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难,只要陛下下一道旨意,把所有为中国所占土地上的百姓尽数北迁,不就是了?”岩仓具视说,“陛下,中国人所图谋者不外两条,第一就是谋夺我日本的土地,第二则是要驯化我国百姓,让他们尽数归顺大清,并将神户以东的土地全部变作中国的附庸之国,但只有国还不行,总要有人民生活在其上,届时或耕种,或劳作,一如平常时日。但只要我们能够把百姓全部迁移到以外的土地上去,便称有了土地,又有何用?难道咸丰皇帝还能从中国派人到占领地来吗?到时候,便是把土地给了他们,没有人守卫、生活在其上,只怕用不到多久,中国人就得灰溜溜的滚回他们原来的地方去。”
天皇却没有想到这样的一着,“把百姓全部迁移走?去到哪里?其他地方还能够容纳那么多的百姓吗?”
“自然容得。”岩仓具视这样说道,“我在想,赶在中国皇帝和他手下的那些人虑及此事之前,应该即刻下令,把四国、九州以及本州各县内的百姓尽数内迁,等到中国人想起来,再想回头也已经晚了。”
“万一中国人要是阻拦怎么办?”
“臣以为不会的,两国正在谈判,中**中将领万万不敢冒着抗旨的危险阻挠我们的计划,这一层,请陛下放心。”
天皇沉思片刻,终于点头,“那好,此事就交由太政大臣和大藏大臣去处置,总要想办法把尽可能多的百姓北迁到界限之内;至于这一次中国人提出的条件,还是要尽量的和他们争取,旁的不提,阪神二地,是一定要想办法留在我们自己手中的。”
中国方面也确实如岩仓具视所说,没有想到对方会出以这样一个近乎赖皮的办法,等到胡小毛的奏折到京,仅是神户一地,就已经被日本政府迁移了超过二十一万百姓,这已经占到城中百姓的三二之数了。偏偏他为了上一次的教训,轻易不敢动以手段,只得劝阻,但中方的这种劝阻在日本人面前几乎没有任何效果,眼睁睁的看着越来越多的百姓携家带口,迈上了北去的征途。城市瞬间变得空落落起来,再也听不见了孩子们玩耍时欢快的笑声,也再看不见男女老幼移动的身影,和他们脸上那不同含义的表情了。
奏折到了北京,皇帝也有点傻了眼,人都走了,要一座空城用来做什么?“要是……”他这样问,“要是从我大清遣人过去的话,你们以为可行不可行?”
“臣窃窃以为不可。”李鸿藻说,“百姓重土安迁,若是要他们径直前往异域,恐有不忍言之事。”
“这实在是个麻烦,你们呢?能想出什么别的办法来吗?最起码,得阻止日本人这种釜底抽薪的坏办法!”
奕先说,“臣弟想,此次日本政府不惜大举移民,也要使我日后无民可用,虽是鬼蜮心肠,但从此次移民全数截止于东经136°线以西看来,也可见该国于这一次的谈判已经到了无可转圜的境地。所以臣弟想,此事虽坏,但不妨认真利用,既然日本人甘愿把百姓迁移他处,我朝暂时还是不宜有任何动作,就任由他迁移,等到日后两国合约达成,再图他法不迟。”
“五天的时间,日本人就迁走了几十万人,再过上十天半月,不就全走光了吗?到时候还想什么办法?”
看皇帝火气很大,奕不敢多说,只得伏地请罪,碰头。倒是肃顺,老神在在的越班而出,“皇上,奴才想,不分大清还是日本,百姓所求者,也只是一生平安,温饱度日,仅此而已。我大清上有皇上英明,下有百官用命,小民的日子始终富足有余,这且不必多说。所以奴才在想,即便日本百姓都走光了,也不打紧,到时候日本大片的土地归属我国,就不怕没有日本人来!”
肃顺书读得少,说话颠三倒四的,皇帝也不阻拦,只是静静地听着,“奴才想,不如分以两步来走,第一,仿效咸丰九年,徙旗人于关外的旧例,以土地和银钱为诱饵,让居留在该当为我大清所辖之地的日本百姓能够见到实惠,料想他们也就不会再远离故园了。第二嘛,就是要时不时的威胁日本,借机挑起事端,派海军炮舰,沿日本海岸时刻对岸轰击,到时候百姓避无可避,自然也要寻找一些安静之地,特别是如神户、大阪等地一般,从来不会遭遇战火波及的地方居住,届时,皇上还担心没有人吗?”
皇帝大喜,频频点头,“好!就按照肃顺的这个办法解决,”停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不过暂时还不必,就如老六所言,等到和谈大计确定下来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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