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昙只笑了笑,没说话。
霍芸好却是有点明白的——
可是如果真的是有人要对武家祖孙俩不利,留下她一个小姑娘在这里,她怎么办?
“你知道背后的人是谁吗?确定他只是要针对武老夫人的?”霍芸好问。
武昙虽然不想跟她多说,但是念在她是好意,就还是免为其难,敷衍着解释了句:“没关系,就目前她的安排来看,她要下手也是要夜里了,最近我大哥和二哥都在家,他们现在赶着下山,来得及叫人来接我的。”
当然,这是得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考虑。
如果路上不顺利——
连老夫人的安全都保障不了的话,那就真的是回天乏力了。
凭运气吧!
武昙说完,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就又嘱咐陈刚:“对了,到时候进了城,记得派个人去霍家给霍夫人私下送个信,告诉她霍二小姐没事,让她别听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的胡言乱语。”
正说着,老夫人和程橙一行也过来了。
两人已经换好了衣裳,原是程橙搀扶着老夫人的,但是不凑近了看,说是老夫人搀着她也像。
为了谨慎起见,周妈妈没有跟着一块。
老夫人过来的时候,刚好听见武昙说话。
正好前面武昙也跟她通过气说霍芸婳在算计霍芸好,也是赶巧了,老夫人就更没多想,只是忧心忡忡的问武昙,“这趟出来跟了几个护卫,留着跟你吧!”
“府里出了四个,大哥又额外拨给我四个,一共八个人。”武昙道,一边已经扶着她上车了,“祖母你放心吧,大哥的人我留下两个得力的,足够应付了,我且小心着呢。您孙女儿是什么人呐?万一要是占不到便宜了我肯定也马上就跑了,哪儿会等着吃亏呢。”
老夫人嗔了她一眼,可没心思跟她开玩笑:“别给我贫了,也不知道今年这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总出事,尤其这两个月,好像就没消停过两天。你别逞强,离着那些是非远着点儿,早点回家去。”
她其实不太愿意武昙去掺合霍家的事的,却只当武昙是因为霍芸婳之前做的事还气不过,所以也不好强行的拦着。
想起霍芸婳,心里又不痛快了,就连顺带着看了霍芸好一眼,那神色也很是不满。
霍芸好倒是没说什么。
武昙给程橙使了个眼色,“快走吧,路上照顾好祖母。”
程橙有点担心她:“那小姐——您自己也小心点儿。”
“嗯!”武昙点点头。
程橙一步一回头的上了马车。
车夫赶着马车出了院子,陈刚到底还是不能放心,就还是商量道:“二小姐,要不让他们护送老夫人,属下还是留下来跟您吧。”
“赶紧走吧!”武昙却是不由分说的直接拒绝了,“别人要是真有恶意,留你一个也于事无补。记着我之前嘱咐你的,无论如何,一定把祖母安全的护送回府。大哥进宫去了,不出意外的话,天黑之前怎么也回去了,回府以后也不要声张,先去找他,要万一他人不在,就去找二哥。他今天跟二嫂回门,按规矩,天黑以前是必须要回府的。”
虽然心里认定了这次是孟氏下的手,但是依着武昙对武青钰的了解,他应该是既不知情也没掺合的。
陈刚知道自家二小姐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她既然已经拿定了主意的事,就多说无益。
而且——
与其在这里磨磨蹭蹭的担心,还不如就像是武昙说的,赶紧下山回府去搬救兵。
“是!属下记住了!二小姐您千万小心些,属下送了老夫人回府之后会尽快带人回来接您的。”陈刚咬咬牙,郑重的一拱手。
方才武昙已经让他们换上了霍家下人的衣裳,一行人护卫着马车从小院出去,直接从侧门出寺院,下山去了。
这会儿离着天黑还有个把时辰,香客们只剩下零星的几个正往山下走,剩下的就是晚上要留宿在山上的了。
其实山上还有认识的人,比如和老夫人关系好的陈老夫人——
可是保险起见,武昙还是觉得借用跟他们府上不合的霍家的车马打掩护会更容易瞒人耳目。
霍芸好和南栀过来的时候也已经换了南栀那里最不起眼的衣裳,待到目送了老夫人离开之后,武昙才收回目光看向她们主仆,“你们要走的话,也趁着天没黑,赶紧的吧,再晚天黑之前就赶不及进城了。”
霍芸好到底是有点不放心她:“你真的要留在这吗?或者趁着现在大白天的,一起走吧。不管是谁,应该也不至于光天化日的就做什么吧?”
武昙摇头:“她要真是下了决心要做什么,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铁定都会动手的,我现在走的话,祖母这边的行踪恐怕也得暴露。”
“可是——”霍芸好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可是她自己这边都还焦头烂额的一脑门官司,再加上她跟武昙确实没什么交情,人家也没理由听她的劝,就也只能作罢,“那你自己小心吧,我先走了。”
“嗯。”武昙略一点头,知道不能在这里久留,就先回去了。
霍芸好也是多了一重小心,并没有尾随马车下山,而是带了南栀绕路从后山的小路下山去了。
这边武昙回到小院,周妈妈一直没敢出门,在屋子里却是等得心焦,已经转了无数圈了。
武昙推门进去,她一见武昙进来,连忙就迎上来:“二小姐,老夫人已经下山去了吗?刚寺里的和尚又重新送了灯油过来,咱们现在走吗?这要怎么办?”
那灯油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用的,现在还放在桌上。
武昙走过去看了眼,“我们先不走,没事,你先别紧张,休息会儿,我去去就来。”
说完,就端着那个盛灯油的小碗出了门。
没走远,直接进了斜对面的院子里。
霍芸好那屋子里,行李已经搬空了,只有那个粗使婆子被绑在里屋的角落里。
武昙进去,先把她这屋子里的两盏灯都拿过来,找了个杯子把剩下的灯油都倒出来,然后把小碗里新的灯油添进去。
那婆子见她过来,在地上使劲的挣扎着试着往她身边靠,奈何被绑的太结实了,根本就动不了。
武昙却好像根本就当是没她这个人似的,把换了灯油的两盏灯都拿进去里面的屋子,又找了火折子把灯点上,然后就端着空碗和大半杯的灯油出来,又回了自己那边。
她把碗放回桌上,又把杯子交给周妈妈:“我从对面院子换了干净的回来,添上吧,回头有人来送晚饭的时候就把空碗交给他带走,别惹他们怀疑。”
“好!”周妈妈这会儿还有点慌乱,对她是言听计从的,赶紧就去把两个屋子里的灯油都换了。
其实原来的灯里也还有油的,只不过放得久了,烧起来有股味儿,稍微讲究点的大户人家都忌讳,一般都是会换掉的。
周妈妈等添完了灯油回来,这才又觉得不对劲,就再次问武昙:“那二小姐,咱们到底走不走啊?您不是怀疑有人在这灯油里做手脚是意图不轨么?难道咱们还在这等着他们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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