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应国叹了口气道:“这就是曹国九的聪明之处了,他的生意,明明在很大程度上借了省委书记高泰祥的力,但是就是没有留下一丁点的证据。而且,据我判断,曹国九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刻意地撇清跟前任省委书记高泰祥之间的关系。所以这次江北事发,他也被纪委请去过,最后还是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其实还有一点,也是这个曹国九的厉害之处,在高泰祥执政初期,他借力认识了很多省里的大人物,曹国九跟这些人的关系很紧密,包括这次高泰祥案发,有人指证高泰祥,就是没有一个人敢跳出来指证曹国九。这也是为什么他现在还能大摇大摆地凭着省政协委员的幌子,成天跟一些大人物觥筹交错的原因。”
李云道点了点头:“江北案发,高泰祥都进去了,他居然没事,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的确很干净,干净得连一丁点瑕疵都找不到。另一种可能就是,他手里掌握着太多的秘密,有些人害怕这些秘密会泄露出去,嗯,你刚刚说这个曹国九是由黑洗白的?我估计一部人可能是被控制了,而另一部分人可能是被威胁了,谁都有家人嘛, 尤其是有老婆孩子的,沾上曹国九这种没有底线的流氓,想想都会糟心。”
傅应国也颇以为然地点头道:“之前公安这边有黄仁义,他们就算有什么委屈,也不敢捅到公安这边来,否则曹国九那边要是反应过来,免不了又是沉尸大运河的结局。”
李云道眉头紧皱:“又?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案子?”
傅应国冷笑:“江州的犯罪率居高不下到现在这个样子,有黄仁义的责任,但我觉得黄仁义并不是罪魁祸首,对于江州百姓来说,最大的毒瘤就是这个曹国九。”
“为什么这么说?”李云道有些疑惑,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江州的局应该如何去破,但是窝案留下的后遗症是灾难性的,需要方方面面的协调才能去弥补,比如运河边的景观步道,方兴未艾的城东工业园区,这些烂摊子都需要时间去消化。而江州公安局这边,李云道一直觉得问题出在骨子里,可是今天傅应国的话让他对之前的判断产生了一些质疑。
傅应国一脸痛恨道:“曹国九是江州本地人,为人凶狠,手段毒辣,十六岁中专没上完就开始混社会,杂七杂八的事情干过很多,都是些违法又祸害人的事情。不到二十岁,这家伙手下就已经网罗了不少亡命之徒。一开始还是小打小闹,后来他手下的亡命之徒越来越多,浙浙地就把几个区都吃了下来,再加上他运气好,碰到了高泰祥的妹妹,摇身一变,就成了省委领导的妹夫。高泰祥那会还是省委副书记,连省长还不是,后来一路走到省长、省委书记的位置,曹国九的势力也是越发稳固。而且四十岁后,他就开始洗白自己,开了不少正当生意的公司,还积极地参加市里和省里的各种慈善活动,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企业家、慈善家。明面上,帮他管黑色产业链的是坤子和大鹏,但实际上都是他在背后指挥。前年震惊全国的拆迁埋人案,就是他的拆迁公司干的,一开始市里还想捂着,没想到事情给捅到网上去了,一下子就发酵了,最后没办法,只好找了几个替罪羊把事情给扛了下来。总之,现在有人说,在江州曹国舅一句话,比市委书记还管用。”
李云道想了想,弯腰拉开抽屉,不动声色地将一个信封递给傅应国,傅应国愣了愣,不知道李云道葫芦里卖的倒底是什么药。
打开信封,一粒子弹掉了出来,傅应国微微一惊:“李副市长,这是什么意思?”
李云道耸肩道:“这是刘冈被两规的那天晚上,有人送到我住的地方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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