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挑了酒吧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位置,听着舞台上的歌手拿着吉他自弹自唱。纪灵岩的适应力很强,很快就融入到酒吧的氛围里,两瓶黑啤下肚,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云道,康与之出事后,老板为了你的事做了不少努力。”纪灵岩将曲费清的辛苦布置和常委会上的交锋都做了交待,最后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原以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却是没想到,东阁市长最后临阵倒戈,狠狠抽了老板一记‘耳光’啊!”
李云道知道曲费清很“欣赏”自己,但确实也料到为了捧自己上位,这位市委书记颇费了一番心血。严东阁会跳出来投反对票,这一点李云道并不感到奇怪,相反如果投了赞成票,他反倒要琢磨琢磨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严东阁是赵家在西湖的利益代言人,赵平安这种一向信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个性,又岂会真的将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国家暴力机构拱手相让呢?
“对东阁市长的举动,你一点都不吃惊?”纪灵岩好奇地看着李云道,“难道说,你跟赵书记有过节的传闻是真的?”
李云道苦笑:“我这种小人物,哪里入得了赵书记的法眼。只是在京城时,因为一件事,跟赵家的后辈起了些冲突,后来赵书记是出面平息了风波……”李云道摇着头,将结婚当天为绿荷师姐挺身而出的事情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听得纪灵岩目瞪口呆。
听完故事,纪灵岩终于叹了口气:“原来如此,那现在赵槐跟你搭班子,会不会有问题?”
“赵槐会调来浙北,一方面的确是因为赵槐在京城混不下去了,私自动用武警,又是在皇城根下,这是犯了大忌,所以被降级还是轻的,赵平安现在是赵家的顶梁柱,出了这种事情,他责无旁贷,把赵槐放到西湖来自己看着,也是对赵家老爷子的一种表态;另一方面,其实赵平安也是不放心赵槐留在京城,赵家除了赵平安,还有一个手掌南部军区赵忌,目前看来,如果赵家想平平安安地在政界混下去,政途和军队只能二选一。有传闻说赵忌年底就要调到军事院校当一把手,所以……”
纪灵岩能做省委常委、市委书记的大秘,学识和脑子都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几乎是一点就通,蘸了些酒水,在桌上写了四个字:祸起萧墙,而后看着李云道。
李云道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才举杯道:“我记得下个月的城市联盟会议是在粤城召开吧?我建议曲书记最好能亲自出席。”
纪灵岩没有说话,这种事情他不敢代表曲费清拍板,跟赵平安政见相左也许还没有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是如果加入到赵家的内斗中去,成则平步青云,败也许真的就会被赵家这头政界的庞然*吞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这种事情,必须由曲书记自己决策。
李云道想了想,又接着道:“我大姑最近会来西湖出差,到时候我会安排一顿家宴,到时候我会邀请灵岩兄一起来参加,当然,如果曲书记有空且能赏脸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
纪灵岩顿时眼睛一亮,曲费清如今面临的最大桎梏是政治资源,如果能攀上王家这棵大树,那么眼下的困境也许真的就只是暂时的了,而且他知道,李云道背后可不仅仅只有一个王家,陈家、蔡家、阮家,这些可是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拥有赫赫功勋的红色家族,对于曲费清来说,搭上这条线无异于如虎添翼。
两人喝完一打啤酒,便各自回家,纪灵岩打车,李云道叫了代驾。回去的路上,代驾小伙很健谈,从网约车说到城市建设,很有点通才的意思,说到现在的市委书记曲费清倒是赞不绝口:“咱们曲书记是干实事的人,最近上马的几个项目都是我们西湖人等了好些年,前面那些当官的不敢干,怕得罪人,曲书记就不一样。就是不知道他能在我们这里干几届,坊间传闻说曲书记惹得省委赵书记很不开心,说是马上要把曲书记调到西部去,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李云道也没有跟小伙子解释什么,曲费清是中管干部,去与留也不是赵平安一个人说了就能算的,而且按照组织内的体系构建原则,哪能当真让省委书记事事一言堂?不过小伙子说的话倒也并非没有道理,如果赵平安和曲费清的矛盾真的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上面肯定首先考虑将曲费清调走,但是曲费清还算不上赵平安最大的对手,至少目前还不是。
让曲费清接触赵忌,算是给了他心理上的保障,但让他接触大姑姑,李云道这才算是真正的投桃报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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