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翡朝霁俯下身子到洞口处查看,他先是试探着在洞口摸索了一圈,随后准确地找到了洞口边缘的梯子。
梯子是木头做的,在翡朝霁动作的时候偶尔会发出一阵摇晃,给人一种很不安全的感觉。幸好这个密道本就不深,翡朝霁很快就踩到了结实的地面。
出乎翡朝霁预料的是,地下室内并不是一片昏暗的,他朝着地下室的尽头望去,那里有着细微的光亮。
翡朝霁不敢托大,他先是向前走了几步,随后他辨认出来了那个发光物。
那是半截蜡烛,看起来脏兮兮的,还在不停地往下滴着混浊的蜡油。最重要的是,一个人影站在地下室的尽头,他的肩膀看起来很宽阔,往那里一站,光是身形就几乎遮挡住了地下室隐藏着的所有秘密。
由于是逆光的角度,翡朝霁看不太清对方的身形,暖橘色的蜡烛火光在这散发着潮湿气味的地下室里并不能给翡朝霁带来什么安全感。
看来自己的运气真的是不怎么样。翡朝霁自嘲地笑了笑,他不是冲动大意的人,也不是好奇心极强的人。看到地下室里的人影的瞬间,翡朝霁已经萌生了退意。
之前翡朝霁就在无法被武力打败的老镇长那里吃了亏,现在他身上隐隐作痛的伤口还在提醒着翡朝霁的失败。
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下密室的还有谁?老镇长?还是所谓的神?反正都是翡朝霁无法轻易搞定的角色,在此刻冒险一搏明显并不划算。
这样想着,翡朝霁缓缓地后退,在后退的时候他特别注意了脚下,要是踩到什么东西引起对方注意了这可就不太好了。
啪嗒。
某样东西落地的声响闷闷地传来。声音不大,却仿佛在翡朝霁耳畔炸开一样。
翡朝霁的目光快速在脚边扫了一下,然后他确定这声响不是来自于自己。他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拿着半截蜡烛的身影,迅速地进入了备战状态。
那个身影动了,他侧头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啊,蜡油滴到身上了。最终,那个身影还是转过了头,他挑了挑眉,谁在哪儿?
那个身影正朝着翡朝霁靠近。
此刻翡朝霁也全然没有了退缩之意,他不退反进,其实黑暗更有利于他的发挥。
两个人都在全速向对方靠近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几乎不到五秒两人的身影就完全重叠了。
那半根老旧的蜡烛的照明范围本就有限,翡朝霁稍微一侧身就避免了自己正面的暴露。在擦肩而过的瞬间,翡朝霁快速地用左手将对方手中的半根蜡烛打落。
那根可怜兮兮的蜡烛在地上滚了几圈,微弱的光芒将两人并不清晰的影子在阴暗的墙壁上拉得老长,到最后两个影子居然奇迹般的融合到了一起,就像是两滴水同时落入了大海里一般,是那么的合拍,也是那么的自然而又理所应当。
蜡烛最终还是熄灭了。在这个满是灰尘和潮气的地下室的地板上,它勉强存活了十几秒。
暖橘色的光消失,整个地下室瞬间就像是被抽尽了色彩一般地暗了下来。
翡朝霁用手中的武器抵住了对方的后腰,话语缓慢却暗藏危险,带着淡淡的沙哑,别动。
那人真的就没动了,翡朝霁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甚至自发地将双手举了起来,动作干脆流畅似乎从来就没有过任何反抗的念头。真的是非常主动啊。
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翡朝霁毫不客气地开口,他将武器的钝面朝着纪辰泽的皮肤贴得近了些,回答。
事实上也就比你早了那么几分钟。那人耸了耸肩膀。虽然一片漆黑下谁都看不清谁的脸,但是翡朝霁就行能想象出对方此刻的表情,那一定是一如既往的包容的眼神以及微微上扬的嘴角。
你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纪辰泽?估计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将问句问得跟翡朝霁一眼平淡了,那语气明显就是告诉他问的那个人我没兴趣知道答案。
拜托,这不是什么难事吧。虽然乖顺地举起了手,纪辰泽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危机感,他轻松地反问道,从你一下来我就知道了,不然你觉得为什么我会失手将蜡油滴到身上?他可是一直有在注意着啊,翡朝霁的脚步声。
那么你呢?又是怎么知道是我的?我可是特意背过了身子。
翡朝霁没有回答纪辰泽的话语。这也在纪辰泽的意料之中,他甚至非常自然地开始转移起话题来,我能把地上的蜡烛捡起来重新点燃吗?虽然地上很脏,但我懒得爬上去再拿一个了。
在得到了翡朝霁的肯定之后,纪辰泽弯下腰捡起来那根蜡烛,然后用打火机将之点燃。微弱的暖橘色光芒照亮了纪辰泽的小半张脸,淡淡的暖色光芒照进他的眼底,就像是一轮冉冉上升的朝阳,不过分炽热,不过分耀眼,却能刚好的温暖一个人的心。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吧,纪辰泽等来了那个他原本以为得不到的迟来回答。
从看到背影的那一刻我就在思考着是不是你的可能性了,然后再通过你拍打衣服的动作,你抱怨的语气进行分析,得到结论是很简单的事情。翡朝霁的语气平淡,就像是说着什么再平常不过的东西。
但是纪辰泽却猛得瞪大了眼。理智的锁链被猛得挣断,狂乱的野兽发出迫不及待的咆哮从破了一个大口子的牢笼里探出头来,疯狂地叫嚣着想要更多。
这很正常。毕竟就在刚刚得到了一个比较正面的回应不是吗?
翡朝霁对他也是有着强烈感觉的对吗?如果没有感觉,如果不在意,翡朝霁会关注他的背影,会留意他的小动作,会注意他的声音吗?不会!不会!肯定不会!
不可否认的,纪辰泽失控了。长期压抑着的情绪猛得爆发出来。他伸手抓住翡朝霁的手腕,眼睛死死地盯着翡朝霁脖颈处碍事的衣领。他就应该把它们撕开,就现在!
但是,即使是如此,纪辰泽依旧感觉到了当自己抓上翡朝霁手腕的时候,翡朝霁几乎条件反射的整个人猛得一僵,还有那布料之下的古怪触感。纪辰泽抿了抿唇,眼中的渴求再次被封印进了最深处,你受伤了。
你受伤了!纪辰泽猛得拔高音量,怎么回事?
☆、听说大富翁里的银行行长被强吻了(十二)?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翡朝霁不太自然地将手腕从纪辰泽手中抽走。他拿过纪辰泽手中的蜡烛,让那点微弱的灯光将之前被纪辰泽背影挡住的东西尽数展示在他眼前。
那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箱子,玻璃平滑的表面上反射着清冷的光芒。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么大的箱子中唯一放置的物品就是一片单薄的羽毛。
羽毛是纯白色的,它躺在箱子的中央,仿佛会发光一般,看起来无比圣洁,让人的视线落在它身上就难以移开。
就这就是前任镇长所说的神迹,一个被约瑟夫盗走,而另一个则留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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