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崇实,年轻人急中生智:“不如请皇上坐中堂大人的轿子?”
“也好。我请旨。”
甘子义走了半天,真感觉有点累了。他也知道这时候不能挑拣,当下点头。轿子抬过来,却并不就此进入,而是停住了脚步:“我在这里,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皇上,天气太热,还是等回宫之后容奴才慢慢回禀吧?”
“好吧。回宫之后再说。”
回到宫中,已经快到了未初时辰,皇帝却临时命人把穆彰阿,花沙钠,载铨,肃顺,崇实等人召至御前,他似乎真的是很关心此事,一定要弄个清楚明白方才放心。
等肃顺把经过讲述一遍——当然隐去了这一次的来意——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肃顺,你几时见过朕?”
“是奴才有幸目睹天颜。是在今年五月二十三日夏至,皇上方泽大祭之期。”
“哦,想起来了。有那么回事。”养心殿御座上的年轻人点点头,又把目光瞅向一旁跪着的崇实:“这位就是朕的第一位天子门生了吧?”
“是奴才崇实,给皇上叩头。”
“起来吧,都起来。”皇帝搞清楚的经过,心情变得平静下来,挥挥手让众人站起来,仍然看着崇实:“崇实,你今年多大?”
“奴才虚度24春。”
“可有字?”
“奴才字白水。”
“朕记得你是点了翰林的?在翰林院中可还辛苦吗?”
“奴才勤劳王事,当尽心为君父分忧,不敢言辛苦二字。”
“你现在在做什么?”
崇实眨眨眼:“回皇上话,奴才现在在编撰《宣宗皇帝实录》。”
“喔。”皇帝不再多问,转目瞅向肃顺,这后来闻名青史的权臣年纪不是很大,生得中等微胖的身材,却并不会给人以臃肿的感觉,反倒是满脸的精神旺盛,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显得相当有神:“肃顺?”
“奴才在”
“这一次的事情,你做得很好。”
皇上一语褒奖,肃顺赶忙再一次跪倒:“奴才不敢当,只是尽到分内之责。”
“朕记得,端华是你哥哥吧?”
“是郑亲王乃是奴才的兄长。”
“他现在是御前大臣,领着镶蓝旗的旗主,你呢?你有什么差事?”
“奴才是九城兵马司左翼长。”
“九城兵马司的事体繁重无比,要维持京中地面安靖,又要和宗室亲贵,六部堂官之类的人等打好关系,说起来,不容易呢。”
载铨听到这话,赶忙也跪了下来:“有皇上一语之评,奴才便是受再大的累,再大的委屈,也不会放在心上了”
“朕登基不久,很多人,很多事都来不及料理和接见。这一次恰逢其便,就和你们多说几句。”
“是臣等恭聆圣训。”
“在这天子脚下做事,也真要有一颗力图做强项令的心肠。不要太多的考虑干系到什么部院大臣,什么宗室亲贵,只要做得合乎理法,便放手去为只要你们做的合乎理法,万事有朕为你们做主。同样的,若是胆敢借差事之便,有什么知法犯法的行径,被朕知道了,也绝不会轻饶。”
“是我等自当谨遵皇上教诲,万不敢因私废公”
“就这样,你们跪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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