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见就不见,如有必要,也只是客客气气,本来就不算近的关系,瞬间又拉远了很多。
裴云舒坐在桌旁同别人喝着茶说着话,清风公子走过去时,他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宛若没有看到清风公子,继续说着刚刚没说完的话。
等清风公子也坐下后,裴云舒便会找上几个借口离开。
裴云舒实在是太体贴了,他甚至不给讨厌自己的人见到自己、和自己说话的机会。
这样的体贴,对一个真的讨厌他的人来说,那应当是很让人满意的。
但清风公子看上去却有些神思不属。
见到他这种模样,花月还摸不着脑袋,你不是不喜欢云舒美人吗?你瞧,云舒美人为了让你自在,都不在你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小狐孙,少说两句话吧,百里戈无奈摇摇头,正好今日无事,你带着云舒和烛尤去外面转一转,正好让他们瞧瞧我们住了两个多月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
花月眼睛一亮,跑出院子去找了裴云舒。
裴云舒听闻他的意思后,老老实实道:烛尤还躺在了床上。
花月:烛尤大人这么懒的吗?
没准是冬眠,裴云舒说完,自己先笑了,就让他睡着吧,你带我出去看看就好。
花月头点得极快,生怕裴云舒会后悔似的,拉着裴云舒就走出了门。新年刚过,外头的人格外稀少,裴云舒和花月一路踩着白雪,都没看过几个人。
没走几步,裴云舒突然觉得一股神识朝他探来,这神识极为下流,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携裹着一股极为让人不舒服的黑暗气息。
裴云舒皱起眉,将身旁一无所知的花月拦在身后,毫不客气地用神识去对抗这股力量。
转眼之后,这股神识已经彻底被他打散,消散在了空中。
裴云舒侧头对着花月道:花月,回去找烛尤和百里戈,告诉他们这附近有妖邪之气,让他们随我而来。
他从储物袋中拿出几只千纸鹤,一只跟着花月,其余几只跟在他的身边为烛尤他们引路。说完这些,不待花月反应,裴云舒身形一闪,已经不见了踪影。
花月倒吸一口冷气,连忙赶回家中去叫老祖和烛尤大人。
那股妖邪之气着实让裴云舒极不舒服,被窥视的感觉深入骨髓,想必是做了许多丧尽天良的坏事,遇到这样的妖邪,必然要将其消亡。
裴云舒一路追,那股妖邪之气就一路跑,裴云舒就这样追着它来到了一处破庙之中。
他当机立断将这处破庙用结界围起,顺着去寻找妖邪之气的根源。
没过一会,他身旁的千纸鹤突然飞起,裴云舒转身去看,原来烛尤等人已在千纸鹤的带引下赶了过来。
你们来了,裴云舒破开结界让他们进来,蹙眉问道,路上可有察觉到妖邪之气?
烛尤道:并无。
奇了怪了,裴云舒道,那股神识看上去可不是善类,它盯上了我时,我都觉出了它对我的垂涎之意。
应当是想吃了你好增长修为,百里戈面上一沉,总有些东西就是这般肆意妄为。
裴云舒随着他们一起,在破庙周围探寻着妖邪的气息,说来倒是很巧,你们在这住了两个月的时间尚且没有妖邪找上门,而我不过来这里才第二日,出门便能遇见想吃了我的妖邪。
烛尤奇怪道:吃你?
裴云舒正要点点头,却突然脑子一转,想到了某种东西上去,他瞪了烛尤一眼,哼了一声道:你不许说话。
烛尤皱着眉,满脸不悦地闭了嘴。
破庙的前方没有任何问题,他们一行人便走进了破庙之中,裴云舒五感敏锐,在黑暗之中,他突而觉出了一股细小的神识朝他探来,他毫不留情,上手抓住这股神识,用力一拽,便听到了一声刺耳的惨叫。
裴云舒手上贴着的符纸泛起烈火,烈火照亮了周围,一缕诡异的黑气在其中翻滚挣扎,裴云舒皱眉,看着这缕神识消失殆尽。
他面容稍冷,这妖邪目的在我,我又是得罪谁了呢?
手中火光渐灭,百里戈道:先把这连根拔起,若真是目的在你,应当是随你而来。
裴云舒下意识想到了皇宫。
莫非是他除掉了皇上梦中所戴的戒指,所以那魔物想来报复他了?
将军府中,祠堂之内。
精雕玉琢的仙人玉像陡然四分五裂,玉像之中的黑气朝空中四散。
将军背手站在一旁,他身边的管家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大人,这、这
仙长的本领比真龙天子身上的龙气还要厉害,将军倒是平淡接受了这个结果,你下去之后,再让人给我雕出一个仙长模样的玉像来。
是,管家小心翼翼道,还用大人书房中的第一幅画像吗?
将军道:用第三幅,照着那副画像来,先前那几幅还有些瑕疵。
管家:是。
将军上前将玉像碎片捡起一块,上方雕刻的正是一双眼睛,将军看了这双眼睛半晌,叹了口气,纵使我使出万分心神去画,纵使你找的人是名扬天下的大手,也雕刻不出他的千分之一。
管家抹抹头上的汗,将军说的是,便是画技再好、手艺再精巧的人也绘不出仙长的万千风姿,但等将军成功之后,便不愁日日对着仙长的容易增长画技了。
将军笑了几声,才道:你说的对。
他道:准备一瓶桂花酿吧,我要去宫中找它协助了。
管家弯腰道:是。
裴云舒等人把破庙翻了个底朝天,除了抓住了几只找不到回家路的孤魂野鬼之外,整个破庙竟然干净的不得了。
他们只能空手回了家,但回到家之后,他们就在自己家门口看到一个被放在草篮里的婴儿。
婴儿被襁褓裹着,正细细弱弱发出哭泣的声音,冰天雪地之中,婴儿不知被放在这多长的时间了,气息微弱,好像下一刻就能夭折。
裴云舒和身边人对视一眼,便快步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从草篮中抱起了婴儿。
婴儿被冻得脸色发青,唇上发紫,他浑身冰冷,莲藕似的白嫩手臂有一截已经挣脱了襁褓,被冻得失了生气。
裴云舒挡住风,急切道:快进去。
身边人面染焦急,关上门拥着他来到房中,火盆一个个堆起,花月连忙去找些牛奶羊奶热着,转眼消失在门外。
遭了,呼吸微弱,怕是难活过去了,百里戈握着婴儿的小手,婴儿眼睛半睁不睁,却下意识地握住了百里戈的手,百里戈面上露出几分难过,这么小的婴儿,可能受得了灵力?
裴云舒摇摇头,手上将婴儿身上冰冷如铁的襁褓脱下,将他放在了柔软温热的被褥之中。
可做完了这些,他们却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只能手忙脚乱地去摸一摸婴儿的额头,给他用热水沾一沾唇和身子。
百里戈握紧了拳,真是可恶,这样的天气,竟然将这么小的婴儿放在我等门外,便是弃婴,将他丢弃的人也着实太可恨了些。
婴儿还在弱弱的哭着,哭得嗓子发哑,哭得让人心中难受极了。
还好花月终于来了,他还拽了一个郎中,郎中在为婴儿诊断时,花月把借来的奶给热了,又让凑在婴儿身边的裴云舒去喂他。
婴儿尝到了奶味,哭声顿时停了,他啊啊张大了嘴,手臂在空中乱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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