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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轻冉脑中一片空白,虽然顾承执拿到了和他一起病假,随意上课的自由权,可是今天这场表彰大会如果这么多环节出了差错,他简直难以想象后果会是什么样的。
就在纪轻冉脑子乱糟糟地愣在原地时,陡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后。
点名的学生就简直要喜极而泣了,“你是顾承执吗?你总算是来了,等一下升旗仪式后是你的演讲,你的演讲稿带了吗?……”
纪轻冉脑子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转头,往身后看去。
☆、第228章:冉冉只记得这件事,怎么不记得昨天来找我?
顾承执的面色略微苍白,男人的眉眼已经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刻入骨髓中的模样,然而莫名地,纪轻冉感觉到—种从骨髓中泛出的危险预兆感猛然拉响。
这个顾承执,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顾承执轻咳了一声,配着那微微苍白的面色,先前一肚子气的点名学生也不好再说什么,甚至因为对于学神的敬畏,忍不住软下几分语气地说道。
“顾同学,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还撑得住吗?实在不行的话……”
顾承执摇了摇头,男人沉黑的眼望向纪轻冉,话语却是对着点名的学生说的。
“我没事,我是脱稿演讲的,已经准备好了。”
点名的学生还想问些什么,然而看到顾承执冷淡而苍白的面孔,女生莫名就感觉到了一种比心动更快涌上的敬畏和恐惧,为了掩饰这股异样,点名的女生移开了脚步,用微带着不自然的声音点向了下一个人。
顾承执站在了纪轻冉身边,没有挪动一步的迹象,而本应该在第一纵队的学生一犹豫,最后也从原来的位置,挪到了顾承执的身后。
在广播声中,纪轻冉心中莫名生出一种紧张感,他攥进掌心的十指用力得微微发白,然而顾承执毫不顾忌地伸出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握住了他的手
顾承执的手是冰冷的,然而这冰冷与昨晚他感觉到的冰冷迥然不同,这种近乎冷寂到骨子里的冰冷让纪轻冉吓了一跳,他忍不住抬起头,望向了顾承执。
“你的魂体,还好吗?”
他记得只有顾承执的魂体最为脆弱和情绪起伏比较大的时候,男人才会控制不住身体里的阴气。
顾承执望着他,男人的眼眸沉黑,看不出多少情绪。
“冉冉终于肯理我了?”
纪轻冉忍不住想把自己的手从顾承执的手里拉出来,然而顾承执加重着力道,不让他有丝毫挣脱的时机。
"有人在看着呢。"
虽然他们排队的地方在升旗台里面,外面的班级应看不到,可是在表彰大会这种地方和顾承执做这种有些亲密的行为,纪轻冉心底还是有点放不开的。
“让他们看吧,”顾承执沉黑的眉眼中沉蕴着毫不在意周围人目光的冰冷意味,“倒是冉冉,除了这一点,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纪轻冉的注意力已经忍不住被升旗台上的主持人吸引去,他可是清楚地记得,点名的人说过顾承执可是在升旗之后,作为学生代表要进行演讲的。
“你真的准备好稿子了吗?”
顾承执才回到学校,这么快就准备稿子,能够脱稿演讲了吗?
纪轻冉心中顿时涌出一种说不出的不安,然而顾承执握了握他的手,男人不疾不徐地说道。
“嗯,从上周就开始准备了。”
这一刻,明明站在被阳光直接照射的地方,纪轻冉却感觉到一股从骨子里泛出的寒意。
他望向顾承执,顾承执的唇角勾起不太明显的笑意,用着微微纵容却染着些许压抑森寒的语气说道。
“冉冉只记得这件事,怎么不记得昨天来找我?”
仿佛所有的声音光亮都在这一瞬间离他远去,纪轻冉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一一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前世的顾承执。
升旗仪式就在这时结束了,纪轻冉听到舞台上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薄膜般在他耳中响起。
“下面我们有请荣获年级第一的顾承执同学,作为今年的学生代表,来为我们进行演讲,大家鼓掌欢迎……”顾承执松开了握住他的手,男人的表情淡淡,看了他最后一眼。
“冉冉不如趁现在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哄我。”
顾承执上了台,男人的身姿挺拔,穿着最大众的校服,却把台上西装革履的主持人和一众领导衬得如同舞台背景,纪轻冉甚至能听到他身后的同学们在低声议论。
“长得这么帅,学习又这么好,真是没天理……”
“这是哪班的啊?怎么以前没听说过……”
站在他后面的女生甚至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轻声说道,“这位同学,听说你和顾承执是朋友,你有……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如果他真的把顾承执的联系方式给出去了,纪轻冉非常有理由相信,他不会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如坐针毡地站在台下,听着顾承执声音质感微冷,却一字一句不由将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的演讲,在所有人都为之赞叹而瞩目的时候,只有纪轻冉能感觉到,他脊背冒出一层冷汗快要让他站不稳了。
怎么办?前顾承执竟然现在回来了,那出门的顾承执万一从花店老板那里回来,然后两人一对上面,纪轻冉几乎预见得到,这是何等火星撞地球的场景……
就算顾承执能找到融合的方法,应该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够做到马上融合。如果前顾承执没有防备的话,或许他们的行动把握会大上几分,可如果让前顾承执和顾承执对上,那两个人或许真的只有决岀生死这一条方法
顾承执在台上的演讲似乎并不长,几乎只是在他平静下来,理顺自己现在要做什么之后就已经结束,然而望着周围人面色通红,受益匪浅的激动神色,只有纪轻冉感觉到了格格不入的惧怕和慌张。
而在顾承执演讲完之后,则开始由校长进行演讲,顾承执下了台,男人径直地走向他。
负责颁奖的工作人员急切地走了上来,轻声说道,“顾同学,等一下的颁奖仪式上,你要带上这个排名的号码牌。”
望着拿着号码牌的学生甚至想要帮他穿上的动作,顾承执躲过了学生的手,男人望向了纪轻冉。
纪轻冉莫名就读懂了男人眼神中的意味,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轻声说道,“我来吧。”
号码牌上写着1的数字格外耀眼,然而纪轻冉在此刻只能感觉到顾承执停留在他身上极为专注的目光。
如果说之前的他还没有意识分辨出两个顾承执之间的分别的话,那么此刻,纪轻冉能够极为清晰地感觉到,这一世的顾承执望着他的神情,是专注而带着占有意味的温柔深厚爱意,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顾承执,眼神中则是近乎赤裸而浓厚的侵占浓黑意味。
前顾承执的眼神近乎深黑的泥沼,没有一丝光明,也没有一丝救赎的希望,男人只是想拉着他一同躲入泥沼深渊之中,至死纠缠着也不愿放开他半分。
这就是前世的顾承执,这就是他已经永远不可能改变的人。
“好了。”
纪轻冉退后了一步,望着顾承执校服上的号码牌,纪轻冉心中不知道是沉重还是空荡了一分,男人的手也伸向了他胸膛前的号码牌。
“数字歪了,”顾承执言简意骇地说道,“让我来弄。”
纪轻冉分明能感觉到,当顾承执垂眸,给他解开号码牌,重新系上的时候,男人贴近他的动作中带有多少要遮掩众人望向他的目光的独占意味。
陡然间,纪轻冉感觉一股寒意从身上升起,顾承执的目光缓缓地停留在了他的脖颈上。
校长的讲话仿佛下一刻就快要结束,然而顾承执伸出手,男人不顾众多投来的目光,冰冷的指腹轻轻碾了碾他脖颈上的红痕。
“这是什么?”
被顾承执手上的温度冻得打了个颤,然而等纪轻冉意识到,前顾承执按着的地方是顾承执昨晩在他脖颈上留下的吻痕时,纪轻冉的身体一僵,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这两人现在对上,纪轻冉只能硬着头皮撒了一个谎。
“应该是被蚊子咬的。”
纪轻冉抱有侥幸心地想道,昨晚顾承执应该没有在他的脖颈上落下太多痕迹,应该只是偶然,男人不会再发现的……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面前的人竟然就这么放过了他。
等待台下响起一片掌声时,纪轻冉迟钝地听到顾承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跟上。”
第二梯队站在第一梯队的后面,走在顾承执身后,一对一的队伍莫名给了纪轻冉一种面红耳赤的仿佛要迈进礼堂的感觉,脚下的红毯加深了这种错觉。
因为颁奖人数众多,临时加设的台阶窄而不稳,第一纵队走在最前面的原本台阶上,纪轻冉踏上了窄小而不稳的加设台阶,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没有跟上顾承执的步子。
察觉到了另一边台阶的异样,顾承执也跟着顿了顿。
侧身挡过台下众人的目光,顾承执搂过纪轻冉的腰身,带着少年一同往台上走着,顾承执的脚步沉稳而平缓,男人箍在他腰间的有力力道,平缓了纪轻冉因为窄小台阶而生出的不安。
这一刻,纪轻冉突然又有些分辨不出前顾承执和顾承执的区别了。
如果说前世的顾承执真的已经完全变成了厉鬼,不可能再真心爱上一个人,那么男人现在体贴的举动,和这—世的顾承执又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呢?
☆、第229章:鸠占鹊巢的劣品
然而没有给他多想的时间,很快顾承执就楼着他来到了台上,等到他平稳地踏上颁奖台的时候,男人才不疾不缓地松开搂在他腰身上的手。
因为第一序列的排名靠前,颁奖仪式上第一序列的颁奖顺序也是最前的。
而在第一列队伍当中,排在第一位的顾承执身量修长,冷峻的轮廓活生生将身边的人都遮为陪衬。纪轻冉站在顾承执身后,哪怕男人的身影遮挡了他大部分的视线,然而他还是能够感觉到,无论是台上还是台下,所有关注的视线似乎都集中在顾承执的身上。
顾承执是如此地优秀而让人瞩目,如果不是顾家的人,男人或许早已经站在了比这更高也更让人瞩目的地方,哪怕变成了厉鬼,顾承执除了他以外,也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然而前世的顾承执还是抛下了一切,跟着他回到了一切的原点上。
纪轻冉眼底微微黯然,在聚光灯的汇聚之下,他强撑起笑容,然而目光却是难以回避地落在了面前的男人身上。
直到走下颁奖台的时候,纪轻冉缓缓攥紧手中的奖状,他前所未有地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让任何人再伤害顾承执了,哪怕那个人,是男人自己。
走下颁奖台之后,纪轻冉没有回到班级里,他站在不远处教学楼的走廊边缘,等着还在颁奖台上合影的顾承执。
没有让他等多久,很快纪轻冉就看到熟悉的一双鞋停留在了他的眼前。
顾承执望着他,似乎知道了他要说些什么,男人轻轻拉住他的手,微微粗栃的指腹在他的手腕上轻柔摩挙着,然后缓缓握紧。
“冉冉想和我说什么?”
感觉到外界越发强烈的光线,纪轻冉拉了拉顾承执的手,他轻声说道。
“你的魂体还没有恢复完全,还是先回疗伤的地方吧。”
顾承执拉着他的手腕,男人漆黑的瞳眸如同幽深的海底,顾承执脸上带着笑意,然而男人的眼分明是冷的。
“冉冉,只想和我说这个?”
走廊似乎有人经过,纪轻冉的精神紧绷着,忍不住拉着顾承执躲进了身后的一间空体育室里,反锁着门,纪轻冉微微松了一口气,才有空转头望向眼前的男人。
“那你还想听什么?”
莫名地,纪轻冉有些不敢对上顾承执的瞳眸。
顾承执逼近一步,将他逼到了男人胸膛前和大门之间的狭窄空间里。
顾承执冰冷的唇瓣似乎从他的耳边划过,然而男人冰冷的指尖,却是以着蜻蜓点水般的力道缓缓按了按他脖颈上的红痕。
“比如说,冉冉难道不想向我解释一下你身上的痕迹?”
先前的谎已经撒下了,纪轻冉硬着头皮只能说道,“真的是蚊……”
然而顾承执的指尖抵到了他的唇上,男人的面孔压得他很近,然而顾承执的瞳眸就如同两颗毫无表情的冷黑玉石,男人低声说道。
“冉冉,我不想再听见你说谎了。”
纪轻冉嗫嚅了唇,他轻声说道,“对不起……”
“我也不想听这个,”顾承执的指尖恶意地在少年的唇上碾了碾,直到少年微微苍白的唇色微微显出润红之后,男人才缓缓低下头,然后毫不留情地在纪轻冉脖颈上咬了一口。
纪轻冉分明能感觉到顾承执刻意放缓放慢的吮咬动作中,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恶意,一股恐惧迟疑地涌上他的脊背,然而顾承执不给他分毫摆脱的机会。
过了许久,男人才抬起头,顾承执用着一种堪称平静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在少年脖颈上留下的印记,忽的唇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冉冉知道吗?我每次吻你,恨不得真的咬下去,吮吸完你的所有血肉,又实在不忍心这么欺负你的时候,在你脖颈上留下的印记,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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