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北青出事之后,他一办完葬礼就被董事会逼去了公司主持大局,睁眼在公司,闭眼睡老板椅,衣服也是让覃双回来随便收拾了两件换洗的,被姜琳和叶致远的态度伤了心,他就没回老宅了。
完全不记得这箱子东西了。
叶南重翻了翻这些半新却悠远的衣服,高中的记忆逐步复苏,变得鲜明起来了。再看看这间空荡陌生的房间,他初高中都是住校,这房间挂着他的名字,可实际住在这里的日子,加起来没有一年。
老宅除了大哥之外,他对这里没有任何眷恋。
叶南重拉好行李箱,把衣柜里放着的书包也背好,起身就准备走。
应城茫然的看着他,你收拾好了?
嗯,反正也没多少东西。叶南重淡淡应了一声,率先往外面走。
别啊小叶子,再拿点东西走呗,你也是叶家人,你大哥的资产里也有你父母的那份,你是有资格拿的,难道你要把东西全留给那两位啊?别了吧?
应城追上来,撇着嘴不屑的道,你哥才死多久啊,你那个大嫂就撕破脸把你赶出公司了,你指望她对你多好呢?你可还是个未成年!
活了三十多岁的叶南重:行了,我未成年你也未成年?跟一初中小孩置气?也不怕有损你应大少的威风?
应城一想也是,心里还是挺不忿的,结果两人一到车库,就逮到了偷偷摸摸做坏事的七彩扫把头。
叶致远背对他们蹲在黑色辉腾边上,抱着一盒图钉,一个一个往车胎上扎,一边扎一边碎碎念,叫你打我!叫你打我!
他专心致志的,也不知道在脑补什么,咧着嘴突然笑起来,又扯到了脸上的伤,惊呼一声拿手去捂,结果忘了手上还抓着一枚图钉,疼的一扑腾,全身挨打的地方都被牵连了,登时趴在地上嚎了起来。
应城坏心眼的嘿嘿一笑,按了按车钥匙,车灯闪烁,发出嘀嘀两声。
叶致远吓了一跳,噌的从地上窜起来,看到叶南重跟见了鬼一样,语无伦次拼命摆手,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干!
叶南重看向他还抓在手里的盒子,透明的小盒子里仅剩的几十枚图钉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还什么都没说,叶致远就脸色一白,欲盖弥彰的立刻把手背到了身后,心虚的冷汗都下来了,不、不是我
什么不是你?不是你你怕什么?
叶南重挑眉,刚往那边走了两步,叶致远就大叫了一声鼻涕眼泪齐飞的跑走了,由此也可见今天那顿棍棒带来了多大的效果。
叶南重默默看着被遗落在地的那盒图钉:
应城上前捡起盒子拿手机拍了个照片,笑得那叫一个欢实,黑色的耳钉都心情极好的闪闪发亮,小叶子,你这侄子也忒蠢了吧?真的是你叶家人?
叶父叶母都是教授,搞研究的,智商自然不容置喙,叶北青靠投资起家,眼神特别毒辣几乎无往不利,也曾被称为点金手;叶南重自不用说,长得好成绩好运气好,兴趣爱好一大堆依旧稳坐年级第一,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由此可见,叶致远虽然姓叶,但身上的基因还是受母亲姜琳影响较大。
应城唏嘘道,看来找老婆不止要门当户对,最好还要智商相等,真难啊。
叶南重看他满脸苦恼,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你找老婆还是很容易的。
是吗?应城挠了挠头,笑了笑又觉得那里不对。
直到开车上路了,他才猛然反应过来:等等,他是不是在骂我?
或许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气,开到荒山野地的时候,辉腾半路爆胎了,手机没信号,两人走了一公里路才找到一家民用楼房改造的小旅馆。
叶南重联系了节目组说明事情,扭头就见应城满脸后悔做祥林嫂状在那念叨,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山间别墅风景秀丽,即适合上镜又可以体现我应少的财大气粗,但我万万没想到这里荒无人烟,连个五星级酒店都没有呜呜呜!
叶南重揉了揉眉头,最终还是跟节目组报了地址,并且透露了他家小老板的行踪。
小旅馆房间小不隔音还漏水,凌晨三点鸡叫就一阵高过一阵,叶南重倒还好,适应适应就睡了,应城没吃过苦,在床上翻来覆去愣是没睡着。
六点天一亮听见外面动静响彻,就干脆起了床,留下了纸条就去处理车的问题了,顺便跟着拖车一起回了市区补觉。
节目组的车稍后也来了,叶南重到别墅的时候,大家都在吃早饭。
这间山间别墅依山傍水确实漂亮,一共分四层,一楼是练武室、食堂、录音室等各个工作室,二到三楼是宿舍区,两个班共用一层,F班和A班在一起。
叶南重晚了一天,F班三个六人寝已经瓜分完了,多出来的两个和A班一起混寝,混的还是A班的四人寝。
因为吃完饭要开始练舞集训,叶南重想要否决节目组给他加镜头的想法,却被节目组一口否决,只能在摄像的镜头下提着行李去了寝室,刚到门口就听见有人在里面哭。
哭声很小很压抑,一说话就哽咽颤抖,你们还要我怎样?是不是一定要我死了才甘心?我说了我会赚钱的,我明明说了我会赚钱的,不要再逼我了那又怎样,又不是我欠的,谁欠的你找谁去啊,凭什么就只找我!
说到最后,他声音逐渐收不住,嘶哑崩溃的大喊道,好,既然这样,那我们从此一刀两断,不要再来找我了!
砰!有什么砸在地上,声音有点闷,压抑不住的哭声宣泄了一会儿后,又逐渐低下。
叶南重:
意外听到些秘密,他和摄像老师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有些尴尬。
就到这里吧?叶南重话是问句,神色却带着坚定。
节目组想要挖掘里面人背后的故事,又碍于这位祸国殃民的宠妃,最后僵持了几秒,还是让摄像撤开了。
叶南重在背后说了一句,这段不要放出去。
嘿,你说不放就不放?你当你是大老板啊?节目组导演不满的一个电话打给了应城,想要告御状。
应大少睡眠不足,一听叶南重的名字,就直接将这□□臣们骂了一顿,末了丢下一句,听他的,懂?
节目组导演:昏君!
叶南重不知道这茬,他在门口等了一会,才推开了门,那道很细的哭声戛然而止。房间里没有人,只有洗手间的门关着。
这熟悉的场景。
叶南重顿了一下,大步走进去把洗手间虚掩的门一推开,一看到熟悉的人,顿时牙酸的列了咧嘴,果然又是你。
对、对不起!楚云禹被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倒退一步,那双跟兔子一样红的眼睛闪烁不定,嘴已经先快一步道了歉。
一个习惯退让的人。
叶南重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
直到人离开洗手间,楚云禹的脑袋都是懵的,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咬了咬嘴唇,心里涌上无力和难堪。
他认出了叶南重,当时他被宋聪逼的退无可退藏进厕所,又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得知他们居然想让自己卖身给宋聪,又气又怒之下不争气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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