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晨殿初初准备出来给她,一天的时间,实际上很多都没有准备好。现在褚余在这里,上下慌作一团。侍人宫女也不知道,帝王留宿在宫妃这里,第一时间不安置就寝,还能做些什么。
“公子……”喊出声,柳安安方觉着不对。已经入宫了,她要是总喊公子,莫名有种奇怪的而感觉。
然后柳安安重新喊:“陛下……”
明明只是一个称呼的不同,她却脸颊染了一些云霞粉。
身为楚公子的他,柳安安还敢稍微放大胆子两分。换成暴君自己,只是换了一个称呼,柳安安就天然有了敬畏,并且陌生感更多。
这种感觉,总觉着是换了一个人在她面前。
夜里宫殿内已经收回了暑热的余温,本该是凉爽的。可柳安安背后依然带着一丝热气。她把这个归纳为,褚余的龙气所致。
“陛下,距离就寝的时间还早,不如……不如陛下先……看会儿书?”
褚余无语片刻,扬起手中翻阅了一半的书籍。
说废话了。柳安安低下头。
她从通州府起,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和暴君独处过这么长的时间。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来对待两个人相处的时间。
跪坐在竹垫上的她手指绞着裙子,一揪一揪地,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话题来打破一室沉默。
小探子真不合格。
褚余随手放下书,质疑起镇南王的能力。培养一个送到帝王身边的小探子,他却是半分不上心,让这个迷糊虫原生原态闯了来。
美人计,单纯只是长得美可不行。总该教学一点知识……
褚余刚想到这里,垂下唇角。
差点忘了,这是个同处一室就能去问大夫是否需要安胎药的小笨蛋。
指靠她,她可能真的打算跟他大眼瞪小眼一整夜。
“幼时可曾学过棋艺?”
柳安安一抬头,无比感激地点了点头:“学过!我……妾……”
找到了给褚余的尊称,一下子换到自己身上,她又磕碰了。
往日在王府,她能接触的人只有义父义母兄长阿姊,不曾见过外人,也只是知道比她大一点的郡主姐姐出门做客时,会对男客自称妾。
但是她从来没有试过。
好别扭。
“称我即刻。”
褚余也不想听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自称妾,怪怪的。
再养养。
她舒了一口气。
柳安安对下棋很有自信。
小的时候义父亲手教她下棋。曾说她是天生棋圣。
这可是个值得称耀的事,柳安安坐得笔直,双手叠放在膝前,微微扬起下巴。
“不瞒陛下,旁的我虽不会,但是在对弈上,未曾有过敌手。”
她自从学会棋以后,和义父对弈,每每都是她获胜,义父绞尽脑汁,拖延棋局再长的时间,也赢不了她。
曾经阿兄也观战过,一局过后,阿兄无比震惊对她说,她的棋艺,超凡脱俗,无人能及。
这话说的让暴君似乎也有了兴趣,男人斜靠着小椅,示意侍人去搬棋来。
“那我今日就要领教一番了。”
侍人从别处宫库房临时搬来了一套棋局。
足有一尺高的玉石棋墩配着同色的棋盒棋子,棋子落在手中冰凉舒适。
小室四周八盏落地雕花灯齐齐点亮,温润的光落在两个人周围,棋盘上也投下两个人的影子。
黑白两色的棋子在纵横棋盘上交换位置。
褚余让柳安安先行。
自信的小姑娘挺直了肩背胸膛,手指熟稔地捻起一颗白子,纤长的两指交叠,翘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瞧上去,的确有几分大家风范。
白子咔哒落入棋盘。
褚余定睛一看。
天元。
……他沉默片刻,抬手落入黑子。
也许,她能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厉害。
两人你来我往二十余手后。
褚余攥着一颗棋子,迟迟不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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