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她们走了,她就能放松不顾形象了。
“美人若是累了回去休息吧,今天坐了好一会儿了,说话也费尽。”
郡青来扶着柳安安,一步步慢慢挪回去。
她的脚踝还有些肿,比起之前更疼,几乎走不得,只能慢慢挪。
柳安安躺回榻上,忽地想到。
“郡青,你可知道姚老夫人和闻二夫人?”
刚刚郡青似乎是阻止她和闻二夫人继续那个话题了。
“回禀美人,这都是人家的伤心事……”
郡青说起来时也有些无奈。
“京中其实人人都知道的,只是美人不是京城人士,可能未曾听过。”
“十六年前,姚老夫人的小女儿出事,一尸两命。姚老夫人为了女儿和未出生的外孙女,几乎哭瞎了眼睛。嗓子也是那个时候哭坏掉的。”
柳安安这么一听,心都揪起来了。
女儿怀着孩子,一尸两命……这放在谁的身上,都是无法接受的噩耗。
这位老夫人,当真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苦难。
“至于闻二夫人……”
郡青犹豫了片刻,先问:“美人是不是不知道闻家?”
柳安安老老实实摇头。
她常年长在王府后院,从未离开过。身边的人来来回回都是王府中人,知道新帝登基,还是义父说的。
外边的所有新鲜事,热闹,她都是看的一些江湖话本。
“闻家是我大梁国的半个顶梁柱。”
“闻家世代为将,满门忠烈。十五年前,闻元帅在和夅佢一战中,为国捐躯。至此,闻家只剩下了一位老夫人,尚未长大的子嗣,还有唯一活下来的女眷。”
“闻二夫人就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位。闻家事太过让人悲痛。她多年来,记性越来越不好。与闻家无关的人和事,都忘得差不多了。也许是因为这样,才能好好的把闻家未成年的孩子们一路拉扯长大。”
柳安安听得心里一抽一抽地难过。
这是受到了多大的伤害,才会将一切都忘掉,只一心一意抚养家中的孩子们。
郡青一低头,被眼泪汪汪的柳安安吓了一跳。
然后哭笑不得地替她擦眼泪。
“不过是别人家的事,美人掉什么眼泪。”
“就是难受。”柳安安捂着胸口,瓮声瓮气地。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许是长这么大,第一次接触到这些让人心脏受不了的难过。
休息了几天,柳安安的脚腕可以活动时,她一刻都闲不住,坐了肩舆去勤政殿。
已经过了中秋,天气越来越冷,中庭的花草都打上了一层霜花,柳安安身上披了一条斗篷,长长的,到她脚踝。
入了殿,殿内倒是暖和。
“陛下!”
柳安安脚步一快,还没好彻底的脚踝隐隐作痛,她疼得抬起脚差点是蹦着进去的。
长案后,看着奏章的褚余闻声一抬头,披着长斗篷的小姑娘单脚蹦蹦跶跶地冲了进来。
“……你在给我逗什么乐子?”
他放下笔,环视一圈。
殿内的侍人们纷纷低下头。
柳安安连蹦带跳着,还是大侍搬来一张绣凳,她才赶紧坐下,翘着自己受伤的脚,让宫女给她解开斗篷。
“脚刚刚疼了。”柳安安不自觉在他面前卖娇。
“疼还瞎跑,活该。”男人绷着脸,根本不惯她臭毛病。
柳安安嘟起腮帮子。
还不是为了来见他。
“陛下呀,”柳安安坐得乖乖地,双手交叠在膝盖上,眨巴着眼,“你喜欢孩子吗?”
褚余一愣,手中的笔也拿不住了,墨汇聚在笔尖,险些滴落。
他放下笔,又收了面前的奏章,确定小姑娘再语出惊人,也不至于毁了他的奏章后,往椅背一靠,眯着眼盯她。
柳安安想到闻家那几个孤苦无依只能靠一个婶婶抚养的孩子们,心疼极了。绞尽脑汁想到了这个法子。
“小孩子多可爱呀。吃得不多,花销不大,好养活,又乖巧。”
柳安安努力拿自己小时候举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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