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思才一怔,他们要去的不是同一个地儿吗,她一个人何来打扰。
可没等伍思才反应过来,秦明仁兄弟二人便扬长而去。
伍思才这下确定,秦明仁一定知道,否则这般明显的不待见自己,看来让他们帮忙约见靳芳菲一面显然机会渺茫。
秦明仁兄弟走出一段距离,秦明杰好奇道:“大哥,你不是对那伍思才多有推崇,今日为何不搭理他?”
秦明仁笑了笑,“因为呐,有的人不能太惯着。”
秦明杰不明白秦明仁话中之意,他们有惯着伍思才那厮吗?如若可以他只想冲上去揍他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芳菲:作者菌,你确定还不放我出来?
绿绿崽:放,下章放。一定放。
三少爷:媳妇我想你了。
芳菲:呵。
第38章
秦家兄弟二人离开,伍思才又是孤零零一人。她甚少参与各世家的宴会,一来是陆氏不愿她再男人堆里吃酒,二来她也不愿同这些场面人虚以为蛇,不似她爹一进花厅便游刃有余的穿梭在各处,谈起今日的花说起明日的茶。
在角落站了一会儿,不远处她爹连连以目光示意她过去问候,她“啧”了一声全当没看见又背过身去。
那些叔辈翻来覆去同样的话她耳朵都快听得生出茧子来了,不如独自在这儿清净清净,也好琢磨琢磨如何见靳芳菲一面。林府今日分了男席和女席,各处有林府家丁候着,想见靳芳菲一面难上加难。
“思才兄。”
伍思才回头发现是任远林,他一脸愁眉苦脸,“早知你要来我便同你一道来了。”
伍思才皱了皱眉,“我今日同我爹娘一块儿来的。”
任远林低呼一声,看了看花厅的西南方,伍思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一位着紫衣云锦官袍的男子,容貌与任远林有几分相似。
“那是你爹任大人?”
“可不是么,今儿同我爹和大哥一块来,一路上可没少得数落。”任远林看出伍思才的不自在,“不如待会儿我们寻个机会溜走,外头哪儿不如这里自在,思才兄意下如何?”
任远林平日脾性孤僻,非长袖善舞之人,因此在世家公子中人缘尚算一般,出入这些场合难得有个快活,今日好不容易遇上伍思才倒是有些高兴。
伍思才虽也不爱在此闲度,可到底惦记着靳芳菲的事,于是婉拒了任远林的提议,“不了,今日我还有事。”
任远林好奇,“在林府能有什么事?”
伍思才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淡淡道:“自然是私事。”
任远林平日机灵,伍思才与在场的世家公子几乎没有交情,断不可能找他们有事,这么一想任远林便想到了女眷那处去。
“思才兄,那日靳姑娘负气离去,不知后来如何?”
伍思才一怔,自那日以来,她心绪繁乱好不容易如今才算有个头绪,这会儿任远林问起那日之事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任远林看出几分意思,诧异道:“思才兄,恕我冒昧,你不会还没将靳姑娘哄好吧?”
想到靳芳菲或许还在生气,伍思才心头溢出一丝烦闷,语气便有些不善,“那你当如何?”
任远林听了心里乐呵,伍思才虽旁的事精明无二,可在情之一事上当真愚钝,这么些日子过去竟还未将事情解决。
“不是在下多嘴,思才兄你在情这事上还需得磨炼磨炼呐。”
听出任远林话中的嘲笑,伍思才凉凉道:“我看你也当在经商一事上多磨炼几番,就怕你没有那个机会。”
任远林在心中暗道伍思才小气,面上却是笑脸相迎,低声道:“思才兄勿恼,我这不是担心靳姑娘太过生气令你二人失了情分。你想那日靳姑娘不过是见你同清风姑娘说了几句便生了气,足见她心中有思才兄你,缘分难得,何必为着旁的事阻碍你二人。”
若是往日伍思才听到这话必定是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可如今再听到靳芳菲心中有她,这心里不禁生出些喜意。
任远林见伍思才勾起笑容,面若桃腮,一时看得愣神,这伍思才生得当真秀美,难怪不少世家公子常背后笑话他。
“那依你这事该如何办?”
任远林甩掉脑中其他想法,叹道:“自然是该赶紧的找靳姑娘解释清楚误会啊!依我看今日便是个好机会,我先前见秦家的马车也在外头,今儿个林府这么大的事儿,靳姑娘没理由不来。”
伍思才道:“她应当来了。”
任远林侧首,伍思才解释道:“上次碰到靳姑娘在霓裳坊正是为了订做参加今日寿宴的衣衫。”
任远林想起那事,“那正好,待会悄悄见靳姑娘一面,思才兄当面向靳姑娘道歉说说好话,靳姑娘的气准立马散了。”
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那靳家娘子对伍思才有意,但凡伍思才软个性子,一定能让小娘子消气。
“你说的倒是轻巧,可在这秦府见上一面谈何容易。”
任远林眼眸一转,凑近了道:“这么着这事呢便包在我身上,我替思才兄给靳姑娘传个话,定让思才兄你见到靳姑娘。”
“你?”
伍思才怀疑的看着任远林,这可是秦府,任远林能有什么能耐。
任远林叹了一声,“思才兄,事在人为,你便等着吧。”
话落,任远林便让伍思才等消息独自一人出了花厅。
只见任远林不紧不慢的在林府的府邸里转悠,来到林府的花园,隐隐听到不远处有乐曲声。
任远林敢应承下这事不是没有把握,这林府他来过一次,这府上有一大花园连接着前院和内院,这时所有来参加寿宴的男客皆在前院的花厅而女客则是在后院听曲,偌大的花园反而显得静谧隐蔽。
一个丫鬟端着酒水走来,任远林瞧准时机上前道:“敢问娘子可是府上的丫鬟?”
那小丫鬟见突然冒出一个高大男子先是吓了一跳,见对方身着富贵不似恶人这才应道:“回公子的话,奴婢正是林府的丫鬟,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任远林端出和善笑容,“是这样,我陪同家中表妹一同前来参加林太君的寿宴,可这会儿我有事得离府,可不放心表妹独自在此,因此想拜托娘子你替我给表妹传个口信。”
小丫鬟露出为难的神情,各家举报宴席最怕传出些伤风败俗之事,她虽年纪轻却也听过不少府上发生的风月之事。
任远林哪里不知小丫鬟所想何事,叹道:“在下乃是秦府大公子,今日便是我表妹靳姑娘同我一道来的,她初来京城我怕她人生地不熟有个万一。这样我也不求旁的,只需娘子替我捎句话给表妹,我也好离开此处去办事。”
小丫鬟将信将疑,“不知公子想让奴婢替您捎什么话给那位靳小姐?”
“就劳娘子告诉我表妹,今日我同西伯侯府公子有约,现下只得先行离开,待宴席结束后我再来接她回府。”
小丫鬟在心底反复琢磨这话,想了半晌似乎并无不妥。
任远林见小丫鬟似有松动,连忙作揖,“还请娘子一定要帮在下这个忙。”
小丫鬟慌忙退后一步,“公子万万不可,奴婢替您传话便是。”
低下头的任远林露出得逞的笑容。
小丫鬟做好分内之事,好不容易打听到秦府的坐席,悄悄过去只见一个着月白撒花长裙的女子坐在席间。
小丫鬟上前行礼,低声道:“请问小姐可是秦府上的表小姐?”
秦明惠听见声音回头见是一个陌生丫鬟,想了想并未回到她的问题而是问:“可是有事?”
小丫鬟只当她是默认,便将任远林告诉她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了一遍。
秦明惠听完笑了,这伍思才有意思啊,不过不知他会不会好运降临了。
“让你转达这话的人是何人?”
“是靳小姐您的表哥秦大公子。”
“行,我知道了,多谢。”
小丫鬟完成任务便退了下去,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躲在暗处一直观察着秦明惠,好半晌见她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离开。
那厢伍思才按着任远林的话从花厅溜出来前往秦府的花园,一路上她这心想着待会见着靳芳菲该说些什么,心中越发忐忑。
还未至花园,行到一处柳木曲桥上,桥下是潺潺的流水。
“伍思才!”
伶俐熟悉的女声回响在耳边,伍思才四下张望未见人影,她一惊,莫非是她太过思念靳芳菲出现幻觉?
她摇了摇头走下桥,又听见声响。
“伍思才。”
这回听得更真切了些,的的确确是靳芳菲的声音,她心中纳闷这还没到花园呢,任远林分明让她去花园等。
“伍思才,你这个傻子!”
“唔——”
头上忽然被一个硬物砸中,伍思才吃痛捂住脑袋。
“这里!”
伍思才捂着脑袋往前走了几步,这是一棵茂密高大的梧桐树,她走到树底下抬头一看,树上赫然坐着一个红衣绫罗妙龄少女,若非识得她,伍思才以为这是哪里来的妖精。
大抵是因为今日出席寿宴的缘故,靳芳菲妆点精致华美,额上点了一艳红的梅花珠钿,像是止一株娇美的海棠,伍思才一时看得呆了。
她听到心怦然而动,之前在靳芳菲面前她也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时她不明白,可如今她晓得了。
这是欢喜,这是中意,看到心上人不可遏制的欢悦。那是从心底迸发出一朵又一朵的烟花,将目之所及变得绚烂夺目。
好半晌伍思才喃喃道:“你怎会在此?”
靳芳菲听到这话柳眉微蹙,红唇冷冷道:“我若不在此,你可是打算不见我了?”
显然靳芳菲为着先前之事还在生气,伍思才心底一慌,连忙解释道:“我怎么可能不见你。”
我想见你,可又怕见你。
“哼。”
靳芳菲盘坐在树上,稳如泰山。伍思才看了心生羡慕,这么高的树,靳芳菲也能如今安稳,她却连爬上去也做不到。
伍思才的沉默让靳芳菲越发生气,那日她不过是让他在外等了些许,他倒好撒气走了,这一走便是数日失去音讯。
“不想见我也罢,我这便走!”
靳芳菲作势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树枝看得伍思才心底发慌。
“你小心!”
听出伍思才的担忧,靳芳菲动作慢了慢,“你管我作甚,你不是不见我了么?”
伍思才知她若是不给出一个解释来,靳芳菲一定不会原谅她,她深深吸了吸气,抬头凝视着一团梧桐叶中的靳芳菲。
“你是不是幼时救我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芳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三少爷:是我便要嫁给你!
第39章
站在梧桐树上的靳芳菲脸色古怪,居高临下的望着伍思才,慢慢道:“是又如何,不是你又当如何?”
伍思才察觉靳芳菲表露出的淡淡不喜,虽她不知为何,但想了想道:“若是,我自当极欢喜,若不是,那我或许会失望。”
“失望?”
伍思才抬头注视着靳芳菲,“嗯。我希望救我那人是你。”
靳芳菲心底一热,遂又坐了下来,低头看着伍思才询问,“为何你希望是我?”
自然是因为欢喜着你,因此每一份感动和记忆皆希望有你。
伍思才自然不敢如此直白,她明白自己喜欢靳芳菲却不确定靳芳菲是否是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可她不想这么同靳芳菲如此断了联系,或许她可以试试。
她靠着这棵梧桐树的树干坐下来,笑道:“如果是靳姑娘的话,那么对于我而言将会是一生难忘之幸事。”
“所以靳姑娘,那个人是你吗?”
其实这个问题伍思才早已在心中有了答案,可她就是想亲耳听到靳芳菲说出答案。
靳芳菲撇了撇嘴,坐在树上晃着双腿,半晌吐出一句。
“你先回答我,清风姑娘同你何干系?”
伍思才一怔,登时忆起那日青笋所言,她细细观察靳芳菲的神情,的确是介意的模样。
原来靳姑娘真的因为她同清风姑娘说了几句便吃味,如此表现想来的确是在意她。
这般想着伍思才露出笑容,靳芳菲被她看得有几分不自在,怒道:“你作何在笑?”
伍思才一听连忙止住笑容,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我同清风姑娘不过是几面之缘,并无特别的交情,这点千真万确,绝无虚言。”
靳芳菲审视的看着树下坐着的伍思才,“那她为何偏偏独对你特别?”
“……”
这如何回答。
伍思才思虑半晌,“莫非是她见我俊俏?”
她自认任远林和吴磊的容貌绝不及她。
“又或许是她见我富贵?”
当时在场的,便只有她家财万贯,这个理由似乎也说的通。
“自大!”
靳芳菲摘下一片叶子扔了下去,轻飘飘的落在伍思才的手中。
伍思才握着青葱的梧桐叶,认真道:“靳姑娘,你可千万要相信我,除却上一次随你一同去那群芳院我可从未单独去过,偶然去过几次也只是因为应酬。”
靳芳菲其实早对清风姑娘一事释了心怀,那日明眼人看得出来清风姑娘对伍思才十分青睐,但伍思才并无逾越之处,可当时不知怎的她看到那一幕觉得刺眼的紧,可在府中这些日子她也想明白了。
可她真正气的是伍思才这些日子以来竟未曾再找过她试图解释,她想伍思才或许并不在意她。今日到林府赴宴得知伍思才也在此,她便寻了机会借口来了前院只为能够见伍思才一面。
她也不知能否见到,可她就是想试试。
“上来。”
伍思才僵住,“上来?”
靳芳菲颔首,“嗯,这里风光好,你也上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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