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王抬腿,把脚踩在晋仇的喉处。
晋
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法术吗?殷王问。
晋仇被殷王踩着咽喉处,呼吸不上来,便用手抓住了殷王的腿,他对这条腿很熟,摸过它的每一处,现在受伤了,摸到这条腿的脚踝,心中便渐渐沉下来,桑林之舞,我听见你与手下的话了,桑林之舞是什么?
迷惑人心志的舞,你不是喜欢礼乐吗。礼乐也该配上舞,我替你想出的。
我不喜欢舞,也根本没看见舞,只是感觉忽然就不行了,心慌得要命,想了一堆不该想的事。晋仇攥紧殷王的衣衫,感受布下的温度,闭上眼,他没多少力气睁开。
从你走下燮宫,舞便开始了。殷王道。
晋仇轻轻嗯了声,他渐渐感受不到殷王的温度,什么时候想出的招数?
很久之前,一直未对你用。
以后也不要用了,我看见很多人、很多事。
殷王皱眉,他能猜出是什么事,桑林之舞能激发人心中最不想见的一幕,晋仇不想见的事很多。
中术越浅的人越能看见桑林之舞的痕迹,晋仇连舞都未看见,恐怕中术颇深。
睁眼。他对晋仇道。
晋仇抓着他的衣不放,眼皮微动,下一刻却是昏了过去,大量血从他口中涌出。
殷王愣了下。
主上无需担心,他死不了。殷地修士开口。
殷王轻探晋仇的脉搏,摸到一片紊乱。
他真死不了。不是属于殷地修士的声音。
在场修士除殷王外,都像是被定住了,他们无法感知一切,而混元坐在地上,学殷王的样子摸晋仇的另一只手腕。
他真的只是摸,没有半分探脉的样子,但天说的话,哪怕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殷王神情很冷漠,他看着混元,将晋仇的胳膊从混元手中抽出,自己抱起了晋仇。
别这么嫌弃,他跟我离近点,有利于恢复。你怎么想着用桑林之舞来对付他呢,还真是懂他的弱点。
你要救他?
不救,我插进你们中间干什么,你是要杀他,还是对他做些别的什么,我都不管。
你不用他给你当走狗了。
我没把他当走狗,找到他这样的人很不容易,他要是死了,我真的很为难。
为难又会作何?
不作何,我正忙着造出另一个自己,没精力管你们的事,天不翻我不想出现。
混元苦着脸看晋仇。
他彻头彻底的明白一件事,天下没人会对自己好,没人会相信自己,天是人们想出的天,却不是他。
第51章信与不信(九)
你还记得多少事。混元问晋仇。
殷王已不在他们身边,晋仇悠悠转醒,他在空中看见自己的躯体。
很多。
以往该被忘记的事都涌现出来,侵占着他的心神,将他整个人吞灭,在某些瞬间,他觉得自己死了,现在看着自己在地上的躯体,更觉得自己行将就木。
但他没有死,人若死了,身心永归沉寂,再不会看见混元。
你记得清自己之前在做什么吗?混元又问。
晋仇诧异地看他,为何要反复问,我之前在燮宫,要处置众人时看见了殷王,被桑林之舞所惑。
你看见桑林之舞了吗?
没有。
混元托起自己的脸,凝眸看晋仇,他的眼似冷夜的晚空,透着抹琢磨探究。
晋仇看见桑林之舞了,虽然只有一瞬,但在那一瞬,他意识到了桑林之舞,甚至吐出了一个字,可殷王未听见,晋仇自己便也不知道了。
要我给你件法器吗?你放在身上就不怕桑林之舞了。
不需要。晋仇并不想承混元的人情。
你还是小心些好,我怀疑你把某些事忘了。你还记得叶周吗?叶周之人是怎样对你的。
他们对我不好,但此事并不能使我介怀。
混元透明的身躯动了一下,在晋仇未意识到之前,他便探进了晋仇的识海,后又退回,只是看晋仇的神情更凝重了些。
以前晋仇就爱麻痹自己,经过桑林之舞后,晋仇麻痹自己的程度甚至更重了,有些已发生的事,他在晋仇识海中探寻不到。
你要是觉得不对,便试着叫我,我听到了便会来。
嗯。
闭眼就能回到身体中去。混元又道,他本是来开解晋仇的,想带着晋仇的灵体去他处看看,以免晋仇的精神太过萎顿,但晋仇看样子并不想跟自己相处。
随着闭眼,晋仇重又回到那具身体中,是晋地的牢房,透着股玄铁的味道,晋仇试着运用法力,却发现法力被封。
我睡了几日?
没几日,只是快见众人了。你在此处好好歇着,一个时辰后就知道自己的处境了。
混元的身影淡去,消失在牢房中。
与此处的安静大为不同的,是晋地他处震天的欢声笑语。
这几日的战乱真的彻底停了!许家掌门不信崇修仙人的存在,妄图对他地动手,结果还没出许地,便被晋地来的人处置了,真是大快人心!
哈哈,以后又能清修了,还是清修好,这该死的战乱不知道伤了多少人,那些大修士竟然为了一己私利就能去抢去夺,怪不得他们成不了崇修仙人,心性就差了一大截。
是,是,还是仙人好。贫道这次来晋地,一定要好好向仙人道谢。
晋地四处张灯结彩的,以往过年都不曾如此喜庆过。
齐魏谋逆,赵地不出,留在晋家办理大事的,便只剩韩羡鱼,他以崇修仙人的名号命晋地人款待他方修士。
晋地许久未热闹过了,晋家结界内的弟子与仙人虽还未出面,有韩羡鱼在,却可借崇修仙人的名义统领晋地诸人。
有人猜过崇修仙人未死的真实性。话语却在众人对平稳的向往中掩埋过去了。
十一月初一,不周山脉下,修士集至,所到人数甚至与近十年前的修仙之会别无二致,但修仙界的人已远不如十年前多,今日能来的,几乎是全天下的修士了。
韩羡鱼带领晋地与韩地人接待他们。
冬季的不周山脉仍值腾跃期,它染上了遍山的白雪,所有树木却脆嫩如夏日般巍峨不倒,其捅破天际的山巅之上,无人能触及,甚至无法看见它那彻底被云势挡住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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