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该传回去的消息都传回去。
“那……那……”方才齐钺与林诗懿二人的话荆望听不懂,可是现下的话他都明白了,“那给我吃!我身子好!”
“那你要我说什么?”齐钺盯着荆望,“说我要留下来亲自照顾我的近卫?”
“是不成。”林诗懿点点头,“不若说你要留下来亲自照顾懿宁郡主罢。”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我今天这么早吧!\(^o^)/~
因为要赶着和你们说一声520快落鸭~~~
在这一章留评,阿鱼送出小红包给大家过节罢~
第68章一碗毒药埋深情
小灶台旁,林诗懿用抹布裹着药罐的把子,小心翼翼地将汤药毕到台上放着的小瓷碗里。
刚煎好的汤药腾起滚滚的热气,烫到了她的指尖,她放下药罐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夫人……”荆望见状急忙上前搭手,“还是让我来罢?”
“已经得了,等这药晾凉点儿就成。”林诗懿放下手中的药罐子转身问道:“吩咐你办的事儿,都办妥了?”
她早前给齐钺抓药时特意在里面加了一味安神散,能保齐钺这一夜雷打不动地睡到天明。
她吩咐荆望一定要在今晚看着齐钺服下。
待天亮了,一切便成定局。
“那个……夫人……”荆望一脸担忧地望着那个还在冒着青烟的小瓷碗,“这药,真的没事儿吗?”
“我自己开的药,能有什么事儿?”林诗懿瞪了荆望一眼,“人在服药之后半个时辰以内会起高热,进而昏睡。我会提前自己回房躺好,你叫人在门外守着便是。”
她神情严肃地继续交代着。
“若有旁人问起,你便说我是昨夜淋雨,着了寒气,染上了风寒急症,需要静养,受不了路途颠簸便可。只一点——”
她认真地盯着荆望。
“这病寻常人看着与普通的风寒并无二致,只是略微严重了些,可是若不严重,便也不能让我们脱身留下;可是若有大夫来搭脉,便会立刻原形毕露。你一定要与齐钺交代清楚,无论他想什么办法,切忌要拦住来为我请脉的人。”
“我还是觉着这药……我来吃最合适……”荆望哭丧着一张脸,嘟囔道:“可侯爷非说我不够资格……”
“他堂堂世袭侯爵,圣上亲封的定北大将军,要为你一个近卫耽误回隗都述职的行程。”林诗懿叹息道:“你想想,这若是传了出去,有心人是会说你与齐钺袍泽情深、胜似亲兄弟,还是会说他定北候视功狂放、目无君上?”
她知道朝廷的事并非三言两语能与荆望说清,也见不得荆望那张快要拧成抹布的苦瓜脸,随口带开了话题,“刚问你事儿,办妥了吗?你家侯爷可睡下了?”
“这……这……”荆望抓耳挠腮了老半天,这这那那的没一句准话。
林诗懿心中生疑,刚一回首,便看见身后蹿进一个高大的身影,紧接着,她便感受一掌落在他的侧颈上。
那一掌力道很轻,却不偏不倚的打在昏睡穴上。
她两眼一黑,便没了知觉。
齐钺伸手,接住马上就要倒下的林诗懿揽在肩头。他本就只有一只手,劈出那一掌后就不住地战栗。
荆望看着齐钺紧蹙的眉心和颤抖的右手,只当是对方力有不逮,马上上前要接过林诗懿,“侯爷,我……”
我来罢?
他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齐钺两道能杀人的眼神瞪了回去。
“你去门口吩咐他们瞧好路上,别被旁人看见。”齐钺一把将林诗懿扛上肩头,“我先送夫人回去,你端着药,去我房里等我。”
齐钺把林诗懿扛回卧房,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榻上,用他仅有的一只手,扶了林诗懿的后颈将人放平,才回身拉过被褥帮林诗懿搭上。
他瞧着林诗懿沉静精致的睡颜;这张脸醒着的时候总带着点拒人千里的凉薄,可睡着了原来是这样沉静如水的温柔。
只可惜,他没有太多的机会瞧见。
他轻轻替林诗懿掖好被角,脑子里全是对方刚才在小厨间被药罐子烫着后捏着耳尖的小动作。
那样高高在上的天骄贵女,现在竟能把这样的杂事也做得如此娴熟……
本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但他就是觉得胸口钻心的疼。
那日活生生地刨开皮肉取出锈蚀的钢针都没有这么疼。
“对不起……”他俯身低嗳,“是我,对不起你……”
情不自禁地,他想要吻一吻他两世深爱又愧对的女人。
他勾着头,一滴泪从眼眶直接低落在林诗懿的颊边。
那滴泪似乎带着灼人的温度,让昏睡中的林诗懿也有了知觉,她发出一声轻浅的闷哼,皱了皱眉头。
静谧里的没一点声音,就算林诗懿的一个蹙眉都好像一个巴掌将齐钺扇醒。
他恨自己的情不自禁差一点变成趁人之危。
轻叹一声起身,他抬手想拭去那一滴还留在林诗懿颊边的泪水。
可那只手还在不听使唤的颤抖。
从他劈下那一掌起,那只手就好像不再是他自己的,完全不听使唤,抖得厉害。
他现在都没办法回忆起自己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但他了解林诗懿。
林诗懿太犟了,两世都是一样,认准的人和事,就是一辈子。
连性命都可以弃。
他没把握说服林诗懿,但也绝对不允许林诗懿代他受了那份罪。
他欠她太多了。
“侯爷?”荆望轻轻地敲了敲房门,“您还在里面吗?”
齐钺抬眸瞧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终于还是掏出一方帕子为林思懿拭去了泪水,他又替林诗懿拉了拉被角才起身道:“来了。”
齐钺带上房门,转身看着荆望蔫儿得像霜打的茄子。
“药快凉了……夫人说过……”荆望垂着头,“药凉了,不好……”
“侯爷……”房中的荆望端着药,迟迟不肯递到齐钺手上,“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吗?我怕你这一碗药下肚,躺下去容易起来难……”
“哪儿就那么柔弱了。”齐钺从荆望手中夺下药碗,眼都不眨一下便一饮而尽,“夫人之前还与你吩咐过什么?你可还有别的瞒着我?”
荆望把方才在灶台前林诗懿的吩咐又再复述了一遍,临了还交代了一句:“没了。”
齐钺长吁一口气,解了外衣躺下,“你小子学坏了,胳膊肘朝外拐,竟然敢伙同夫人,想把我蒙在鼓里?”
“那我们不也是也你好吗?”荆望不甘道:“侯爷,我还是不明白,我端药进来可是什么话也没说,你怎么瞧出来今晚那药不对的?”
“我又不是大夫,哪儿能瞧出来药有什么问题。”齐钺惬意地倒在枕头上,还砸吧了两下嘴,好像刚才服下的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一杯美味的琼浆玉露,“我是瞧着你这个人有问题,那脸挤得,跟刚吞了苍蝇似的。”
“嗐——”荆望了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
“荆望,我问你——”齐钺偏头盯着荆望,“我今天要是没发现,你是不是真的打算瞒着我?”
“不知道。”荆望诚实地答道,他这辈子,别说是对着齐钺,就算是对着旁人也不曾扯过什么谎,“但我心里其实……我不想夫人吃那药的。我知道,夫人也是好人。”
齐钺也知道,荆望的世界有时单纯得像个孩子,只有好人和坏人。
“你就不会撒谎。”齐钺说得很直白,“刚才若是我不出现,夫人也马上就能发现你不对劲儿了。”
“那还能咋办!”荆望泄气地自暴自弃道:“你们两口子的事儿,以后能不能别总让我夹中间儿了!”
两口子?
齐钺忍不住垂眸笑了笑。
虽然两世他都不与林诗懿有过什么夫妻之实,连靠近都很难,但被旁人不经意地放在一条阵线上,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隐秘的幸福感。
“荆望,你答应我一件事罢。”齐钺觉得脑子已经开始有些昏昏胀胀的,“以后,不管再遇到什么事儿,你要保着夫人,先于保着我。她如果有什么不测,我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你又说什么胡话呢!”荆望气恼地上前,恨不能把齐钺拉起来比划比划,“药又给你脑子吃坏了是不是?”
“别装睡!”他盯着齐钺已经阖上的眸子,“别一说到关键时候你就……”
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林诗懿在灶台边说过的话。
他伸手搭了搭齐钺的额头,已经开始发热了。
林诗懿醒来时已经不需要多问便能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打开房门,发现门口齐钺的近卫依旧站得如常笔直。
“你们家侯爷是不是病了?”她低声问道。
近卫正要答话,看着远处秦韫谦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来,便马上低头闭了嘴。
林诗懿长吁一口气扬了扬下巴,端稳了她侯爵夫人的仪态。
“微臣见过懿宁郡主。”不管是不是又旁人在场,秦韫谦也向来礼数周全。
“秦大人有礼了。”林诗懿的笑容端庄谦和,“各位也都起来罢。”
“郡主。”秦韫谦起身,“我一早起来便接到通报说是侯爷病倒了,可有此事?”
“正要去与秦大人说。”林诗懿颔首,“定北候昨夜着了点潮气,染上了风寒,原也是不打紧的毛病;可他旧疾未愈又添新患,只怕舟车劳顿他受不起。思懿知道秦大人与众大人皇命在身,也不好耽搁了。好在我略略也懂些医术,这里便留我一人看顾外子便是。”
林诗懿先是抬出定北候的威名,又把齐钺为整个隗明所受的旧伤摆在台面上,教人绝了嚼舌根的勇气。
接着,她又将“外子”两个字挂在嘴边,隐晦地表态,照顾齐钺是他们定北将军府的家事,让廊下一众外人都免了参和一腿的心思。
她连自己大夫的身份都不讳言,不叫任何人钻了空子。
林诗懿的话滴水不漏,秦韫谦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圈身后惴惴不安的人群。
他靠近林诗懿身旁低声道:“表妹,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诗懿了然地点点头,侧身让出房门的档口,“表哥,里面请。”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下阿鱼昨天为什么断更..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不信的话..如果有人想看,我可以把截图发微博里o(╥﹏╥)o
我昨天,为我下一本要开的预收去算了塔罗牌..说我下一本会失去小可爱单机到完结!
阿鱼原地爆哭满床打滚!所以...但我这两天会补上加更!
第69章解衣带请君入瓮
“表妹。”秦韫谦局促地站在房里一侧,“你的医术我自是信得过的,定北候的身体,你能否与我交个底?”
“我刚才在房门口当着众人已是交代过了。”林诗懿不疾不徐地在房中的圆凳上落座,“表哥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
“那就恕韫谦直言了。”
秦韫谦躬身抱了抱拳。
“早上荆望来时与我交代了定北候染病一事,我已经拦下众人,准备招呼着他们上路了。可是隗都来的赵太医,你是知道的,他坚持自己身负皇命,若是见不到定北候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
他又再行了一礼。
“韫谦请表妹指条明路,如何解了当下这难题。”
林诗懿垂眸回忆起这个所谓的赵大人,便是太医院右院判赵钰成。她此前对此人也不甚了解,只知大约道对方在太医院与自己曾经师从的太医院左原判皇甫儒齐名。
直到昨夜家书之事发生的白天,这个赵钰成便是与那封朝廷的文书同时入的驿站。文书上有写隗文帝惦记齐钺的身体,特意派了人前来照顾。
齐钺的身子向来只肯交给林诗懿一人看顾,左右不过才一天的时间,他一直找理由没让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赵钰成有机会接近自己。
现下,便是更不可能让这人见了。
“他现下也在门口?”林诗懿试探道:“若是见不到齐钺,他当真是不肯走?”
秦韫谦面露惭愧,点了点头,“他不肯走,还守在自己的房中,说是要等候召见。”
“我知道了。”林诗懿也点了点头,只淡淡道:“表哥早些回去准备罢,别耽误了上路的时辰。”
林诗懿露出送客的姿态,向来玲珑通透的秦韫谦却似完全不查,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表哥还有什么吩咐吗?”林诗懿抬眸,作势端起手边隔了夜早已经凉透的茶盏。
“韫谦还有一事请教。”秦韫谦又作一揖,“望表妹直言。”
“表哥客气了。”林诗懿露了个笑,“请教不敢,但说无妨。”
秦韫谦起身,“敢问表妹,我等去后,雪信要如何安排?”
林诗懿正要掀起杯盖的手一顿,她失神道:“什么怎么安排?”
“表妹是想我带她走——”秦韫谦仔细的观察着林诗懿,“还是将她留下?”
“呵。”林诗懿哂笑,“她不是来照顾齐钺的吗?齐钺现在不醒,这去留你自去问她自己便是,与我何干。”
秦韫谦上前一步,“可她是姨丈大人托我带来照顾你的。”
林诗懿歪头挑了挑黛眉,“你说什么?”
“表妹与我日渐疏远,韫谦自知是因为自己做了这个送旨的钦差。可是韫谦别无他法……”
秦韫谦面色凝重。
“当日北夷人袭营的战报传回隗都,姨丈大人忧心表妹寝食难安,韫谦作为晚辈,怎可能拒绝他老人家涕泪纵横地拉着我的手,求我北上寻你的哀求?”
林诗懿蹙眉盯着秦韫谦,“所以……”
“是。”秦韫谦颔首,“所以我主动求了传旨这个烫手的差事,姨丈大人担心你在北境无人照拂,便教我带了雪信一道北上。”
“韫谦无意为难定北候,更无意带雪信来破坏你二人夫妻和睦;我并非是要为自己开脱,只不愿有什么误会教你我二十余载的感情就这么生分了。”
“表哥多虑了,这圣旨你不送自有旁人送,我与齐钺是否和睦也不是一个雪信能左右的。”林诗懿深吸一口气放下茶盏,“你我虽非一母同胞,但诗懿一直视表哥为亲兄长,怎会因为这点小事生分。”
亲兄长。
秦韫谦的手在袖摆里死死地攥紧。
林诗懿在齐钺房中看着对方月余以来青白的脸色在高热中染上绯红,总不免让她想起那一夜睡梦中那个胡乱呓语的人。
gu903();她起身,正要唤了荆望进来照顾,却撞上荆望急急地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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