好手下。
魏激浊看着殷烈,像在看个笑话。
殷烈绷紧了全身肌肉,他察觉到了危险,从他遇到晋地人开始,所有人都在虚以委蛇,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晋仇同他有血缘关系,虽不至害他,却会骗他,且只要不危及生命,便会放任他人对自己下手。
魏激浊是晋仇的属下,魏地人对晋地一向忠诚。魏激浊自己在晋家结界处也露出马脚显示自己一直是为晋仇效力的,晋仇装作两人没关系的样,但在自己点破后,晋仇也未反驳,他相信魏激浊的确是听了晋仇的
但他同时怀疑魏激浊在听晋仇话的同时究竟心中有无取而代之的想法。
所有人都心怀鬼胎,而他在这里并无什么相熟之人。
结界破后,晋家弟子的血溅到他身上,都是他说过话的人,有的还同他一起下过水摸鱼。
你有什么想法都不是我该想的,我要走了,你自己对付晋仇吧。殷烈走到有人的地方。
那人看见他,嘟囔一声:怎么殷地人也来了。
魏激浊笑笑,一片树叶刮过了那人的喉咙,带出了大量的血。
少主穿地太显眼了,这么显眼,可不好走。
他向殷烈走进,一步步地,缓慢沉着。
殷烈面有冷意,他等着魏激浊的靠近,魏激浊手中已凝了一股法力,就看是他先出手,还是殷烈先出手。
魏激浊觉得是殷烈先动,毕竟殷烈年轻,年轻人一般性子急。
他已做好出手的准备,却听见了倏忽而过的风声,从眼前刮过,殷烈的身影随风消失了。
他还以为殷烈会出手呢,没想到是逃了。
停在原地咳了一声,魏激浊继续向燮宫走去。
殷烈的确是逃了,他上次败给魏激浊后,便留了个小心,不再敢随便出手。
魏地人心黑,魏激浊上次可以反弹他的法力,这次便能有其他阴险招数。
以前便听人说过,晋破殷时,魏地人在土中撒毒,趁殷地人不觉,杀死许多修士。
对这种人,他不想贸然出手。
如魏激浊真是心存反心,而他助了魏激浊一把,晋仇便危险了。
谁知道晋仇恢复了几分法力,万一不敌呢?
他原先想试探晋仇一把,但现在晋仇迟迟不出,也不知会不会有危险。
或许他一开始便猜错了,且被魏激浊利用。
殷烈越想面色便愈阴沉。
去哪儿?找殷王吗?殷王在,大事也会化小的。冷寒泽跟着他,悠悠来了一句。
殷烈斜眼看他,你跟我一起去?不在晋家看热闹了?
没什么热闹可看,走吧,你也好久未回家了。
殷烈皱眉,带着冷寒泽往殷地赶去。
而魏激浊已来到了燮宫前,他来晚了,燮宫前堆满了人,天上地下,连河流中都有人赤足站着,仿佛燮宫前的水比他地灵,
你来了。齐问见他出现,走到他面前。
魏激浊点头,路上被人阻了片刻,你们竟是早到了。
没人拦我,晋家弟子似乎在往燮宫赶,他们赶得急,齐地人也赶得急,就未发生争斗。齐问拉了下自己的衣衫,他修为不低,只是人不大聪慧,与魏激浊说话时有些怕魏激浊骗自己。
崇修仙人明明提倡君子之行,晋地与魏地相亲,魏家掌门应该也是在礼法中长大的,却不知为何,如个狐狸一般。
我在来的路上看见冷寒泽了,他不是你义子吗?你几年没见他了。魏激浊看着燮宫,所有人在这里都自觉停下了,好像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得人聚齐才能动手。
关于崇修仙人未死,只是被天所弃,失了法力的传言在场所有人都听过,他既未死,便该在晋家,晋家弟子往燮宫赶,那崇修仙人便可能在燮宫。
来的路上所有人都很急,他们渴望得到天下的灵脉,但崇修仙人活着这猜想仿佛一口钟压在他们头顶,使人心惶惶,都怕自己险恶的心被崇修仙人所知。
他们毕竟是听着崇修仙人的事迹长大的,就算仙人没了法力,威严也在。他是伪君子还是真圣人,都不是他们能单独欺压的所在。
要是一开始就说仙人可能活着,我就不带人抢夺他地了。
哼,仙人死没死一直都无定数,你既然一开始敢动,自然是做好了趁乱抢劫的准备,现在倒怕了。
你能不怕?听见燮宫深处传来的礼乐了吗?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看燮宫,感觉一眼都望不到边际。
走到这一步,来到晋家,便是想退都退不得了。
齐问也看着燮宫,不知道多少年未看寒泽了,你见到他了?他是不是长高了,多高?我是想当他义父,但他觉得我笨,不肯认。
八尺四,比你高,长得很平庸,脸跟你比差远了。你也没他说的笨,跟我交谈都知道传音,从不让他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很谨慎了。
是吗?齐问笑了,他本就长得明艳,再一笑简直透着股勾人的气息,引得旁人都在看他,但不知他是在和魏激浊传音。
寒泽教我的。他对
魏激浊听到这里就不再多说了,冷寒泽给齐问出的招数都很危险,明明是害齐问的,但齐问不知道。
他一个旁人也没必要点破,齐问肯定不会信冷寒泽之外的人,也不知道哪来的信任。
魏家掌门,可是要出手?各地集结起来的人问。
燮宫外吹着微风,傍晚已至,天黑便危险,在这陌生的晋家,谁也不知有什么,多呆一刻便多了一刻的危险,不如早出手,在夜色来临前夺一可睡之地。
魏激浊懂这一点,他看着燮宫,点了头。
魏家的人先动,他地跟上。
燮宫内很静,燮宫外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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