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忽感到露在空气中的胳膊泛凉,转头瞥见瘫坐在假牛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黄毛男怒瞪了她一眼。
立即改口气,跟面前的林千爱说:“你认识我吗?”
见对方如料摇头,扯笑故作出很惊讶的夸张样:“天呐,你居然不认识我!我可是上过电视时尚节目的名人!——”
林千爱睁大眼,懵懂地眨了又眨,那女的不过是个才见了面的陌生人,她怎么可能会认识?再说了,她平时从来不看这种节目。
“呐,你仔细看好了,你今天能遇到我,可真算是赚大了!”
长波浪头女拿出手机,给她展示起自己做时尚节目时的“照片”,还引以为豪地拍胸自我介绍道:“我是上过时尚节目的x老师,什么电台知名主持人和国际大明星的皮肤,全是由我来护理的。”
“对,你们胜才啊,有好多女同学动不动就花费几千,抢着来我们店做皮肤护理。”
坐在一旁的黄毛男附和时,用打火机静静点燃了根二手烟,大口吸起来,味道刺鼻的青烟在室内迅速扩散。
“小妹妹,你需要做皮肤护理吗?我这里可免费帮你做一次!”
“哎呀,小妹妹,姐姐是看你跟我有缘,才好心帮你做皮肤护理的,你别客气啊。”
长波浪头女挤了几滴包装上全英文牌的护肤精华,没听林千爱说拒绝,一把摘掉她眼镜,沾着精华的胖手往那张嫩脸上胡乱抹去,还用力拍打了几下。
林千爱被长波浪头女强行抹了左半张脸,感觉自己半边脸蛋黏答答的极难受。
当那女人正打算抹自己另一边脸时,匆忙提起书包仓惶而逃,被人高马大的黄毛男一下堵住出路,狰狞的深青色白虎纹身映入眼帘。
“哟,小妹妹,你这么快就想走了?”
”外面雨小了些,谢谢你带我来这里避雨,我要回去了。“林千爱校服口袋里没有餐巾纸,只好用手简单擦下左半边脸蛋。
她低头时见地面被黄毛男黑暗的影子所笼罩,整个人瞬间不寒而栗。
“好啊,”他点点头,应答得爽快,眼光瞥向摆在柜台上那瓶精华道:“那把账结一下,她刚刚给你涂的这瓶护肤精华价格可是上万的,我看它在你脸上抹了这么多,最起码值一千。”
“一千?”林千爱皱眉,仿佛被命运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她一学生哪来这么多钱:“你们这怕不是在抢钱?”
“你他丫的是不是想赖账?”
长波浪头女突然变脸,眼球凸得就差当场弹出眼眶,帮黄毛男一起撒泼骂她:“我这边的摄像监控,可把你的一举一动都录着呢!当心我打110报派出所,把你这个不讲诚信的小丫头片子抓了拘留起来,把你学籍都给开除掉!——“
“呵,我看不讲诚信的人是你们吧。”
林千爱嗤笑,现在算是看透这对狗男女了。
她平静的眉目间充满不屑之色,与急躁又气虚的长波浪头女形成对比:“你们明明先前说了免费帮我做护理的……好啊!要打电话报警就快报,我们到时当面对质,我倒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到底是谁被警察拘留,让黑店都早日倒闭!“
“你敢!”长波浪头女左右环顾,快速找到根扫帚,怒气冲冲地抄过来:“我他丫让你有去无回!——”
“你们刚才的那些对话,我都全程用手机语音录下了来,现在就差报警发给警察看了。”
这时,店门口扬起阵盛气凌人的冷冽少年声,时愈逼近。
黄毛男脸色大变,稍正了下神色:“谁?”
他凶神恶煞地哗拉开移门,见对方也是个穿着胜才校服的高中生,气势越发嚣张:“小弟弟,我劝你最好少管点闲事。”
“呵,”于冬阳眉梢高扬,嘴角一歪,笑意显尽了轻蔑,透亮的眼眸余光,与林千爱在空气中撞个正着,“这事我偏偏管定了!——”
黄毛男点头,叼在嘴里的香烟一下吐丢在地上,破旧皮鞋用力蹬灭烟头的残余火苗,水泥地上留下道被碾碎的烟灰:“好啊,你管闲事可以,但你要想想管了闲事后的下场。”
林千爱没有想到于冬阳在这个时候会出现,羞愧到极致,早知道应该拒绝黄毛男拒绝得再果断些,现在可能就不会闹出这种破事了。
于冬阳揉搓起双拳,手指骨节发出咯咯脆响,将那碍眼的家伙用力推到一边,上前紧紧握住林千爱冰凉的手。
他伴着外界扑涌而来的零星暴雨,既来之则安之地闯进门。
“我的眼镜!”
林千爱停顿住脚步,没立马跟他走,咬唇轻声嗫嚅:“我的眼镜,还摆在他们家的柜台上……”
于冬阳听见但没吭声响,阻拦住她,人刻意绕开长波浪头女,长手顺势伸过了去,捞到搁置在柜台顶部的近视眼镜。
边上的长波浪头女抬起扫帚趁其不备,砰地重重敲击打中他一手臂,他皱眉闷哼了声,失足弯腰跌进林千爱怀中。
五指失了力气,林千爱的眼镜没被握紧摔在地上,镜片陡然碎成几片。
林千爱一手捂嘴,牙齿死咬住手掌心肉,强烈抑制住恐慌的表情,她先前已见识过这深巷四下无人,现在大喊救命不仅无济于事,反而还会助长他们的气焰。
腾出来的那只手抱到于冬阳那湿漉漉、还在冒着热烟的校服手臂,辨不清是他的伤口还是雨水。
她眼睁睁看那根扫帚金属棍打击到眼前人的手臂上,恍地断成两大截,从未见过这样骇人的场面,被吓破了胆。
“既然人都进来了,还想跑出去啊?”黄毛男依旧紧紧堵在门口,在林千爱眼中,那张狞恶丑陋的五官模糊扭曲:“没门!——”
他嘿嘿痞笑,眯起鼠目贼溜溜地盯向她,手揉起胡子拉渣的下巴。
心里盘算着假如把这貌相好看的小妹妹绑了,卖到偏僻山区给找不到媳妇的人当媳妇,指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至于她身边这个爱管闲事的烦人小弟弟,抢过删掉他手机里录的语音,把人打晕丢在原地就完事……
“呵呵,你以为我、我会怕你?”
林千爱扯嗓尖叫了一大声,躲在于冬阳身后,分散掉黄毛男的注意力。
人跑到店面角落,迅速抬起装修时多余出的那块地板瓷砖,将其啪啦砸到瓷砖地面上,摔成两三半,挑了块棱角最锐利部分的碎瓷砖片。
她把瓷砖碎片锐利部分对向黄毛男,估摸着那棱角的尖锐程度堪比小刀,小声颤音警告问:“你到底让不让路?”
黄毛男和长波浪头女互相对视几眼,微微愣了片刻,旋即,都不当回事地哈哈大笑。
于冬阳抬起手肘,奋力猛抵了下黄毛男的肚皮。
见他弯曲上身,吃痛捂住肚子嗷叫,连忙转头对身旁的那女孩大吼了声:“快跑!——“
林千爱听于冬阳的话,但同时又不想撇下他一个人跑,连忙拽过他的手,来不及捡碎掉的眼镜,两人冒雨奋力往前狂奔。
黄毛男脸气得红成猪肝色,脖子青筋暴起,看了眼傻看着自己的长波浪头女,破口大骂:“操!看我干嘛?还不快去追!”
长波浪头女这才迟钝地哦了声,赶忙跑出店去追。
于冬阳见她追了过来,巷子里又长又窄不便于逃跑,立马停下步子,抬脚往那女人的膝盖骨直踹。
林千爱听见骨头被踹碎的嗑啦脆响,紧接着,回眸看到长波浪头女双膝跪倒在水泥地面上,腿再也直不起来,发出极为痛苦的惨叫声。
她没有搭理那人,忙着打开商场安全出口后门,和于冬阳一路逃出这带是非之地。
待逃远后,于冬阳实在累极,不顾街道公共座椅上沾有雨渍,和林千爱一块儿坐了上去歇息。
于冬阳两手趴在膝盖上,略偏过脑袋,劫后余生地轻喘着气:“小、小爱,你没事吧?”
雨后,少年狼狈不堪,发梢略带潮湿。
喉结耸动时,有滴晶莹的雨水顺着那修长的脖颈上轻轻筛过,在他校服衣领深处,静静流淌到白嫩性感的锁骨下。
林千爱看呆了眼,心虚地移开视线摇摇头,手粗鲁拭去沾在自己眼睫上的雨水,再轻捏了下左半边脸:“就是,感觉脸有点刺痛。”
“我想起来了,肯定是因为刚刚他们逼着,给我涂了那什么护肤精华!”
林千爱越细想越感到后怕,看到身旁少年如泼墨画般让人心安的俊秀眉目,自己之前伪装出的坚强外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忽地死死抱住他,无助地不愿撒手。
她下巴抵着他肩膀呜咽出声,眼眶顿时湿润得不成样子:“怎么办?你说我会不会毁容啊……“
于冬阳第一次见这小姑娘哭得这样伤心,胸腔微微震动,只有展臂回抱住她,无措地柔声安慰道:“先去医院看看,你别瞎想!——”
……
到了医院后,张秀兰夫妇和纪芳问询,连忙赶来看望这俩孩子。
尤其是张秀兰,她连单位上银行职员的工作制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回来,就马不停蹄地跑了过来看女儿。
“真是造孽!你们怎么会遇到这种事的啦?——”
张秀兰扶着林千爱到医院走廊上,眉头揪心地拧成一团,感觉比自己受伤还要难受:“医生可诊断出什么结果了?“
“妈,你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医生说我是对护肤精华里的植物菌素过敏,使用红霉素软膏即可。”
林千爱暗暗歇口气,还以为会少不了张秀兰女士的痛痛批评。
她平日里自大惯了,总觉得自己是个百毒不侵、所向披靡的无敌大姐大,却在家里人突如其来的关心问候下,心变软得一塌糊涂。
“阳阳,你说你手臂上的伤已无碍,那么你病号挂了吗?CT做了吗?万一伤到手臂神经了怎么办?”
“哎呀,妈,我真没事!手臂上不就是青了一小块么,人又死不掉!”
这时,林千爱远远听见边上纪芳一个劲地数落自家儿子于冬阳,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大概是因为于冬阳平时过于优秀,纪芳今日好不容易才找到个数落他的点,就死咬着这个点不放口。
之后,他迫于无奈,被纪芳逼着挂了病号去做检查。
“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会有人这样做!气死我了,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他们还以为自己在旧社会?做什么强盗梦呢?”
“秀兰,你稍安勿躁。”
纪芳轻拍了下张秀兰的肩膀,静下心温和道:“咱眼下该考虑的是如何安慰孩子,以及教他们以后要如何增强安全意识。“
“我刚刚已把这事报警跟警察说了,”林建国将手机揣回兜里,坐到张秀兰身边:“希望不要再有人遭遇此事,想想这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林千爱坐在候诊室的公共座椅上,拉开书包拉链,发现包里的书本都被雨水浸得湿透顶,不知回家拿吹风机把它们吹干,上面会不会有皱褶。
她过耳云烟地听大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见于冬阳从诊断室里踱步而出,便匆忙将书包抱在自己怀里,给他腾空座位。
“诊断结果怎么样?医生有说什么吗?”
于冬阳望了眼跟张秀兰正聊得正起劲的纪芳女士,无奈地勾唇笑了笑,下意识坐在林千爱身旁,挑眉道:“只是轻微的软组织损伤而已。”
他被她这双没戴眼镜的迷人笑眼盯久了,神情有点不自然,把手机当镜子照了一照,发现脸上并无脏东西:“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就是觉得你好厉害。“
林千爱凝顿片刻,猛摇摇头,想借机感谢一下他,今天若不是他在身旁,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像你这样厉害的人,脑子还这么聪明好使,将来肯定能干那种造福全社会的大事,”她面对面看向他,话语里多了几分崇拜之意,转个方向吸鼻子碎碎念:“像我,脑子不灵光……以后只能做个平凡的普通人。”
“其实,做个平凡的普通人也没有什么不好啊。”
今后入社会,不论在做什么岗位,不同样都是在为社会服务么……
于冬阳挠头愣是没想明白,眸中亮光微微一闪,鼓了下腮帮。
“不过,”他羞红了耳根,伸手揉揉她细软的头顶,说话声突变低沉,哑着嗓子,扁头郑重地看向她:“林千爱同学!你虽然是平凡的普通人,但我能预料到,你以后嫁的那个人,咳咳……一定不平凡。“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林千爱并不感到意外,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傻呵呵地点头,手摸鼻子表赞同:“街坊里有好多老人都觉得我是福相,将来有旺夫运!他们都说我鼻子直而挺、山根丰隆。“
于冬阳凑近,眯眼仔细观察了下她的鼻子,嘴角调皮地大笑咧开,显露出小虎牙:“呵,我看你这应该是傻人有傻福。”
“滚!——”
他看面前这不解风情的家伙气打不从一处出的愤怒蠢样,弥漫在心底的细微郁闷感,顷刻消散。
……
当天回到家,于冬阳简单洗个澡,锁掉小房间门。
拿起手机跟谢涵打了一通电话。
“老谢,听说你喜欢尝试黑客入侵类的东西?”
对方兴头一上来挡都挡不住,毫不犹豫地道:“那是,关于这方面我算是半个行家,我现在好多游戏账号密码都能破解。”
“不知你对破解银行卡密码,感不感兴趣?”于冬阳躺在写字台前的椅子上,慵懒地转了转,修长的手把玩着盗来的那张银行卡。
“我这里有一张我爸的银行卡,我爸的身份证照片和手机卡我也有,现在就差密码破解了。”
谢涵不解,声音不自觉变响:“你要破解银行卡密码做甚?事先说明,如果是危险的事,我可不做啊。”
“你想多了,这事绝对危涉不到你,我是那种会出卖自己兄弟的人吗?”
于冬阳捂着唇,声音假装哽咽:“我妈牙齿不好,连吃粒米都不方便,我想用我竞赛得来的奖学金去带我妈去做种植牙,可算了一下资金,还差一万多,我本想问我爸要钱的,可我和他关系不好你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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