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一期张了张嘴,然后就是头疼地皱了皱眉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下这怪诞的情形了。
毫不犹豫的将白皙纤长的干净手掌撑住路面,也不在乎身上一看就昂贵非常的衣物混着尘土皱成了一团的男人终于抬起头了,轻轻眨了眨眼睛。
一期惊讶地微微怔了一下。
身后还是阳光洒洒,眼前却是升起了宁静的新月。
那是平生所谓见过新月夜色。
一期没有想到,他竟然生了一双这样奇特的眼睛,仿佛最好的新月夜景都在他眼中了。
对于寻常人而言,如果脸上有一处长得较其他部分,几乎是遥遥不可及的程度,那很可能会让五官失衡。但是都有了这样一双眼睛了,眼前人的其余五官也不曾因此而失色。乃至于眼角发梢和整个线条轮廓,没有一处生得不足。
无论俗世还是殿堂,都不会否认这幅容貌的美丽。
一期深吸一口气。
到了这种地步,事情已经直接上升到了玄幻层面了。他真的还在真实的世界当中吗?
大概是一期呆站了太久,眼前人不禁歪了歪头。
为什么站那么远?漂亮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疑惑,看起来倒是更有人气了些,而不是像刚才那样,仿佛被描绘在随时都会飞上天际的画卷中。
不扶我起来吗?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带着一种奇妙的韵律,倒是与那身颇具年代感的打扮相衬。
不过这话的内容就让一期有些了。
他冷静、清醒了一下,接着谨慎抬步,非常精准地与对方拉近了些许不会被一把拉住并再也洗不清的距离。
我看您一期试探道,并没有受伤的样子。
以他刚才所见的缓缓倒下形势,还有那身层层叠叠的衣服护着,既然连手掌都没有受伤的痕迹了,其余地方就更加不可能受伤了。
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去扶了,如果扶了,本就奇异的事态就更加要马不停蹄地奔向位置的远方了!
一期试图用在说话的同时用眼神表示立场,大家各回各家,不要再闹下去了。
然而对方根本没有在意一期的明示暗示,自顾自又重复了一遍:不扶我起来吗?
一期:
他深呼吸了几下,您看起来根本没有受伤的样子,明明是可以自己站起来的吧?
粟田口一期,可不是会因为别人长到好看
即便是超出人间程度的好看。
他是不会因为这样就迷失理智,结果被扒住不放的!
眼前人仰着头,用那双奇异的双眸看着他,突然又不说话了,就是这么望着他。
薄云轻飘飘地笼上了天空,月色一时间朦胧缥缈起来。
坦白说被这样好看的人专心看着,是一件极大的满足男人虚荣心,并且大力洗涤了眼睛的事情。
一般情况下让人这样被看着,大概一句话不说都可以安静的待很久。
但是一期现在半点没有这样的念头,也不想想眼下是个什么奇怪的情况。
事实上,他已经有点想人生第一次不负责任,原地闪人了。
一期:您他蹲下身,与对方保持了视线平行,想着还是再挣扎一下尝试着处理吧。
不是您,眼前人仍然是这样让人完全摸不着套路,不知怎么就扯到了莫名的方向,感觉很奇怪的,你用您称呼我。
一期疑惑。
我们难道不是完全不认识吗?
这种情况下说敬语理所当然吧?
哦呀,现在的话似乎是对方不知想着什么,沉思片刻后就扬起一个让阳光失色的笑容道,那就现在认识一下吧,我叫三日月,三条三日月。
啊,这里是粟田口一期,一期条件反射地给予回应。
下一秒才反应过来不对。
等等,三条先生您
三日月,你,三日月强调,并且好像有点气鼓鼓,我们这不都已经认识了吗?
这不一样啊三条先生
三日月,你。
一期完全被对方可怕的固执程度打败了,虽然是只有两个来回吧,但是他看着对方的眼神,以自己的平生识人能力保证,如果他再不改口,这位一定要让他直接喊他名字的自我中心美人,估计可以和他僵持到天荒地老。
好,三日月,一期叹道,你先起来吧?
三日月看起就比刚才晴朗了不少,啊,不行哦一期,你不扶的话我好像起不来呢。
一期:
三日月顿时长叹一声,眼眸垂落,眉眼间骤然浮现了愁云,怎么可以这样呢,一期?
突然遭受了指控的一期,茫然地指了指自己,我?
只能说幸好现在周围都没有什么人路过,放眼望去只要他和眼前这位三日月两个活人。
人类里大量的都是视觉系动物,如果看到了眼前这幅好像他怎么欺负了三日月的湖面,绝对瞬间做出了判断,令他百口莫辩。
三日月忧郁抬眸,我这样柔弱的老年人被撞倒了,一期这样的年轻人难道不应该负起责任吗?
老年人?
一期不可置信地盯着三日月好一会儿,然后惊叹地摇摇头。
听听看,这说的是什么话?顶着这样的脸还自称是老年人,那得有多少人该羞愤而死。
他都冒着被人指控性骚扰的风险,观察了一下据说最能暴露人年龄的脖子他也不记得自己从哪里听来的知识点不也是完全看不出哪里有年纪的样子吗。
感觉不知不觉中,已经比几分钟前成长了不少。
一期叹着气,完全不想在这细节上纠结着,无力地对准了重点道:不是,我、我完全没有撞到您
发觉了三日月的眼神,他莫名熟练地迅速改口。
你,我真的一点都没有碰到吧?
我懂了,三日月垂下头,往后缩了缩,一期果然是不想负责啊,撞到我这件事。
一期有那么一瞬间,自己都觉得自己坏到不行了。
关于这件事,我觉得我们可以再讨论一下
然而三日月只是垂眸盯着眼前路面上的那一小道缝隙,好像已经被伤透了心,完全失去了与一期说话的想法。
一期又感到自己的良心被狠狠刺痛了。
怎么回事?
他自己是清楚真相的啊,完全不是他的错!
然而在持续的沉默中,一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挣扎是多么无力,已经没有希望想出什么力挽狂澜的办法了。
三日月。
我应该怎么负责?
一期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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