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这样的语气,迟穗就更加不高兴了,“什么叫做属于你的兔腿!这兔子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你就不怕我去外面闹腾,让大家伙都知道你们从山上弄的兔子吗?”马晓慧亮出了杀手锏。
迟穗也是在刚刚脑袋里突然灵光一现,“你知道这只兔子是从哪里弄到的吗?”
马晓慧有些没有理解,“不就是山上吗?怎么了?”
难不成分不分兔肉,还跟在哪里弄到的兔子有关系?
“你也知道这个天气冰天雪地,你一个孕妇跑到山上去,你要真敢出去嚷嚷,我就去告诉马大宝,你想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迟穗抓住了对方致命的弱点。
这个孩子对于马大宝来说有多重要,大家都清楚,特别是怀孕以来马晓慧总是偏爱吃酸的,村里面都传说她肚子里会是个男孩儿,若是知道她有打孩子的想法,估计马大宝会打断她的双腿。
“你…你以为马大宝是个傻子,会信你所说的吗?”马晓慧内心其实已经有些怕了,但是到嘴的肉不能就这么飞了,她还想再挣扎一下。
“难不成你觉得在家门口能够逮到兔子?你跟我关系向来不和,就算我是在家门口捡的兔子,平白无故的你跑我家门口来做什么,村里面的村民们都知道我会点医术…我怕你是更加说不清。”迟穗勾起嘴角,
“虽然我的话马大宝不一定相信,但是为了防范于未然,我可就保不准他会对你做点什么了!”
马晓慧气的不轻,但是又无可奈何。
马大宝就是一个疯子,如果知道她想去打孩子,哪怕没有抓到真凭实据,也会把她往死里揍。
贺屿州也不知道迟穗变脸变的这么快,但是作为她名义上的丈夫,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说话,并且行动上配合做事。
“你……”马晓慧贪婪的往装兔肉的盆里瞄了一眼,然后恋恋不舍的走出了院子门。
等到她出去了,贺屿州也毫不客气的把院子门一关,两个人烧了一点柴火,就在灶前坐了下来。
“穗穗,以后上山抓野物,还是要带你去,你可是个小福星!”见她闷闷不乐,贺屿州主动找话题。
迟穗有点沮丧的低下头,“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周。”
他见她的小脸皱的跟个苦瓜一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顶,“没关系,你看这不是完美解决了吗?”
“你去把身上汗湿了的衣服换掉,用热水擦擦身子,等会儿我给你看个好东西!”贺屿州故意卖了个关子。
不说倒还好,一说起,迟穗只觉得背上黏糊一片,还有些冰凉,并也没有推脱,拎起开水瓶便去屋里换衣服了。
等她收拾完毕,贺屿州也正好从外面抱进来一个废弃的箩筐,里面整整齐齐的趴着三只可爱的小灰兔,“这三只兔子,咱们要不要偷偷的养着?”
现在每家每户养多少牲畜是规定了的,像两口之家,能够养三只鸡,两只鸭子,贺屿州家里只有两只母鸡,按照量来说的话,是没有超标的。
不过迟穗的想法跟贺屿州一样,养兔子这件事情,最好就偷摸着进行。
兔子的繁殖能力非常快,成年的兔子一般一个月就能下一窝仔,如果他们把这些兔子养着了,以后陆陆续续还可以吃点兔肉。
迟穗的空间里好像还没有发现任何的动物,就这样弄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死,也不方便和贺屿州交代,不过她却上了心,一定要找一个机会去尝试尝试。
“那我们把兔子养到哪里比较好?”迟穗有些犯难。
在农村里面走家入户串门是很常见的事,养这么几只兔子,若是养在杂物里,很容易被人发现。
贺屿州家里是老房子,当初他大伯靠着父母的帮助,新建房子时搬走了,剩下的这三间老房子便留给了他们一家,顺带一起留下的还有两间,平时用来养鸡,放稻草所用的杂屋。
两间杂屋一分为三,一间用来堆柴火,另外两个小间用来养鸡和做厕所,贺屿州早就想好了,“等到今天晚上我在放柴的那间屋子里头隔出一块出来,养上这三只小玩意儿,神不知鬼不觉。”
杂屋背靠着山,前面又有主屋的阻挡,若不是有意去看,别人根本发现不了。
有了这个小惊喜,迟穗的心情也好了许多,“那我们人拾掇拾掇,炒一锅兔肉吃吧!”
贺屿州终于看到她眉开眼笑,他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还是老规矩,我给你打下手!”
他手上有劲,三下五除二就将兔肉剁碎成块,放进碗里加了点盐腌制备用。
前些日子他的宝藏媳妇儿从外面回来,拎回了一大瓷缸的结冻猪油,说是她城里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借着货运司机带过来的,在别人家里还缺油水的时候,他们家已经可以正常放油炒菜了。
冬天里面没有紫苏,好在迟穗早有准备,秋天的时候储备了一些花椒和香叶。晒了两大袋的红椒,这些都是上好的配料。
葱段蒜苗配和提鲜草切碎,贺屿州已经识时务地将锅给烧热了。
猪油下锅化开,将兔肉倒入翻炒至金,然后扒拉到一边,在热油里面加入花椒,香叶,红椒,蒜头炒香,再将兔肉搅拌均匀,稍微噌一点水,一盘麻辣鲜香的炒兔肉就出锅了。
冬天的晚上不用出工,一般家庭都是不煮饭吃的,贺屿州虽然有些退伍补贴,毕竟那些都是死钱,总有花完的一天,两个人也是节俭过日子。
所以,晚饭也只是每人一个红薯。
若是放在别人家,肯定无比的心酸,这个年头缺油水,一年里的劳动强度又大,一顿饭感觉能吃下一头牛,一个红薯根本塞不了牙缝。
但是他们家里,拥有这样一大碗鲜香美味的兔肉,就显得无比的富足了。
贺屿州咽了一口唾沫,将菜碗里那大块的兔腿肉放到迟穗的碗里,“大厨先尝尝~”
迟穗也礼尚往来,将另外一块兔腿肉放进他的碗里,“一起来。”
说罢,她也不再矫情,伸手捏住那块腿子,咬上一口,满足的开始品尝。
贺屿州跟她在一起半年,对于处理食材的那些方法,早就学会了,大块的兔肉腿打了花刀,又经过食盐腌制,不会存在炒制过程中有寡淡不熟的部分。
经过油炸的兔肉,外边那一层是焦酥焦酥的,而里面的兔肉却是十分的鲜嫩,花椒的麻,辣椒的辣,葱蒜的香,再加上提鲜草对肉质最大程度上的激发,舌头包裹着点点的麻辣鲜香的汤汁,兔肉经过牙齿与牙齿之间细细磨合……
那个味道,棒极了!
“穗穗,你这手艺也太好了!”贺屿州是个大男人,虽然学习了半年,仍然没学来迟穗那优雅的吃相,一块兔肉就被他三两口地咽下了肚,然后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这种热乎乎的肉类所带来的满足感,温暖的席卷了他身体的每个细胞,额头上也冒出来一层薄汗。
太畅快了!
两个人吃一只两三斤的兔子,分量完全够,根本也不用什么谦让。
从院子里有光吃到厨房点灯,碗里最后那点汤汁都没有剩下。
迟穗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你洗碗!”
贺屿州麻溜的收拾桌子,“好的,没问题!”
一个家庭,若想好好运转,只有两个人团结互助,虽说他要下地赚工分,但是迟穗在学校的工作也不轻松,像这样两人都悠闲的日子,谁多洗个碗,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十来分钟时间,贺屿州不仅把碗洗完了,还端了一盆热水,两个人洗了脸,一天又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农村里面没有电视,也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吃了晚饭便是睡觉时间,大概是今天上山也有些累了,迟穗只觉得自己头有点晕晕的,简单的跟贺屿州挥了挥手,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第45章软玉馨香在怀
迟穗睡到半夜,只觉得口干舌燥,模模糊糊中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隐隐有些发烫,她估摸着自己是白天受了凉,披着衣服,就打算出去找点热水,然后再打算去空间看一看有什么可以使用的药物。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屋里的煤油灯早就已经熄了,一时半会儿她又找不到火柴,只好摸着黑往外走。
迟穗的房间是左侧的厢房,经过堂屋,可以从大门口出去绕到厨房,或者经过贺屿州的房间可以直达厨房。
若是平日里,她便是直接从大门口出去绕到厨房的,也许是生病,人有点晕晕的,她一时也没有分得清方向,跌跌撞撞就扑到了贺屿州的房门上。
她脚下有点虚,手上便没办法控制好力道,砰的一声,重重的把掌声直接砸在了门上,睡在里面的贺屿州一下就被惊醒了。
“穗穗?”他试探着问。
迟穗人懵懵的,嘴里的话也有些含含糊糊,“没…没事,你睡你的,我刚刚走路不小心…”
这句话一听声音就不对,有气无力不说,而且感觉舌头打结。
贺屿州猛地一掀被子,赶紧打开房门,没想到迟穗还趴在门上,门突然朝里面一开,她便没有防备的扑了过来。
柔软馨香的身体滚烫,直接落入了他的怀中,她滚烫的气息在他的脖梗处喷洒,贺屿州一动不敢动……
良久…
他察觉出她的异样,赶紧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穗穗,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迟穗说起话来都有点犯糊涂。
贺屿州单手扶着她,另外一只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皮肤表面滚烫,一摸就知道是发烧了。
他没有照顾女生的经验,暂时能够想到的就是把她带到马定发那里去。
贺屿州费了好大的力气,勉强让迟穗靠着他的背站好,接着赶紧蹲下身子,他的双手刚刚穿过她的嘎吱窝想把人背起来,没想到人没背起来,反倒处到一处柔软。
像被开水烫了手似的,贺屿州猛地收回了手,哪料到背上的人贴着她的后背,一下子就缩到了地上,他赶紧去扶人,可是手能触及的地方皆是一片柔软,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明明是软玉馨香在怀,他却仿佛觉得手里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雷。
“贺屿州…我要喝水…”迟穗人虽然烧得有点糊涂了,但是仍然还没忘记要喝水这件事。
贺屿州心里一狠,弯下腰就将人抱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床上,让她背靠着墙坐好以后,迅速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
自从迟穗和他住到一起以后,他的开水瓶里总是常备温水,所以倒水的功夫也不过就是一两分钟,等他再回到床前,迟穗已经趴在了他的床上。
不得已,贺屿州值得把水先放好,然后再次将人抱着坐了起来,以前在部|队训练时,几十斤的沙袋说扛就扛了,可是这瘦瘦巴巴的迟穗却让他出了一身汗。
终于,她在他的臂弯里摇摇晃晃地坐好了,贺屿州小心翼翼地端起水,喂到她的嘴里,迟穗看来是真渴了,咕咚咕咚干了个底朝天,扁起嘴,不满的嘟囔,“……不够,还要!”
贺屿州没有办法,只好让她靠好,然后再次回到了厨房。
终于,当第2杯水快要见底的时候,迟穗终于摇了摇头,满足地趴在了他的枕头上。
“你烧的不轻,我带你去马定发那里看看,好不好?”贺屿州把水杯放好,嘴里一边询问,一边打算开始抱人。
“……”
回答他的是一片安静。
就在贺屿州的双手刚刚搂过迟穗的时候,没想到对方竟然搂住了他的脖颈,有些难受的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脑袋里有一朵烟花,嗡的一声就炸了,声音都忍不住有些轻微的颤抖,“穗穗…你别乱动…”
可是迟穗哪里听得到,这会儿她只觉得身体难受的紧,脑袋又晕晕的,当然一个劲的只想着搓一搓脑门,缓解一下难受。
贺屿州见她根本听不进去外界所说的话,赶紧晃了晃脑袋,摒出自己心里的异样,将她打横抱起,走出了院子。
等他把人弄到马定发家里时,也不过花了十来分钟。
他们到达时,马大宝带着马晓慧也在屋子里,马晓慧白着一张脸,坐在旁边的旁的躺椅上,看样子也应该是有些不舒服,可是马大宝却是一脸的不耐烦,频频打着哈欠。
贺屿州直接忽视了两人,着急的将迟穗放到椅子上坐好,“马医生,快看看她这是怎么了,额头烫得都快可以煮熟鸡蛋了!”
“急个什么。”马定发将老花镜往鼻梁上一架,用手掌探了探迟穗的额头,又掰开她的嘴,查看舌苔。
不过三两分钟的时间,他就将眼镜放回了桌子上。
“应该是风寒感冒,你拿几副药去煎着,今天晚上给他拧湿毛巾,敷敷额头,赶明儿就好了…”马定发仔细瞧了瞧,然后一脸淡定的开始配药。
像农村里的女人,就跟牲口似的,谁家娘们没有过个头疼脑热的,也没见哪家男人有这么紧张过。
“这药一副煎两顿,早晚饭后各一次,三副一共6毛钱。”马定发的手脚挺快,不过几分钟时间便已经将药材称好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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