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闻萍儿身边还有两个跟着的丫鬟,说是当日陪着她出嫁的,新买来的,旁的不会,这些暗中里照顾人的本事都不错。
到底是三郡主年幼没有见识,不懂那些,稀里糊涂就当真了,留着人在自己的院中,还允许了闻萍儿带来的丫鬟,自己去厨房里拿些蔬菜来做饭。
只这几日里,闻萍儿始终都处在一个很奇怪的状态里,不断地哭,哭一会儿停下来,又私下里自言自语些什么。
三郡主瞧着,她的确状态不太好。
所以闻萍儿一说自己被逼嫁,三郡主立即就相信了。
若不是十分不愿,如何会新婚当日逃走,哭得眼睛肿了多日。
三郡主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多少还是同情闻萍儿的,私底下也劝过闻萍儿多次。
这一次得知柳安安要来,三郡主就当做解闷儿的话说给闻萍儿,却不想闻萍儿精神一振,却是抓着她的手,无论如何也要求着见柳安安一面。
那副模样,起初倒是吓了三郡主一跳。
可闻萍儿又哭着说,她想和柳安安和解,到底是天子妾,若是她得罪了人家,以后闻家因此恼怒她,到底不好。
三郡主只想说闻萍儿多虑,可她哭得眼睛红肿不消,又赌咒发誓不吃不喝怎么也要等到柳安安,三郡主无奈,只好答应了。
宸王府很大,府中除了一个世子,还有三个郡主。三郡主年纪最小,分到的院子比姐姐们也略微小一点,但是她的院子很花哨,一看就是小女儿家喜欢的,什么小玩意儿都有。
三郡主在前带路,柳安安提裙跟着。
一路走来,算不得远。
好在宸王府的确不负盛名,哪怕只是一条曲折小径,左右的花圃也各有不同的美色。
花多,春日里的蜜蜂也多,还蹁跹数只蝴蝶,生机勃勃。
柳安安一路看来,心中本来的几分烦恼也减淡了些。
且闻萍儿是要来给她道歉了。
若是正儿八经的道了歉,她与闻萍儿之间没有了龃龉,对闻家来说是一个好事,倒是了却了一桩事儿。
如此说来,今日出来,却是是遇上了让人心情不错的事儿。
柳安安心情好,面上瞧着也带着两分笑意。
她甚至在考虑,手腕上戴着的金镯子,能不能拿来给闻萍儿。
若是和好了,她就能直接从宸王府这里把闻萍儿接了去,送回到闻家。
想必老夫人定然会开心的。
之后的事情就很好解决了。
“到了。”
三郡主提裙,不是很乐意地回眸说道:“她心情不好,不愿出门,美人不若还是进去与她说话吧。”
却是三郡主院子里的西厢房。
西厢房往日都空着,如是搬进来了一个不相识的女子,院子里洒扫的丫鬟都会知道。
偏闻萍儿是个能藏的,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整日里从来不出门,不点灯,安安静静甚至连个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这才在院子里悄悄藏匿到现在。
三郡主这会儿也松了口气。
闻萍儿想要见柳安安,她给人带来了。
只要见了面,闻萍儿心中好过些,愿意回家了,也就好了。
她作为好友,能瞒着父母兄长把她藏几天,着实心中一直是提心吊胆的。
能圆满解决了最好不过。
三郡主还是在前,直接推开了门。
西厢房的门一直没锁,也是因为没有人,所以丫鬟婆子们从来没有试着推过。三郡主推开门,侧了侧身。
柳安安抬步进去。
西厢房内很昏暗,没有点灯,甚至没有一点人的痕迹。
郡青跟在柳安安的身后,皱着眉环视了一圈。
“美人,若是要与萍儿姑娘说话,不若请萍儿姑娘出来。如此昏暗的地方,连个面都见不着。”
“这位女官,”三郡主还记得当初就是在郡青手里险些挨打,她不满地瞪了郡青一眼,“你可知道萍儿哭得有多惨,她一个女儿家,豁出去这么跑出来,还不是伤透了心。藏起来不想见人的心情,女官也该能理解吧。”
郡青的确能理解。
那闻萍儿姑娘新婚之夜逃走,以后伴随着她的,肯定是无法避免的闲言碎语。这种事对于一个高门贵女来说,无异于是一种伤害。
藏着,的确是怕羞没脸见人。
只是郡青着实不能理解,闻萍儿新婚之夜逃走,如今在宸王府三郡主这儿,却是想要见柳美人?见到柳美人难道就不羞吗,上一次也是在宸王府,两个人之间闹得那么僵,宁可让闻老夫人入宫赔礼道歉,她当时也不见得有半点真心,这会子倒是上赶着要来见人。
她当真是来道歉的?
郡青生性谨慎,哪怕知道闻萍儿的确该是羞得不愿见人,也还是笑着说:“萍儿姑娘与我家美人也不是陌生人,且我家美人到底是美人,萍儿姑娘无品无级,理应前来拜见美人。”
此话说来也的确如此,三郡主听了,虽然替闻萍儿无奈,但是谁让闻萍儿嫁的夫君也只是一个白身,见到美人,的确是要来见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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