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方看他一脸乖,心里像个怪蜀黍一样嗷嗷叫着好乖,对着自己连喊了几声三年起步才止住奔腾的思绪。
吴明瑞看他们二人亲昵,目光羡慕地落在两人身上。
柳方被这么一看,脸直接红了,小声道:都是衣服鞋袜什么的小东西,给你带了新的。
原本景家家境不行,但方哥儿也在竭力给小秀才最好的。
到柳方这儿,他就更不想让景行之穿的、吃的不好。有钱了,当然要花在景行之身上!
正好袜子都洗了,感觉不够换。景行之觉得正好。
天气还冷着,袜子洗了都干不了,可是他又喜欢天天换洗。
见自己带来的东西景行之需要,柳方笑得眯起眼,眼型月牙儿一样:用得上就好!
吴明瑞咳嗽一声,笑着看两人:咳咳,体谅下我这个孤家寡人啊!
景行之和柳方相视一笑,同时转过头对吴明瑞做了个封嘴的表情。
***
既然景行之到了,吴明瑞想着不打扰两人相处,借口有事先走,帮着把柳方带来的东西放到学舍,把空间留下来给小夫夫两。
吴明瑞一走,景行之带着柳方在书院外院转了转。
内院在上课,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出。
只是还没转完外院,就有人找了过来。
张启文气喘吁吁地跑来,叫住景行之:行之,山长找你呢,让你去后山。
老师可说了什么事?景行之问道,头疼地看了下柳方,小声跟他解释,我昨天拜了山长为师。
柳方点点头,向景行之抬了一下下巴,示意景行之先理理气喘吁吁、看起来十分辛苦的张启文。
张启文借这功夫正好喘了口气,回道:山长没说,反正你快过去吧,好些夫子都带着家眷在等。
张夫子,我夫郎来找我,我带他上后山行吗?正好见见老师。景行之还不清楚后山多严,多问了一句。
张启文着急地拉一下景行之衣袖:带上带上,别说夫郎了,你就是把孩子带上都行。你是山长的弟子了,后山对你没规矩!
张启文急匆匆地拉着景行之又上后山。
张启文这么着急,是因为方启晨说话的时候语气挺着急的,好像有什么大大事。
而且方启晨话说得不清不楚,还不让张启文对外人说,简直就是把张启文一颗心吊起来玩弄,让他猜来猜去,摸不到头脑。
不过景行之听到很多夫子带着家眷在等,就知道方启晨找他估计是为了分食骨生花的事。
想来是方启晨怕细节上出错,特意找他过去看着。
景行之和柳方都年轻,到了后山比张启文还轻松些。
张启文喘着粗气,眼看着就跟不上了。他站在方家外头,跟景行之摆摆手:你先、先进去!别管我!
张启文平常不受重用,这回好不容易得了山长的重视,他想竭尽全力把事尽量包好。
景行之被这么一催,门里面还有相熟的夫子在叫,就带着柳方往里面走。
怕柳方不适应都是陌生人,景行之还特意挨得近了些,让柳方知道自己就在身边。
进了方家,才发现所有人都坐在正厅,就连中午还躺在床上的方启晨都坐在了主位上。
景行之一进门,就刷刷刷地收到了好多束目光。
景行之目光好奇地扫了一眼,随即放到方启晨身上,行礼道:弟子行之见过老师,这是我夫郎柳方,刚刚来看我。听闻老师找我有事,便一并带了过来让老师看看。
而柳方想的是四舍五入就是见家长了!
柳方站在景行之身侧,心里比他第一次挣到一百万还高兴。
他乖乖地跟着景行之喊:见过老师。
方启晨睁大眼,笑着看向柳方,咳了一声,然后道:嗯,是个好孩子。这回叫行之叫得急,不知道你来,一时太仓促,回头再补见面礼吧。
老师弟子这么客气了一个回合,旁边的一位胖夫人坐不住了。
她道:山长,我心里急得不行,我们先说正事吧!回头您这小弟子的见面礼,小弟子夫郎的见面礼,我们都一起补,好不好?她目光歉意地看向景行之二人。
好好好,先说正事。方启晨点点头,自己心里也微微地紧张了一下。
可不止其他家眷们着急,他也是方窈君的老父亲,心里担心不少。
方启晨看着景行之,道:行之,你看到桌上的这花了吧。
方启晨手边的桌面上,放着一只宽碟,碟子里装的可不是白色花瓣夹杂着红色花丝的骨生花!
为师被圣人砸了脑袋,你也被圣人砸了一下,我们二人得圣人眷顾,知晓了面疮之症的治法。如今老师眼下沾了病气,你将这花花瓣摘了,把适合的分与小家伙们吃了吧。切记小心,谨记圣人说的,莫弄错了。
方启晨把话说得很细,从被圣人砸了头这儿,直接给出了为什么二人知道如何治方窈君等人面上痘痘的原因。在接着之前扯谎的细节上,补充了景行之也被砸了这一点。
景行之听了,努力憋笑。
他这老师委实有做写话本的前途,一个接一个设定抛出来,还不带让人怀疑的。看其他人完全信任的脸,可不是都信了方启晨的忽悠么。
这忽悠还真得方启晨出马才好使,他是帝王师。教过皇帝的人很多,可能被称为帝王师的,且被皇帝记挂在心上如师如父对待的,只有方启晨!
更别提,方启晨当年是状元出身,大|三|元皆中,早就有文曲星的名头在。
再加上方启晨看见了齐心蓝,让所有人都毫不怀疑地信了方启晨的话。这也是方启晨这么快,就把所有人叫齐,能一起给小辈治脸的原因所在。
景行之差一点背景和经历,可就方启晨这么一位老师作保,说话做事便也有了让人信任的底气。
景行之点点头,拿起那朵骨生花:所有面上有异的,都站到前面来,我看看有多少人。
方窈君第一个走出来,站到景行之面前,接着一个戴着面巾的小哥儿走了出来。有了两人打头,一下子走出来七个小姑娘、小哥儿。
景行之数了下人头,算着一人一瓣都够,就给他们一人扯了一片花瓣下来,一人给了一瓣。
这分食花瓣本来不难,随意吃多少都行。只不过是方启晨不放心,才特意叫了景行之过来,生怕哪里出意外。
景行之本人知道其中根底,也就紧张不起来,随意交代道:生吃完,嚼碎一点。
对着一群自己眼里的小孩,景行之说话语气还挺温和的。
他语气一温和,紧张的小姑娘和小哥儿不免把目光落到了景行之身上,期望心里能多生出些勇气来。
他们有人见过白色的这朵花,后面还看到了手指骨,胆子吓得没剩下多少。敢站出来,都是为了脸蛋儿!
其中一个小哥儿却大抵是话本看多了,多看了景行之几眼,看着看着脸上一红,脑袋都要低到胸口上去。
救命之恩,你长得好看,我就以身相许
柳方看着那个小哥儿的脸,心里闪过这句话。顿时他心里警铃大作,今天要是自己没来,景行之岂不是要给这么一群年轻水嫩的小家伙留下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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