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云野噎了一下,仍是冷静解释:“你那次…抱歉。但今天,我真的是拒绝了。要真有什么,我也不必回来,更不必把这个放口袋里,还让你发现。”
也是,以他的智商,倒不至于这么蠢。
夏锦浓勉强信了,但总觉着——不那么爽快,得从野男人那讨两句好才行。顺势往后坐在桌上,夏锦浓两腿交叠,思绪跟着腿一起,轻轻地摇晃。
忽地,拖鞋从脚上滑落在地,思绪也随着弹了一弹。
“哎。”
女人脚点在他腿旁的凳子边,另一腿叠在上,身子前倾,手托着雪腮看他:
“那你说说,为什么要拒绝她啊?是不是因为…”
笑靥再度爬上女人娇丽的脸庞,
“她…没我漂亮?“
没,当然没。
旷云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笃定,尽管这会酒意上来,他根本想不起来明媚长什么样,只记得她涂的口红叫杏林春。但其实若不是因为那支杏林春,他大概都不会去瞧明媚一眼。
可那杏林春色又哪有她的唇色好看呢…甚至…
目光不自觉就回到了她的翘起的唇角:“她涂的杏林春,没你的好看。“
顺着他的目光,夏锦浓知道野男人说的是她的口红。
嘿,真不愧是王牌斩男色,果然对直男吸引力强大!
夏锦浓升起点小得意,但转念,却又琢摸出些不对。
这个野男人怎么把别人的唇色记那么清楚,连名字都知道?他都关注了那女人些什么???难不成——
“难道你一直盯着别人的嘴看?“
时间一长,干红、白酒加啤酒三军会战的后劲一层一层地醺上来,旷云野脑子愈渐地钝沉。
他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么?
旷云野费力地去回想,但满脑子打转的却是那晚,女人干净饱满的唇,泛着暖融水润的光,像熟透多汁的水蜜桃…
滋味可口的水蜜桃…
“哎!”
夏锦浓看到男人目光渐沉,锋利的唇线也抿得笔直,心里不由地疑惑起来。
什么情况?被她说中了,还是有更不可告人的秘密?
“怎么不说话了?是我说对了?”
女人本是两腿交叠着坐着,上覆的一只脚空悬着打旋,此刻为了吸引男人的注意力,白嫩的脚趾头点在了男人腿上,一点点戳着男人大腿的线条,
“你要再不说,我可当你默认了!”
一连串的话语响在男人耳边,经过酒气的过滤都化成了“嗡嗡”声,吵得男人愈加脑仁疼。
大腿上还有个不安分的在作乱,带起一片酥麻的颤栗直往他全身乱窜,窜入脑中时还夹带着猛烈的酒意和热血,血管被涨得满满当当,眼前也开始恍惚了起来。
恍惚中,他看见了两个她。
一个控诉着他为什么要去看别的女人的嘴,一个真诚地说要帮他实现心底的愿望…
最后,两个她终于合成了一个。
她手指敲着嫣泽光润的唇,娇娇地嗔道:“不准再看了哦,再看,我就…”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忽而扶上了她的唇,封去了她后半句的话。
他似乎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是用指腹顺着她的唇形来回摩梭,像要将上面的颜色都擦了去似的,喃喃道:“其实,你原本的唇色,就最好看。”
夏锦浓被他手指刮得颤了下:“你…喜欢?”
说话时,她没有留意,湿润的舌尖扫过了男人压在唇上的指尖。
这一瞬,夏锦浓清晰地感受到,男人滞了下。
所以说嘛,他还是拒绝不了女人。
至少,是她这个女人…
夏锦浓对野男人的反应很满意,但,还是不够呀…
“哎。”
夏锦浓两只赤丨裸的小脚都踩在了男人的大腿上,脚趾一动一动地,拱着西装裤下坚实的肌肉。
直到看着男人眸间暗云翻滚,她才咯咯笑着,轻道:“口红,用手指擦不掉的哦~只能——”
字咬了一半,粉嫩的舌尖猫儿舔爪似的舔过他的手指,像勾丨引,像挑丨逗,或者,只是纯粹的示范,
“只能——吃掉哦~”
“哗——”
“啊——”
凳子在地上滑动的声音和女人惊叫的声音同时响起。
之后,便是安静,再没有别的撞击、摔落或者惊吓。
只有站起的男人,腰间挂着两条细白的腿,脖子上勾着纤柔的手臂,和怀里的女人四目相对,鼻息相闻。
电光火石间,发生了很多事。
她说完,他站起,她失去平衡栽倒,他拦住了她。
他的怀抱坚实有力。
但滚热得吓人。
像暖水袋里灌了沸水,即便隔着,也烫得拿不住。
还…有被灼伤的危险。
夏锦浓不安了起来。
她的确是存了勾他的心思,但到这一步,便也够了。她即便不介意真的和他发生什么,可想到上次身上留下的红红指印,还是有点小小的紧张。
“谢谢。”夏锦浓强作自如地弯了唇角,松了他的脖子,拍了拍男人按在她背后的大掌,“麻烦,放我下来吧。”
男人却置若罔闻,甚至,手扣得更紧了。
“旷总?”
“嗯。”男人目光凝在她唇上,声音喑哑得一塌糊涂,“你刚说,那个…只能吃掉?那我试试,看你是不是骗我。”
第45章四十五朵玫瑰
45
天光白蒙蒙的,透过窗,照亮了卧室里的甜腻。
地板上,男人白色的衬衣随意散着,女人黑色的蕾丝内衣搭在上面,像一幅晦涩的画卷,诉说着昨晚的春光是如何旖旎动人。
夏锦浓悠悠醒来,发现自己正枕在男人胸膛,腰上还横着他的一只胳膊,铁链似的,把她栓得很紧。
明明上次两人睡在一起,还是她死死抱着他的,今天就倒了过来。
呵,野男人,嘴上总说不碰女人,结果昨晚动得比谁都狠,今天又比谁都搂得紧。
夏锦浓对身下的抱枕翻了个白眼,但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
虽然昨晚是她故意诱惑他,但野男人好歹是入了她的套,会不会…已经有一点点的沦陷呢?
目光落在他胸前长长的红印上。
昨晚他野豹子的本性爆发,她被撞得快要碎掉,耐不住的时候,她刺性子上来,指甲在能抓到的地方乱挠,直把他抓成了刚完成一场战斗的样子。
可惜,她抓得再狠,也没有让他停下。甚至野豹子还被激了血性,越战越勇。最后她累得昏了过去,也不知道他是何时结束的…
这要了一遍又一遍的样子,可不可以认为是…他已经沦陷在她的美色里了?
思及此处,夏锦浓不禁有点小开心。目光扫过野男人的脸,竟觉得他头上那粗直的短发,也可爱了起来。
“哎,”夏锦浓揉着男人又硬又刺的头发,喃喃着,“一会醒了,可别不认账哦。”
“自然不会。”
女人话音刚落下,男人的声音便紧接着响起。
夏锦浓惊讶:“你早就醒了?”
“也不很早,”旷云野睁开眼睛看她,“就在你动的时候。”
当兵的睡觉都警醒,怀里的小人有一旦动作,自然逃不脱他的敏锐。
醒来还要装睡抱着他,看来野男人昨晚是爽得厉害啊。
夏锦浓撑着下巴趴着打量他,继续之前的话题:“你既然说你认账,那就是要对我负责的意思?”
“嗯。”旷云野点头:“什么要求都可以,你随便提。”
还蛮有诚意的嘛。
夏锦浓被这个“随便提”取悦到了,不过她也没真的作数,至少她并不觉得要野男人帮她开医院、当医生、或者跟他取消婚约之类的要求,他会同意。
拇指指甲在下唇上刮了两个来回,夏锦浓开口道:“其实我也没什么要求。就想听你说句好听的。比如——”
女人眉毛忽而扬起,笑得狡黠,“你喜欢我。”
话音落下后,并没有接续的声音。
甚至,空气还有些凝滞。
旷云野眉心皱拢成一团。
也许是为那个“喜欢”感到懵懂,也许是被她笑容里的狡黠敲响了危险的警铃。
男人这才想起来,自己和她的那个赌约,还在进行中呢。
他要是说了“喜欢”,可就输了。
所以…
旷云野也由此而想到,会不会…昨天晚上她为他做的那些,其实都是女人为了打赌能赢他而特意布置的呢?
先等一晚上来个“苦肉计”,再用蛋糕礼物作为糖衣炮弹来迷惑他,最后再祭出一招“美人计”,只为让他沉溺温柔乡,说一句”喜欢”,然后她便会远走高飞,并不会如她说的那样,无论怎么样,都会给他庆祝生日…
男人迟迟没有回应,夏锦浓忍不住戳了戳他:“怎么,你不喜欢呀?”
还是没有反应。
夏锦浓不愿作罢,身体往前拱了拱,胳膊肘撑上他坚实的胸膛,准备去捧他的脸:“哎,你——”
“——干什么?!”
还没捧上男人的脸,刚还在上面的夏锦浓又被牢牢地按在了床板上。
想到自己可能是中了计,旷云野本想将这个女人拨出房去。但这个想法甫一升起,这欠收拾的女人就又朝他贴了过来。
凝脂雪肌上满是他昨夜留下的星星红点,晃花了他的眼。
旷云野又想起以前收服的那匹小野马,也是这般,要它停就要跑,要它跑就不肯动。只有最后被驯服,才终于乖顺了。
所以…这些欠收拾的,就是要好好收拾才行!
“干什么?”男人嘴角勾起:“你说呢!”
日头悄悄掩了下去,仿佛被屋里的场景羞了脸,待升到中午看不见,才悄悄露了头。
夏锦浓再度被折腾地失去了所有体力,摊在床上,连跟手指头都不想动,只能看着旁边的野男人穿上衣服,将所有的野性都封印住,又恢复成衣冠楚楚的样子。
郁结已舒,旷云野看了看床上缩成一团的小人,动了些恻隐之心,低头问她:“起来吃点东西,还是继续睡会?这张床要是不习惯,我抱你过去。”
昨夜意乱之后,旷云野惯性地将女人抱回了自己房间。他习惯睡硬板床,这女人毕竟也是娇滴滴的小姐,也不知道会不会咯到她。
夏锦浓倒是无所谓这些,只是实在不想动,弱声道:“就这,我再睡会。“
“嗯。那你休息吧,我一会去公司。“
门“啪“地一声就关上,干脆利落地没有一丝留恋。
被留在床上的夏锦浓不禁忿忿地想,头都不回一下,真是P友无情吗?
这点忿忿一直到夏锦浓下午起床,看到男人给她留下的两菜一汤才终于消退。
松仁玉米、清蒸黄花鱼外加一个野山菌汤,都是野男人自己做的,还都是之前做过夏锦浓称赞过的菜式。
“还算有点良心。“夏锦浓把菜放进微波炉加热,嘴角才稍稍抬了抬。
荒唐了一晚上再加一上午的后果,就是即便睡够了,腰也还是酸软无力,而遭受撞击最猛烈的地方也有些红肿。
真是个野豹子,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虽然过程中自己也有舒服,但夏锦浓还是给野男人了如是评价,尤其今天上午,清醒之后居然比昨天醉酒的时候还能搓磨人。而且,那个眼神,还隐隐发着狠,就像是…非要把她怎么样似的。
眼前闪过野男人掐着她腰时的眼神,夏锦浓脑子里忽而浮现出一个词——征服。
征服?
夏锦浓心念动了下,他想征服她?
那…这算是有点点喜欢么?
第46章四十六朵玫瑰
46
男人的征服欲和喜欢有没有关系,夏锦浓不懂,也没有一个异性朋友能来帮她解释这样的问题。
夏锦浓只能回想野男人从昨晚到今天的反应,来自己推测。
他说她的唇色最好看,喜欢+1。
他不准她走,主动吻了她,喜欢+1。
他不肯说“喜欢”,喜欢-1。
他丢她一个人在床上睡觉,喜欢-1。
做饭嘛…平常他也这样做,所以忽略。
最后总分,0。
好吧,到头来,野男人的心思还是那薛定谔的猫。
看来要弄清楚野男人的想法,她还得再想点计策才行。
要怎么做呢?
夏锦浓从旁拿过手机,准备和另一个臭皮匠——方青岚探讨探讨。手机滑开,才发现,她睡觉的时候,徐晓红竟然给她打了两个电话。
“喂,晓红。不好意思,我手机静音了,没听到你的电话。怎么了?”
“没关系的,夏大夫,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奶奶身体检查没事,我们打算回家了。”
回家…
夏锦浓灵机一动,忽而有了个主意。
人常说,距离产生美感,欲擒就要故纵。
既然野男人才饱餐了一顿肉,那不如让他再茹素一阵子,吊吊他的胃口,也好叫他知道肉的香。
而且…
本来不久后,也是要去的。
“晓红,你们什么时候走?我最近正好想休假去你们村住一阵子,要不我们结个伴,一起吧。”
“啊,真的吗?太好了夏大夫。我定了今晚的火车,不知道你…”
今晚啊,那更好,给野男人一个措手不及。
“没事,我没什么要准备的。今晚见!”
“姐夫,坐。”
见到旷云野进包厢,夏锦时热情地拉开凳子,又朝他身后瞄了瞄:
“怎么就你一个人,我姐呢?”
今天下午,夏锦时临时接到旷云野的电话,说有事约她出来吃个便饭。以她和旷云野的关系,能有的事不是工作就是有关夏锦浓,那自然哪个夏锦时都不想错过,便推了个晚上的聚会过来。
“抱歉,路上堵车晚了点。”旷云野示意夏锦时也坐,“她今天有点事,过不来。”
“啊,那太可惜了,这家的蟹黄豆腐很有名,姐挺喜欢这道菜的,我还专门点了。那一会,姐夫你给她带回去吧。”夏锦时把菜单推过来,“姐夫,你再点两个菜。”
旷云野接过菜单,却没有翻开:“锦时,你知道子曦退学的事么?”
昨天回学校,夏锦时就听说伍子曦退学了。还有跟伍子曦关系从密的那几个跆拳道的学生,也被警察局拘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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