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波正在书房里想着事,门口就传来女人黄莺似的好听声音。
侯爷,到你给雍远送生辰礼了,可不许躲着!
宁海波撇下心烦事,拿起一边给儿子准备的礼物,换上笑脸道:夫人,我可没躲,只是过来拿东西。你且看着,雍远肯定喜欢!
宁海波走出书房,揽住妻子吴双喜纤细的腰身,口中慈和地和她谈起两人唯一的独子来。说到孩子,两人都一边说一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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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
李云玺指着黄色的暗折,笑道:老师那个小弟子竟然和宁海波那个儿子一日生的,找朕讨东西呢!章通,你说朕送个什么好?这还是和成亲礼一起的。
第55章
章通弓着腰背,抬头讪笑了下,语气迟缓地说道:这个小的也不知道送什么好,不过陛下送的肯定都是好的!
章通上个月回宫后,事情虽有波折,但成果不错。直接从殿外伺候的提拔进了李云玺的殿内,成了新晋的小宠人,时不时会被李云玺召见提问。
但皇帝也是真不好伺候,章通摸不清皇上的想法,还得防着一不留神就掺和进了政事里。
好比这回,镇远侯府一早就给他们这帮子太监打点了,等着皇上每年赏赐的小东西送过去。可今年李云玺像是不高兴了,一句都没提给镇远侯府送东西,也不记得那个小时候自己极喜欢的小娃娃了。
章通对自己的答案不怎么满意,心内不禁佩服起遥远千里之外的方老大人。要论揣测圣心,还真的这位老大人厉害,是以多年圣上都心心念念着。
李云玺嗤笑一声,笑骂章通:你这个滑头,就知道敷衍朕啊!
不过章通意外拍到了马屁上,李云玺摸摸下巴整齐的胡须:书库里朕用过的书还在吧,把齐延凯的那几本诗集找出来,朕记得上面还有老师的笔迹。
李云玺送东西,那可不单单是东西,而是重视。送金银宝物是赏赐,送自己用过的东西,上面还有方启晨的笔迹在,那就是在表达亲昵之意!
章通听了,心里生出无数羡慕。找个好老师,就是这么吃香啊,人还在千里之外呢,皇帝就对你心生好感了。
小的记得在哪,这就去找来!章通见李云玺高兴,脸上也带了上笑,高高兴兴地去书库找诗集去。
你去吧。
李云玺看着章通离开,目光一沉,忽地抽出一张拟圣旨的巾帛,提笔挥墨。
站在高台之下的大太监王得喜眼皮子都没掀,连呼吸都是轻轻的。
写完了几行字,李云玺背靠在宽大的龙椅上,看着宫殿外的方向,右手轻轻点着那黄色巾帛:这么想要,那朕就给你试试。拿不拿得稳当,结果可都是自找的
大太监听见这话,心里为最近找上方老大人的镇远侯心里叹气一声。座上这位可霸道得很,他不想给,你想着要,可不是什么好事
去宣旨吧。李云玺敲敲殿前大总管王得喜的脑袋,看着他转过头来板起的脸笑了起来,朕那么吓人?
王得意急忙摇头:皇上爱民如子,哪里会吓人?
李云玺哼笑出声:怪不得那进来的章通是个滑头嘴甜的,看来都是从你这学的啊?
话音刚落,王得喜砰地跪下,头磕在李云玺鞋前。
皇上,章通和小的无关!小的哪有那个胆,给您身边插人,您给得喜十个胆子,得喜都不敢啊!王得喜的脑袋磕得砰砰作响,卑微不堪。说前几日他还是镇远侯笑脸相迎,送金送银的威风大太监都没人信。
李云玺一脚踹上王得喜的肩膀,把人给踹个仰倒,从台阶上滚落下去。
别在朕这儿哭,脏了朕的鞋。早几日你收宁海波的东西时,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吧?李云玺也知道身边太监时常收后宫里的东西,让各路美人往他面前凑,但后宫里宠幸那个人只是小事。
前朝的事,李云玺可不想让这些太监瞎掺和。和他说的话一样,他默认让这些太监收的银子,他们可以收点,可过分了不行。
一个时辰后。
镇远侯府里,镇远侯宁海波收到了想要的外驻旨意的圣旨,同时也收到了王得喜被厌弃的消息。
宁海波怔楞了一瞬,随即面色不变,语带讨好道:多谢圣上!也辛苦章公公了,坐下喝杯茶吧?
宁海波说着,侯府的管家就把准备好的银票荷包塞给章通。
不想章通捂紧了自己的袖子,摇头道:不客气。小的还要回去伺候皇上,就不留了。
章通可不傻,眼看着王得喜死狗一样被拖出宫殿,随后他立马拿到写好的圣旨来宣旨,圣旨上还是往镇远侯府发的。
再一联想王得喜最近和镇远侯走得近,他就知道王得喜是因为这事倒霉的。眼下他躲着镇远侯府都来不及,那还会收递过来的银子。
章通一走,宁海波就白了一张脸。
吴双喜面露忧色:侯爷,没事吧?
镇远侯苦笑:不是大事。就是他的心急,招了圣上不喜了。
可男人在世,不建功立业,在京城里活活把自己熬老,那样活着有什么意思!镇远侯宁海波眼前似乎浮现过千军万马,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皇上是明白人,只要异族来犯,他战功赫赫,回来升官加爵不会少他的。他不会败。
景家村。
景行之醒来时天色初亮,他瞥着柳方睡得红扑扑的脸,心情极好地附身偷了个香。
奈何柳方昨晚睡得太晚,这会儿还在梦乡里,动了动就继续睡。
景行之笑笑,翻身起来。
起身穿衣洗漱,景行之洗着脸,听见一阵敲门声。
景行之喊:进来。他昨晚上回来得急,没拉门栓。
门外边方窈君伸手推了推,却是没推开,开始喊:师兄,推不开啊!
景行之放下洗脸的帕子,发现大门竟然真的关上了。他打开门,放方窈君进来,诧异道:我记得我没关的。
方窈君提着个食盒:可能是吴师兄关的吧?我来给爹爹和吴师兄送饭。
老屋房间不多,方窈君住在隔壁的华叔姆家,和人家的小哥儿住在一起,倒是又交了一个朋友。
明瑞兄住下来了?景行之抓抓脑袋,回头附上真气的眼睛一扫,果然杂物房和收拾出来的房间各多了一团生机。
对啊。方窈君点点头,想到昨晚上的事有些高兴,你走后,村老伯伯拉着爹爹去喝酒了,爹爹多喝了两杯,回来时路上遇到了吴师兄,是他帮忙扶爹爹回来的。
明瑞兄真是个好人。景行之又给了明瑞兄发了一张好人卡。
吴明瑞可是来做客人的,结果酒桌上帮忙照顾客人不说,回头要走了还留下来帮忙,可不是个大好人么。
不过明瑞兄这么干,拉拉扯扯,纠缠不清,怕是一点点喜欢攒多了,容易出事啊。
景行之看一眼方窈君,指着方启晨在的房间道:你爹爹醒了,你把食盒放了,再来给他端洗脸水,我去照顾明瑞兄。
吴师兄没和爹爹睡在一块?方窈君眨巴着眼,床不就只有那么一张,不然她也不用住在隔壁了啊?
他应该在杂物房。景行之说了一句,然后反应过来,补道,我猜的,明瑞兄比较守礼。
方窈君有点儿不信,提着食盒蹬蹬瞪地往她爹爹睡的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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