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做无事发生的样子,却装不出来。
烛尤无知无觉地凑了上来,又去拿指尖戳着裴云舒的脸颊,裴云舒躲开,心中一动,将手中的鬼脸面具带到了脸上。
见着眼前的人猛然变了一副模样,烛尤皱着眉停下了手,沉沉地看着他,黑眸中满是不虞。
裴云舒心中有了几分好似报复成功的轻松愉悦,他从烛尤身边绕开,只是还没走到楼下,烛尤就跟了上来,伸手去攥住了他的手腕,顺着向下,再去牵着裴云舒的手。
裴云舒挣了两下,没挣开,但不肯就此罢休,一直倔强地挣脱着,直到入了妖群里,他还在用着力,只怕手上已经红了。
烛尤瞥了他一眼,将他的手包在自己的手中,眉间微蹙,别闹。
裴云舒:
他闹什么了?
周围都是妖鬼,只有极小一部分的修士混迹其中,裴云舒抿唇,不欲在这里与他相争。
他们刚刚安静下来,就听后方有人呵道:是谁挡我花锦门门主的路?
裴云舒往后看去,只见花锦门的一众魔修正从后往前开着路,被护在中间众星捧月的,正是他们口中说的门主和邹虞等人。
裴云舒目光定在邹虞身上。
丑鬼外表下,挂在腰间的青越剑响起带着杀意的低鸣。
邹虞负手而立,他虽站在门主身后,但并不卑躬屈膝。一双深目在四周轻佻地巡视,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忽而朝着裴云舒的方向看来。
但那里只有一众其貌不扬的妖鬼,并无什么稀奇。
邹虞挑挑眉,移开了视线。
第27章
裴云舒平静地移开盯着邹虞的视线,等着妖鬼集市的开启。
也是在妖鬼集市开了后,裴云舒才明白花月为何对此如此推崇。
他从人群中穿过,只觉得一双眼睛实在是少,看了左边就无法看到右边,四面八方的稀奇东西,看了地上的就顾不得看天上。
完全没时间看路,还好有烛尤牵着他,裴云舒就把一颗心都放在了两旁,只脚上跟着烛尤往前走着。
妖鬼集市中的客栈自然是用灵石付钱的,各家都是人满为患,他们找到一家客栈之后,巧得很,店家只剩下两间房了。
裴云舒在心里向着花月致歉,自己独占一间了。
他如今的情况实在不适合和其他人同睡一个房间。
进了房后,裴云舒就将门窗关紧,又布下了结界,待整理好一切,才摘下面具,坐在了桌边休息。
等饮了一杯茶,他抬手到鼻端轻嗅,见没什么香气的味道,才稍稍放下了心。
妖鬼集市大得很,客栈也格外的大,裴云舒在房中看了一圈,就在屏风后发现了一方泉池。
泉池还冒着热气,他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想下水沐浴,将青越剑唤到了一旁,脱下衣物搭在屏风之上,小心翼翼地下了这一方池中。
一路走来,好不容易这么舒适,池水的温度也是刚刚好的温热,裴云舒泡着泡着,就枕在了双手上,靠着池边睡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还未睁开眼,便率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
这香气漫入骨髓,闻上一口就觉得口渴难耐。裴云舒艰难地睁开眼,只看到房中一片氤氲雾气,他趴在自己的手臂上,闻着的那香气,好似都已经浸入到了他的皮肉之中。
整个房间内香味浓郁,裴云舒闭眼重重呼吸,还好他关紧了门窗,还布下了一道道的结界,让这香味一丝不落地全都凝在了这间屋子里。
但也是因为这样,他越发难受了。
裴云舒撑着池边想要起身,发软的手脚却没有一丝力气,醉酒似的潮热感从五脏六腑散发,烫得鼻息炙热。
裴云舒抓在青越剑上,让青越剑带着他飞出池子,咳
好热。
满屋子无可言喻的香气,被牢牢实实地堆积在这一方空间。地面冰冷,青越剑把他的外衫用剑柄勾下,裴云舒撑着手脚披上衣服,只是穿个衣服的功夫,已经开始喘起了气。
老方丈曾说过,因为子蛊离母蛊相距甚远,就算是情动也不过是几句清心咒的功夫。
裴云舒服了几颗清心丹,又在嘴里默念着清心咒,可刚刚觉得清醒了一瞬,更加凶猛的炙热感又窜了上来。
清心咒念不成句了。
他掐着自己的手,刺痛感让大脑出现一片短暂的空白。
这么大的情动,怎么能是几句清心咒就能压下的,这是不是代表着,母蛊的主人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了?
唇瓣咬出鲜血,手心刺出伤口,裴云舒感觉空气越来越稀少,取而代之的,是浓郁得几乎要进入肺腑的香气。
身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池水,他大口喘着气,却还是觉得如火烧一般的难受。
青越剑瞧着他一副呼不上气的模样,剑身冲向了窗口,想要开一道窗。
裴云舒心中猛得一跳,不要
剑身一停,但已经晚了,窗口被利剑推开了一条细小的缝,这缝隙小的几乎看不见,空气吹不进来,但满屋浓得欲滴的香味却可以从缝隙中争先恐后的流了出去。
裴云舒额头流出的汗珠浸湿黑发,他费力的去看窗口,眼前却逐渐模糊。
遭了
烛尤嗅了嗅鼻子,他脸上的妖纹骤起,下一刻,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一旁战战兢兢地给他翻找着春宫图的花月一抬眼,狐狸眼瞪圆了,烛尤大人?
但不到片刻,他的鼻尖就闻到了一丝清淡的香味。
花月不由自主地闭着眼,全神贯注地去捕捉着空气中仿若随时会消失不见的香味。他跟着香味走出了房间,廊道上已经有不少嗅觉同样灵敏的妖怪走了出来。
直到撞上一头头顶牛角的妖怪,花月才猛得从这香味里回过神来。
他表情惊骇。
这不是、这不是云舒美人身上的味道吗?!
好难受。
好热。
有手在身上抚摸,裴云舒推着这只手,无神道:不要。
凌冽的风声吹拂脸颊,浓郁的香气被吹散,烫意越发明显起来。
月光在树枝下明明暗暗,扑通一声水声,人已经落近了一池冷水之中。
清心咒,裴云舒模模糊糊地想着,但刚一张开嘴,冷水就跑了进来。
蛇信随着水跑进唇舌之间,夺走裴云舒的舌尖,吮到舌头发麻。
裴云舒勾着水中人的脖子,痛苦地皱起眉,他恍惚间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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