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火烧了起来,傅卿支起架子开始烤鱼。
火光驱散了山洞之中的黑暗,似乎也驱散了之前的惶惶不安。
傅卿一抬眼,正好瞧见瑶晚芯半边脸从眉头到腮帮被划破了一大道口子,她用薄薄的布包了,但仍隐隐渗着血。
傅卿只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就低头摆弄烤鱼,瑶晚芯却突然疯魔了起来:“别看我!别看我!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她嘶哑尖利的嗓音回荡在山洞里,原本的清亮音色已不在。
“芯儿不怕,没事了,没事了。等回去了,我们就去找苏神医,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萧如诲顾不得自己被撞得渗血的伤口,他只心疼地抚着在自己怀里缩成一团的瑶晚芯,低声哄劝。
瑶晚芯眼睛里,脑海里都是傅卿完好无缺的模样。
她恨傅卿依旧是那样美而从容,依旧是用那种淡漠又厌恶的眼神看她,仿佛她是尘埃,而傅卿一直是明珠一样。
脸上的剧痛提醒着瑶晚芯,她失去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美貌,巨大的落差感和疼痛感,刺激得瑶晚芯非但不停下来,反而越发歇斯底里了。
“凭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我的脸,我的脸,怎么办……”
萧如诲只抱着她轻哄。
傅卿忍住捂耳朵的冲动,她冷冷地扬声:“再叫就给本宫滚出去!”
傅卿压低了声音,但火光之下,能清晰地看清她眼中的怒火燃烧。
傅卿也的确是非常恼怒,她想要赶瑶晚芯出去,但是又怕她向之前一样把刺客引来。
如今他们掉了崖,敌人说不定会来赶尽杀绝。瑶晚芯之前能带刺客到他们身边,现在也能带敌人到这里。
放她出去,傅卿不放心,放她在洞里傅卿又膈应。
她看着依旧闹腾的瑶晚芯,根本不给她留情面。
“瑶晚芯,你有什么资格叫?你想死的话,你自己去死就好了,你还拖我皇兄掉悬崖,你知道谋害皇嗣是什么罪吗?大晚上声音这么大,要是引来野兽,我就先把你拖出去喂它们吃好了!”
瑶晚芯安静了一瞬,应该也害怕吸引到那些昼伏夜出的野兽。
傅卿冷笑,嗓音却很平静:“这里最活该的就是你了,本宫问你,你分明知道本宫和皇兄所在的方向。遇到刺客,你不去大营找侍卫庇护,反而朝着我们所在的人少处跑,瑶晚芯,你安得什么心?”
什么活该?分明是那贺长渊故意害她!
瑶晚芯被戳到痛处,她不顾脸上的伤口,恨恨地瞪着傅卿无暇的脸:“公主害我师父,现在又污蔑我。殿下如此手段,不怕坠入地狱吗?”
可笑,到底是谁会坠入地狱,傅卿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会颠倒黑白的人。
瑶晚芯如此执迷不悟,傅卿懒得再理她。
她上挑杏眼,嘲讽道:“你佛经读得挺好啊,不愧和你那师父一脉相承。若是有地狱,掉进去的也是你,你做的那些腌臜事,你自己清楚,我不想再说了。”
瑶晚芯攥着萧如诲的手哭了起来。
萧如诲忍了又忍,才对傅卿道:“殿下,如今这种状况,芯儿她心中难过,说的话便不太中听,您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如今我们最该做的就是摒除嫌隙……”
“够了!”傅柏舟突然出声打断萧如诲,他苍白着脸瞧着傅卿,金色的瞳孔在火光映照下,如同猫眼石一般,瞬间吸引了洞中几人的目光。
他看向傅卿,语气软了下来:“皇妹,我饿了。”
“皇兄饿了,我们马上就吃饭。”傅柏舟受了伤还有胃口,这可是好现象。
傅卿心里一喜,她朝傅柏舟露出个笑容来,又低头把野果汁拧在烤鱼上,除了鱼腥味继续烤着。
一抬眼,看向萧如诲和瑶晚芯时,傅卿就换了个表情:“这个山洞是我们先发现的,瑶晚芯你把我皇兄推了下来,现在我们是不死不休敌人,我容你呆在这里已经不错了,你要是乱叫,我就把你赶出去,让野狼把你分食了。”
她冷冷看向还要和稀泥的萧如诲,眼中没有半丝情感:“萧侍读也是,你护着瑶晚芯,便也是我的敌人,你若乱叫打扰我们,你也同她滚出去。”
她待傅柏舟与他们的态度相差太远,萧如诲脑中恍惚记起,傅卿往日对他的笑颜,现在他只能苦笑道:“如晦知道了。”
其实换位思考一下,萧如诲也觉得瑶晚芯做的这件事很不合适。
傅卿恨她,也不过分。
毕竟面对杀兄仇人,她没有赶他们出去,已经算好的了。
萧如诲按住还要反抗的瑶晚芯,轻声安慰着她。
傅柏舟见状,微微眯了眯眼睛。
傅卿之前一直喜欢萧如诲,往日他不觉得如何,现在他却觉得这萧如诲怎么看怎么虚伪。
心里闷闷的,很是难受。
傅柏舟索性靠到傅卿肩头,凑近她耳旁,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皇妹年纪轻轻,怎么眼睛就不好使了。”
那萧如诲给她提鞋都不配,她怎么在净垃圾堆里挑人喜欢。
耳边酥痒,傅卿突然被讽刺,她顾不得傅柏舟同她亲密的姿态,只不解道:“皇兄怎么突然这么说?”
她一转头,就和正靠在她肩头的傅柏舟只有一拳之隔。
两人呼吸交缠,火光映着傅卿的脸庞,越发显得精致动人。
傅柏舟心口一跳,他抬手捂住胸口,想要离开傅卿,躲开这种古怪的感觉,但是他心底又隐隐不舍。
“皇兄心口疼?”傅卿看他皱眉捂着胸口,语气就有些着急。
脑子还未反应过来,傅柏舟就下意识开口:“对,皇兄心口疼,我靠一会儿,鱼烤好了叫我。”
他立即闭上眼睛,不给傅卿拒绝的机会。
傅卿也没有拒绝,她只是翻烤鱼去了。
傅柏舟心里漫上一点点窃喜,他理所应当地赖在了傅卿肩头,唇角在他都不自知的情况下,微微上扬。
鱼肉的鲜香夹杂着野果清香,在噗兹噗兹的火声中,香气越发弥漫。
他们只在中午用过午饭,经过跑马打斗,掉崖一系列的事情后,午饭早已经被消化了,如今闻着烤鱼香味,越发让人垂涎欲滴。
作者有话要说:日六了,我飘了,我现在竟然还想码字,奇怪_(:з」∠)_感谢在2020-05-0313:32:13~2020-05-0321:43: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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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烤鱼熟透了之后,傅卿把鱼用叶子包好,递给了傅柏舟。
“皇兄,吃饭了。”傅卿递了几个果子给傅柏舟。
“刚刚没有东西打水来,今晚你若是口渴,先吃点果子解解,等明天天亮了,我就去打水来。”
“好。”
傅柏舟接过烤鱼,尝了一口,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本来以为傅卿连最简单的羹汤都不曾做过,现在独自烤鱼,定然烤得糟糕极了,但没想到味道竟然诡异的不差。
虽然没有盐味,但是果汁染了鱼肉,巧妙地解除了鱼肉腥味,突出了鱼肉的鲜美。
鱼质鲜美中又有淡淡的果子清香,所以味道清淡不显得寡淡。
大鱼鲜美,小鱼被烤得脆脆的,因为没有盐,再配上汁水充足的果子,吃完饭后也不觉得口渴。
他们自顾自的吃完,压根不管另一边的瑶晚芯和萧如诲。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林间气温很低,幸好山洞比较密闭,替他们遮了秋露与凉风。
洞里的火燃得暖烘烘的,不一会儿傅柏舟和傅卿的衣服就烤干了。
经过一天的折腾,傅卿早已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但是想到空间抽屉里的杨枝露,以及傅柏舟身上的伤口,她就和瞌睡虫死磕着,让自己不要睡着。
傅柏舟靠着墙壁,半阖着眼睛,欲睡不睡,暗处他的视线完全留在了傅卿身上。
柴火把傅卿小脸烘烤得红扑扑的,她睡眼迷蒙,脑袋一点点的,身子时不时的前倾,傅柏舟生怕她会栽到火里去。
他紧紧地盯着傅卿,等她再一次前倾时,他忍不住悄悄伸手揽住她的肩头,慢慢带着她靠到自己的胸.膛上来。
当她柔软的小脸贴着自己的心脏,傅柏舟突然生出一种满足感来。
怀中的傅卿如有所感,她强制自己睁眼不要睡着,耳朵里却钻进低柔至极的嗓音。
“乖,睡觉吧,不要再强撑着了……”
如同催眠曲一样,低柔的音调,在暗夜里缓缓流淌,伴着林间的寂静,让本就疲惫强撑的傅卿,立即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傅柏舟垂目瞧着傅卿。
灯火中,她靠着自己的肩头,眉目乖巧恬淡,睡得安心又香甜。
心里一动,他像受了蛊.惑一样,低头轻轻吻了吻傅卿的发丝。
等嘴唇触到那柔软实质的发丝,鼻尖嗅到那发丝间极清淡的桂花香时,傅柏舟猛地身子一僵,眼瞳微缩。
他莫不是疯了!他怎么净对傅卿做出这些出格的事情,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太荒谬了!
傅柏舟咬牙,他心知自己决计不能让事情这么荒唐的发展下去,否则有一日,对上傅卿后,他将无法自控。
于是傅柏舟朝傅卿伸出手来,他本来柔化了的眉眼又变得刻意冷硬锋利,手心触到她柔软的衣服时,傅柏舟正准备狠狠地推开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火苗跳动摇晃,如同傅柏舟摇摆不定,相互拉扯的情绪。
然而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的手仍轻轻按在傅卿衣服上,连位置也没有挪动半分。
半晌,傅柏舟轻轻呼出一口气,他半拥着傅卿,闭上了眼睛。
罢了罢了,他又不是不想推开傅卿,他只是看在傅卿救了他的份上,不想吵醒她而已。
他再如何,也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情,傅卿不过靠着他睡一会儿而已,这没什么的。
傅柏舟下意识忽略了刚刚自己亲傅卿头发的事情,他拥着傅卿的肩,慢慢陷入了浅眠。
秋草猎场中心早已一片混乱,傅决正在上座,同臣子高谈阔论之时,便有护卫来报:
“启禀陛下,猎场之中不见公主身影,猎场外围尽头,悬崖之处,公主的珠花落了一支,且悬崖周围有打斗痕迹,公主同四皇子只怕坠崖了。”
傅决还没反应过来,那来报信的护卫突然抽出袖中的匕首,朝傅决狠狠刺去。
傅决敏捷躲过,但下一刻,秋草猎场远处却集结了许多黑衣人,如同移动的黑云一般,朝着中心地带冲开。
众人慌乱成一片,有臣子贵人不慎受伤或死亡,傅决也在这样混乱的环境之中被刺伤。
秋草猎场围猎之事,越发混乱起来。最后救驾的禁卫虽然打退了黑衣人,但是大燕损失不少。
此时,贺长渊也带伤而归,且他昏迷不醒。
最重要的主人和客人都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而陷入了险境,所以这项维持了两国友谊许多年的传统围猎活动,不得不停了来。
夜间,贺长渊主帐。
侍女端了水,替正在昏迷的贺长渊擦洗了面、脖颈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夜枭在外不聒噪而不祥的叫着,过了许久,大燕的眼线被拉走后,秦诩掀了帘子进了主帐,坐在一旁的桌案上倒好茶水,才慢条斯理地看向贺长渊。
“将军,人应该是跌入悬崖了。”
本应该在昏迷之中的贺长渊立即坐了起来,他面色一白:“他怎么会跟傅卿他们在一起,分明是不同路。”
“这事说来还同那瑶晚芯有些联系。”秦诩姿态随性地斟了一杯茶,他身着黛青色直缀,鬓边虽已有风霜,但剑眉鸦青,眼神湛湛,仿若能看透人心一般。
秦诩是贺长渊手下最得意的谋士,他一向算无遗策,筹算计谋无一不通,贺长渊战无不胜的功绩,其中亦有他的一份功劳。
贺长渊从床榻上爬起,随手拿起茶喝了一口提神,他没有放下茶杯,反而将它用力攥进手中。
“瑶晚芯?和她有什么关系?”
贺长渊皱眉,面上一片肃杀,“她想利用我报复傅卿,看在她救我一命的份上,我随口就同意了。反正大燕皇嗣死了便死了,只是她不该让萧如诲掺和进来。”
“但情之一字最是难以捉摸,萧如诲心里有瑶晚芯。”
秦诩叹了口气,淡漠道,“萧如诲不放心,他是在半路上折去瞧瑶晚芯的,不巧的是,他刚好碰上了我们的死侍,一路追赶激战之下,他和傅卿他们到了悬崖旁。”
他微微勾起嘴角,深邃的眼睛旁有细细的纹路:“将军定是想不到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还请先生快说。”贺长渊语气焦急。
秦诩目光清淡如水,语气也很平静:“您口中所谓的灵气又善良的姑娘,见自己必死无疑,竟然就拉着一直护着她的萧如诲和大燕皇四子傅柏舟,跳了崖。”
贺长渊怔了怔,他想起那日初见,瑶晚芯清丽的小脸上流下的眼泪,想起那日之后,她悉心的问候他的伤情。
他本以为,瑶晚芯纵然有些小心思,但是人还比较善良单纯,但没想到她在这样生死关头,竟然能狠下心来,要死也要拉着一直护着她的萧如诲沉沦。
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生生在这里重现了一遭。
贺长渊心里一凛,他对瑶晚芯刚生起的一些好感,现在全部都消失了。
“只是,死侍来报,大燕公主傅卿,竟然立即跃下崖中。”秦诩微微蹙眉,他想起死侍描述的傅卿,攥着杯子的手已经发白。
“傅卿可惜了。”
眼神沉浮间,秦诩精神有些恍惚,他已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早年的往事之中。
那是他的心魔,也是他终其一生,都无法忘怀的事。
贺长渊道:“我也没想到,她能这么决绝,不过,大燕公主和传言中的她似乎不太符合。”
他想着落入崖中的萧如诲,心里越发着急。
“先生,那人寻到了吗?萧如诲到底怎么样了?”
不怪贺长渊如此着急,他出身高门,母亲早逝,父亲出门征战时,他就会被皇后接进宫中照料。
皇后是他的姨母,有一段时间,贺长渊都长在北戎皇宫,居住在他皇后的偏殿内,受皇后的照拂与教导,皇后于他,几乎是如同母亲一般的存在。
可惜后来北戎宫廷政.变,产生□□,他姨母为了护着他死了,而她唯一的孩子,也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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