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瞅啥。”
曾小澈说。
夏风影:“……”
她肯定是醒了,又暗戳戳地琢磨着戏弄他。
“瞅我们家大美人。”
夏风影给她掖了掖被角。
“你才是美人。”曾小澈嘟囔着,“我想看你女装。你女装真是太好看了,我都嫉妒。”
夏风影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这个,我,我……”
“嗯哼,我想看嘛。你别看我动不了就想欺负我,不听我的话。”
曾小澈在被子里挣扎了一下,表情纠结,想是还在疼。无法感同身受,夏风影揪心得很,只好轻声地说:
“好,我去找一件你的衣服,穿给你看。不过事先说好,你可不许把伤口给笑裂了。”
话音刚落曾小澈便翘起了嘴角,淡淡地说:
“那你还是回来吧,我肯定会把伤口笑裂的。”
夏风影上前掀开她的被子,努力撑起她的身体,让她靠在床上。轻轻剥开她的衣服,转身去拿药膏。
她的右臂伤痕累累,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有现在的功夫。邬谦牧给她留下的伤不深也不浅,需要恢复一段时间。
血已经凝住了,夏风影清理了一下她的伤口,把脏物从她伤口里挑出来的时候,她哼了一声。
“疼吗?”
他心疼地问。
“疼,”曾小澈支支吾吾地说,“唱首歌给我听吧,转移注意力。”
夏风影嘴唇翕动,手上的活还没有停下:
“醉枕星河,待看天地残雪错寞,白首相偕死生契阔,应笑此番落拓,更与何人说?谅情至深,情深不寿,世事枯荣曾为谁停候……”
他的声音很柔,很深情,曾小澈听得正入迷,夏风影突然又换了个调调。
“寂寞的秋天,我还流浪在天涯边……”
曾小澈一下子清醒了,这不是她刚出宫在陌陵遇见夏风影的时候,喝醉酒以后唱的吗?
那时候她吃容曼的醋……
“夏风影,两年之前我随口唱的几句歌,你现在还记得?”
曾小澈惊讶地出声。
“与你有关的一切我都记得,”夏风影颇为遗憾地说,“这几首歌还蛮好听的,只是你并没有全部唱出来。小澈,你教我唱吧,我想学,以后就能完整地唱给你听了。”
曾小澈回忆了一下《情深不寿》和《让路》这两首歌,觉得这曲调实在是过于忧伤,醉酒的时候唱还行,平时就不太适合了。
“我教你唱别的歌吧,”曾小澈停顿了一下,“嗯,《白石溪》其实也不错,我教你唱哈。……为理云鬓,为簪银钩,明月可鉴,情深亦寿。此生相依,人间白首,千金不易,清茶淡粥。”
她的声音很好听,调也很准,夏风影不由自主地在她额上嘬了一口:
“嗯,情深亦寿。”
疼痛的感觉似乎已经不复存在了,曾小澈满心欢喜地勾住了夏风影的脖子,在他耳边唱:
“此生相依,人间白首。”
她这只小花猫啊,总能变着法子让夏风影心痒。
洗掉了手上的药,夏风影把她带血的衣服扔到了一边,拿被子裹着她。刘飞殊的药也送到了,略苦,夏风影拿桌子上的糕点给曾小澈备着,还取来了一个小暖手炉。
曾小澈捂着暖手炉,吃一口糕点,喝一口药,她突然觉得自己伤得很值。她很喜欢这样被照顾的感觉,所有人都很关心她。
夏风影把药吹凉了,小心翼翼地喂着她,心里却五味杂陈。
小澈,我真的能陪你到白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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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雪吹满头,也算是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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