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云道,你们俩也忒是不厚道,把我拉来陪酒,正说到兴头上,你们自个儿图个乐呵,就不管我这个妹妹了?”陈关关撒娇地搂着李云道的胳膊,让李大刁民颇感无奈。
陈博看着两人,笑道:“唉,云道,如果不是你已经娶了夭夭和疯妞儿,我就是顶着被老头子抽一顿皮带的风险,也要把我家关关嫁进你们老王家去。”
陈关关虽然长相不如蔡桃夭和阮钰那般倾国倾城,但放在人群里,也是一眼便能挑得出的大美女,加上她身上那股北京姑娘特有的爽朗劲头,为人处理大大咧咧,性格上跟阮疯妞有许多共通之处,在京城里也是炙手可热的被追求对象,直到今年调到浙北来,这才让那群狂蜂浪蝶稍稍平静了些。
李云道见陈关关有些脸红,连忙解围道:“博哥,关关这么好的姑娘,我哪里配得上?而且,就算我有心,关关也看不上我这种工地搬砖出身的土包子啊!我说了你还别就不信,到现在每发一笔工资,我都还有种把现金都取出来,缝进被子才觉得安心的冲动!”李云道自嘲着,惹得陈家兄妹二人哈哈大笑。
站在陈博和陈关关的立场上,是无法理解李云道抱着小喇嘛下山时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苦楚的,也感受不出顶着工地扬尘就着白开水吃馒头花卷的滋味。兄妹俩将李云道的话当成笑话,可李大刁民却觉得有些唏嘘心酸——在苏州金鸡湖畔看着那一栋一栋的高楼时,何曾想过今天自己会走到这一步?可是,如果没有王家的金字招牌,自己是不是在跟在黄梅花身后,在江南黑道混出了“三哥”的金字招牌?又抑或是早已经被人砍得死无全尸命丧当场呢?
李云道自斟自饮一杯,算是慰藉那段与自己擦身而过的命运。
陈博擅长察言观色,见李云道面露感慨,笑着道:“怎么?这才多大的年纪,就开始回味人生了?”
李云道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时兴起,将下山后的种种遭遇讲述了一通,陈博听得目瞪口呆,陈关关更是一惊一乍,兄妹二人对李云道的过往并不了解,只知道是王家流落在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嫡孙,此时听到李云道描述生活种种艰辛和奇遇,均佩服不已。
“来,云道,哥哥敬你一杯。说句实话,在今天之前,我就一直没能想明白,你身上到底有哪些闪光点足以拿下蔡桃夭和阮钰,哥哥我今儿终于是恍然大悟,兄弟,就你这人生经历,往北京城那些世家大族里头的同辈儿们中间一站,那也是鹤立鸡群。乖乖,单枪匹马就敢闯匪穴,只身一人就敢斗悍匪,我说你是天生的浑身是胆啊!哎,往后哥哥得称你一声再世赵子龙才对!”陈博本就是性情中人,听得李云道的往事,也唏嘘不已。不过李云道也只是轻描淡写,枪林弹雨中的恐惧,挨上一刀后的剧痛,对于出人投地的渴望,这些李云道都藏在心里,不足为外人所道。
“加我一个!”陈关关眼圈有些泛红,“哥,我有点生气了!”
陈博奇道:“为啥?”
陈关关道:“你怎么不早点提出把我嫁给云道的事儿呢?现在夭夭和疯妞儿捷足先登了,你让你自个儿的妹妹怎么办?”
陈博哈哈大笑:“好好好,哥哥罚酒,自罚三杯!”
李云道笑道:“我作陪,同赞助三杯!”
转眼间,三人喝完了三瓶茅台,陈关关面红耳赤,斜靠在椅背上,打量李云道的目光已经开始有些迷离。
陈博和李云道还算清醒,天南海北聊了一圈,话题又重回浙北的局势。
“云道,赵平安是封疆大吏,就算他心眼再小,对你有一肚子二百五,也不愿意放在明面上,否则落在上面的眼中,会觉得他不成大气。所以我估计,他就算要动手,也会假借他人之手。”酒过数旬,陈博说话也不再遮遮掩掩。
“你是说借赵槐之手?”
“不,不仅仅是赵槐,还有一个人你忽略了。”
李云道深思片刻,酒精并没有降低他头脑运转的速度:“你是说康与之?”
陈博神秘一笑:“我可是听说前两天康与之参与了赵平安组织的一个饭局,都有哪些人我就不说了,但赵槐与康与之都在其中!”
“赵平安将赵槐调来浙北,康与之是本土干部,上面没人,能抓住赵平安这条线是他求之不得的机会,有这样的机会,他肯定不会错过。”李云道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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