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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电话,阿皓客气地将手机还给山脚的露营者,又掏钱跟露营者购买了两个面包,上山途中他吃了一个,另外一个面包揣在怀中。山道曲折,但阿皓体力很好,很快便回到山腰的那处平地小村落,傅家印微眯着双眼靠坐在村屋前墙上,面色惨白。
“二少,已经跟大少爷联系过了,那边会派专职医生过来,从九龙那边到这里还需要点时间,二少你再稍微忍耐一会儿。对了,我在山脚露营的地方买了个面包……”阿皓将面包递给看上去似乎连张嘴都吃力傅家印。
“砰……”
一声枪响划破寂静无比的夜空,萧瑟秋意中阿皓惊怒地望着半躺着的青年:“这……为……为什么……”
射击距离极近,子弹从左胸穿过,毫无疑问地穿过了心脏,阿皓手中的面包跌落在泥泞中,很快就被血水染成了黑红色。
夜幕下,傅家印看着阿皓死不瞑目的双眼,嘴角微扬,狞笑道:“死了一屋子人就你一个活着,你以为我傻子?”说完,吃力地将阿皓的尸体翻转过去,不愿去看那因惊恐面瞪大的双眼。也许是因为刚刚失血太多,又或者是因为从晚上到现在粒米未进,小小的动作便已经让他气喘吁吁。他不敢去看自己的双腿,膝盖上的血肉模糊让他有种想呕吐的冲动。
等待中的人,永远都觉得时间是漫长的,尤其是对于挣扎在死亡边缘的人来说,等待,更是一种煎熬的奢侈,每过一分一秒,都离死神更近了一步。
夜风停了,但他还是觉得有点冷,这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下午,那个笑起天真无邪的姑娘说,家印,这辈子我做鬼也要缠着你。三个月后,她当真从教学楼上一跃而下奔赴黄泉,有没有真的做鬼他不知道,但这几年他所有恶梦中的主角,永远是教学楼下那汪鲜血的主人。
“呵呵呵哈哈……”他突然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瞥了一眼那具尸体旁被血染黑的面包,“还是乖乖做你的鬼去吧,否则一定找最好的天师收了你!”他冷眼看着那具依旧温热的尸体,琢磨着这回一定要换几个更靠谱的保镖,上次这几个实在是不堪一击。
快天亮的时候,山道上摸索来一行人,其中两人抬着担架,另外几人则拿着收尸袋。
为首的一个走上来便“哎哟”了一声道:“这回玩大发了,袋子带够没?”
后面一人说道:“不怕,车里还有。”
身后一个戴着口罩的中年人问道:“病人呢?”
此时傅家印已经意识模糊,连抬手的力气就欠乏,只能在喉咙间发出几声若有若无的低沉呻吟声。
“这边,快!”有人看到了靠在墙角里的傅家印,连忙招呼医生上前,“快!”
戴着口罩的中年人连忙上前,稍稍询问后,将傅家印双腿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便招呼后面的人帮忙将傅家二公子抬到单架上。
被抬上单架的那一刻,傅家印望着血泊中的面包淡淡地冷笑。
“傻冒!”
凌晨五点,一晚秋雨后,东方露白时竟漫天朝霞,孔蓝翎坐在窗边,呆呆望着东方的夜空。这是北京驻港相关部门的常驻酒店,此时房间周边遍布暗线,不远处便是驻港部队的驻地,安全自然无需担心,但不直为何,心中却一直空落落的。黄裳和王小北从厦门飞来折腾了一天一夜未合眼,此时已经睡下休息,吴清在另一侧的房间,身后的床上,孔雀也睡得香甜,劫匪使用了麻醉药,所以整个绑架过程小妮子大体上都是睡着的,等醒来时已经见到提供足够安全感的李云道,自然也谈不上受惊。
这样的阵势,孔蓝翎并不是第一次碰到,当年父亲执政一方时,全力打黑,也曾碰到过狗急跳墙用家人威胁父亲的黑恶势力,那一次年仅五岁的自己被绑在煤气罐上,最后绑匪被安保局警察用飞刀一刀毙命,鲜血溅了她一脸。十五岁时,父亲主政东南大力反腐,她和黄裳被贪官派人劫持,最后是军方派出特种部队当场击毙歹徒救出两人。所以面对那几名劫匪,她并不慌张,尤其是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她更是看得平淡,唯独担心劫匪会不会伤了孩子。
“这一次还好有云道……”坐在窗前的她轻声自言自语,不知为何,她想起远在江宁军区一心为封候奋斗的吴姓男子,微微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睡梦中还忘喊“云道叔叔”的小孔雀——也许,孩子的判断才是最正确的。
远处的军营里已经传来士兵们晨练的声音,她轻叹了口气,从飘窗阳平台缓缓起身,眼角余光却瞥见楼下平地上的熟悉身影。
李云道深吸了口气,香港近海,空气质量倒是要远超内地的部分一线城市。这些天雷打不动地十一点睡下五点起床锻炼,昨晚折腾到近三点才睡下,两个钟头生物钟又将自己叫醒。
酒店东南角是一处平地,原先应该是军用的停车场,此时空荡荡地一片空旷。拉伸了筋骨热完身后,李云道打了两趟太极,又用那把诡异三刃刀耍了一会儿由黄梅花将匕首术改创的套路,结合了三刃刀的小巧玲珑特性,发挥其锋利和诡异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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